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秦缜就猜到沈以柠在骗他了。
只是即便他和沈以柠，在一起那么久，他也没有办法准确判断出她的情绪。即便他心里肯定，她表现得太过自然，所以他最后也还是怀疑居多。
至于她是如何能手术的，在国外那个资本世界，钱到位了，什么不行？只要她想，没有她做不到的。
但现在他可以肯定了。
秦缜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茫然至极。
他唯一明白的是，沈以柠只是不想再跟他有纠葛。这一点他也一直清楚，秦缜同样这样想，经过太多太多事情了，他跟沈以柠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当一对相处不错的前任。
在一起，无论如何也不行。裴家的事，秦缜不可能每疙瘩，屈琳琅这个前任，也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了的。恩恩怨怨，都是坎。
秦缜看着沈以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一刻在急促的呼吸着。
很快王励肆就抱着沈以柠进了洗手间，沈以柠看他靠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模样，蹙眉问：“还不出去？”
“宜之姐，我就搞不懂了。”王励肆眼神恹恹，挺吊儿郎当，“我这么年轻，之前还是体育生，你就算不喜欢我，白嫖我，你都不吃亏。到时候你不喜欢了我们一拍两散，我又不是那种会纠缠人的性格。”
居然也是个体育生，秦缜高中时期，也在校队待过一段时间。
沈以柠说：“到了那种地步，你会纠缠我。”
“我还能那么喜欢你不成？哪怕我到现在我也只是对你比其他女人，稍微上点心。”
沈以柠说：“稍微上点心？你确定？”
王励肆眯起眼睛，“不然你觉得有多少？宜之姐，你永远这么自信。比你长得更加好看的，都没有你这样口气大。”
沈以柠赶人了，嘴上温和回他：“小王总，没有人会比我了解没有谈过恋爱的小雏鸡，男人的第一次，总会陷得很深，我口气再大，无非就是在劝你小心。”
“小雏鸡”三个字，到底是伤到了王励肆的自尊心。他咬牙切齿的说：“谁跟你说我没有谈过恋爱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谈过的那些，算不算恋爱。”沈以柠语调很平淡，“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王励肆真看不惯沈以柠那副对一切了如指掌的劲，在门口阴沉的说：“沈以柠，你等着吧，用不了几天我就对你没兴趣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
王励肆气死了，想走到沙发旁缓一缓时，就看见小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秦缜怀里看着她，那双眼睛还带着点睡意朦胧。
“跟沈以柠一起，迟早得短命。你当初怎么吃得消她的？”王励肆冷笑抱怨。
秦缜没有回答，他也天天被她气到，气她喜欢徐斯言，气她不知道吃醋。但她说什么，他还是听。
沈以柠好了，在里面喊：“来个人帮帮我。”
王励肆嘴上抱怨着，又颠颠起身过去了。
小蝴蝶看看秦缜，叫了一声：“爸爸。”
秦缜亲了亲她，把小蝴蝶给抱起来，在沈以柠被王励肆抱出来时说：“我带小蝴蝶回酒店休息了。”
“嗯，我其实没那么严重，晚上你们也可以不过来。”
秦缜没有回她，抱着小蝴蝶走出了医院。
路上秦缜也一路沉默无言，小蝴蝶问：“爸爸怎么了？”
秦缜这才笑了一下，声音却带着说不出来的沙哑，他说：“小蝴蝶以后一定要对你妈妈好。妈妈不喜欢的是爸爸，但是她非常非常爱小蝴蝶，比爱她自己还要多。”
“王励肆叔叔喜欢妈妈，对么？”小蝴蝶没精打采的问。
秦缜的脚步停顿下来。
她没听见秦缜回答，自顾自说：“王叔叔，喜欢在妈妈面前撒娇。爸爸不会，所以妈妈不爱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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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的想法很简单，她现在也会跟妈妈撒娇，每次撒娇之后，妈妈都会对她特别特别好，有求必应。
“有句话怎么说的，会哭的小孩子才有糖吃呢。爸爸以前跟妈妈一起，肯定就是不会跟妈妈撒娇。”
小蝴蝶想想秦缜的性格，爸爸一直是顶梁柱，当着奶奶跟琳琅老师的面，也一直是保护者的姿态，完全不是会撒娇的人。
所以爸爸这样，谈恋爱的时候，肯定要吃亏。
只是小蝴蝶哪里知道，秦缜跟沈以柠在一起时，也不是这种性格。
人都是会变的，性格会变，感情也会变。
秦缜捏捏她的脸蛋，“会哭的小孩有糖吃，那也是因为小蝴蝶是妈妈的孩子。”
如果不是，沈以柠这种外表温柔，内心却冷漠的人，未必有多好。就如同不是她在意的人，在她面前何种性格，也无关紧要。
秦缜昨晚在医院待着，回到酒店之后，才洗了个澡，酒店沈以柠之前住着，里面她的很多东西都在。秦缜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然后发现她的行李箱里有一些保健品。
沈以柠没有说错，她很听医生的话，也很注意身体。
秦缜把她所有的保健品都拍照了下来。
这一晚，他也听了沈以柠的话，没有再往医院跑。他本来是好心，担心她不喜欢欠王励肆的人情债，但现在看来，她大概心里有解决的方案。
他都忘了，人情往来，本来就是沈以柠擅长的。之前圈子里那么多富太太，提到她的为人，也几乎都是夸的。
之后几天的王励肆，出现在医院的时间多了不少，秦缜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插话，只抱着小蝴蝶坐在一边，小蝴蝶要是要一起过去玩，秦缜就走出去抽一根烟。
日子这样一过，沈以柠的腿好的差不多了，秦缜因为公司有事，没跟她同一趟航班。王励肆却说什么也要留下来跟沈以柠一起：“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回？万一出点事，谁能帮你？”
王励肆在这点上，说一不二。
沈以柠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之后不得不随他去了。
回国之后，沈以柠只见过一次秦缜，那是他送小蝴蝶来林家，没了屈琳琅，小蝴蝶就没人照顾了，秦缜在这次旅行之后，也放心把小蝴蝶交给她了，出差索性就把孩子丢给了她。
小蝴蝶跟着沈以柠，也不是很想爸爸，只要打着电话，几天不见，她也慢慢能接受了。
沈以柠自己也有事要忙，不过林家还有林英芝，她是乐于带娃的。
王励肆这次在国外照顾自己，这人情沈以柠肯定得还，于是她给王氏拉了一个很肥的项目，当中去交涉的也都是她，王氏几乎是坐享其成。
王励肆不拒绝沈以柠对他的好，又开始宜之姐宜之姐的叫着了，当着外头人的面，也都这么叫，毫不避讳。
这一来二去，就传到王家父母耳朵里去了。
王家长辈自然不能同意沈以柠，离异就算了，离异还带孩子，王励肆还比沈以柠小上六岁，王家接受不了。找了个机会，以感谢沈以柠的名头，请了沈以柠吃饭。
王励肆的母亲客气又委婉的说：“林小姐，我们阿肆年纪毕竟小，这个年纪血气方刚，他又缺爱，他不太懂事，你担待点。”
沈以柠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含义，笑道：“您放心，我有分寸。”
她本来就没打算跟王励肆有任何发展，也理解长辈的心理，也尊重长辈的意思。
隔天王家又把王励肆喊回了家，委婉说完类似的话之后，王励肆却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插手。如果我要选择沈以柠，那也说明她有值得我选择的地方。你们应该认真去欣赏她的好，你们要是逼我，那这个家，我可以不回。”
“阿肆，可是她真的年纪比你大，还生过孩子。你让家里要怎么接受她？”
“我说了，你们不接受，那我也可以选择不回来。”王励肆说，“王家的东西，我也没那么在意。但王家目前来看，离不开我。”
或许是因为家里保姆嚼了舌根，这事也传了出来。
林英芝听后，半天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才道：“你别说，我就是觉得，这小王总，太像当年的秦缜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跟他在一起时候，他家里也不同意你，秦缜就没有再回过家？”
沈以柠没有开口。可要说像不像，大概真有些像。王励肆身上，能找出很多跟当年的秦缜相似的点。比如都练过体育，再比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十分黏人。在面对喜欢的人时，那种神态跟语气都太像了。
她挺害怕这样的王励肆，似乎就差一把火，就能将他点燃了。
沈以柠目前不喜欢王励肆，但她之前也不爱秦缜，爱意蔓延之下的烈火，她心动过一次，她不敢保证她不会心动第二次。
可她暂时不需要什么爱情，一来萧葛的后辈不知道会不会春风吹又生，林氏还需要再站稳一点。如果那两年不是因为小蝴蝶，她是不愿意离开林氏的。沈以柠一开始，也就是在秦缜跪下求她那会儿，她是打算放弃小蝴蝶选择帮林氏站稳脚跟的，可是到底是心软舍不得女儿，所以林氏发展的进度才被拖垮了。
沈以柠不离开，林氏又怎么可能会有两年的低迷时期。
二来她有小蝴蝶了，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蝴蝶，没有精力谈情说爱。
于是在她跟王励肆的暧昧，传的甚嚣尘上的时候，沈以柠自己主动终止了谣言。她在一场宴会上，在王励肆主动坐在她身边之后，笑着撇清关系：“我跟王总，只是普通前辈跟后辈的关系。没有任何其他关系。王总还很年轻，大家别把他跟我这种即将步入三十的女人混为一谈。”
这话一说出来，王励肆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了。
可他没有反驳，不想让她难堪。
但王励肆在饭局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再理过她了。一句话也没有。
一直猛喝酒。
沈以柠酒都不劝他少喝，没良心透顶了。
一个女人要是坏起来，那真的太坏了。王励肆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坏这么冷血的。
在国外白伺候她了。
他真的要难受死了，都是这坏女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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