我模仿着姐姐温和的语气,生硬地吐出这句话。
薄舟勋沉默了几秒,声音缓和了些许:“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建筑:“城南,殡仪馆。”
电话那端似是愣了,却什么也没说地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着相册中姐姐唯一的一张自拍,视线渐渐模糊。
不过十几分钟,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我面前。
一个西装革履,面容冷峻的男人下了车走到我面前:“你在这儿干什么?”
望着那冰刀镌刻般的眉眼,我强压下想质问他的冲动,扯开唇角:“一个无亲无故的朋友去世了,我来看看她。”
闻言,薄舟勋蹙了蹙眉:“所以你就玩了一个星期的失踪游戏?”
我神色一暗:“舟勋,你爱我吗?”
此刻的我俨然把自己当做了姐姐,寻求着一个答案。
薄舟勋眼底掠过丝复杂后弯起唇线:“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要找你这么久?”
说着,他摸了摸我的脸颊,亲昵十足。
鼻尖周围萦绕着淡淡薄荷味,那双深邃的眸子恍如有着一片让人沉溺的汪洋。
我承认,有那么一刻我被眼前这个男人迷住了。
但掌心发烫的手机提醒着我,他可能是造成姐姐跳楼自杀的罪魁祸首。
“回家吧。”
薄舟勋牵过我的手,拉开车门让我上了车。
一路无言,他没有再问我其他事,或者他一点也不慕心。
他甚至都没发现我那刻意模仿姐姐的拙劣演技。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高档小区,最后停在一栋豪华别墅前。
我下了车,怔怔望着眼前的三层别墅。
这里就是姐姐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看似富丽堂皇,我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薄舟勋揽住我的腰,带着我走了进去。
别墅内部与外表一样,每件家具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腰间的束缚感忽然一空,身边的男人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把玩着打火机,那双眸子晦暗不明:“过来。”
我愣了愣,本能似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但我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还没坐下,薄舟勋的话就打断了我的动作。
“我以为你没了我,会孤零零的死在外面。”
第二章 听话
一句话像是针刺进了我的心里,好像姐姐的疼痛也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薄舟勋的侧脸,大胆地问了句:“为什么?”
薄舟勋唇角轻挑:“除了我,你还有谁?”
我自认为在职场打拼这么些年,可以轻易看透人心。
可眼前这个男人,我却捉摸不透。
但薄舟勋这话却让我有些安心,至少他从来都不知道姐姐还有个妹妹叫慕晚晚。
我的沉默或许被当做了理所当然的服软,薄舟勋敛去满意的神色起身上了楼。
偌大个客厅,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环顾着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扫把上。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忽然闪过姐姐拿着它弓着身扫地的模样。
“姐姐……”我低喃一声,心底的痛不断地翻滚。
没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而来。
我抬头望去,见是一个穿着粉色睡裙的女孩,她的长相和薄舟勋有四五分相似。
姐姐说过,薄舟勋有个妹妹叫薄云薇,想必就是她了。
薄云薇打着哈欠走下楼,看见我时脸上掠过丝惊讶。
紧接着眼神立刻变得嫌恶:“还知道回来?”
听着这样尖酸的语气,我皱起了眉。
她见我站着不动,突然上前推了我一下肩膀:“发什么愣?都几点了,还不去做早餐!”
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底顿时漫起了怒意。
薄云薇又推搡了我一下:“失踪了几天把舌头丢了?”
看着她脸上的刻薄,我的心漫起难以言喻的悲凉。
姐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单纯善良,对你很好的准小姑子吗?
我看了眼墙上的欧式大吊钟:“你一向都是十点半吃早餐?”
或许是姐姐从来被违背过薄云薇的话,她眼中的不可置信转瞬即逝:“你再说一遍!”
说着,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闪不躲。
那只气急败坏的手最终被另一只手拦住。
薄云薇不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薄舟勋:“哥?”
我转眼望去,愣住了。
薄舟勋已经换了身居家服,少了分冷冽,多了分慵懒。
他看着我,目光中带着似有若无的探寻:“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说着,放开了薄云薇的手抓住我的胳膊带我上了楼。
即便没有回头,我也能感受到身后那如利箭的眼神。
薄舟勋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将我带进去后突然把门一慕。
猝不及防的贴近让我心一顿,双手也带着几许紧张地握了起来。
“文君,你一向都很听话。”
温热的气息洒在我耳畔,低沉的声音像猫爪子轻挠着我的神经。
我神色微凝,凭借着指甲嵌入掌心的痛保持着清醒。
“我如果不听话了,你会怎么样?”我看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语气淡漠。
一声带着嘲讽的笑声在耳边荡开,面前的压迫感也随着薄舟勋的抽身消失。
“无所谓。”
他好像在表述自己此刻的态度,而不是回答我的问题。
薄舟勋拉开我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四周安静下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很快。
我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后才仔细打量着房间。
与客厅的奢华相比,这里简单的像个旅馆。
我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一本厚厚的记事本。
忽然,一张照片从夹缝中掉了出来。
我低头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照片中是一对正在拥抱的男女。
女的我不认识,但里头的男人正是薄舟勋。
第三章 煎熬
我捡起照片,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翻开记事本,里面是姐姐写的日记。
起初十几页字迹都很娟秀,后面越来越潦草。
通篇几乎都是“怎么办”、“我不知道”和“痛苦”的字眼,最后几页的纸上还印着泪痕。
我红了眼,根本不敢去细读后面的内容,也不敢想象姐姐在死前,内心受着怎样的煎熬。
手中的照片因为我的用力而出现了褶皱,也模糊了薄舟勋的脸。
半晌,我颤抖着深呼吸着,放下了记事本和照片。
拿起姐姐的旧衣服走进洗浴间换上,用姐姐发夹将披散的长发夹起。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漾出一个和姐姐一样温柔的笑容。
我下了楼,薄云薇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副等着伺候的娇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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