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主而死?她就是被她主子一刀捅死的!”
听到世子如此说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荣安侯恼怒如雷,啪的一拍桌子,“你胡诌什么,不过就是她顽劣些,给你媳妇的点心里参了杏仁粉,又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你做兄长的就这么祸害你妹妹名声?”
世子直直对着荣安侯。
“父亲不信可以去查,那天她到底在鱼肠粉馆儿干了什么好事!若是父亲觉得查到的结果不可信,不如找个婆子验验她身子是不是还完璧!”
不等世子将话说完,荣安侯府愤怒之下抄起手边杯盏就朝世子砸了过去。
砰的。
青花瓷的杯盏直直砸在世子眼角,一道血迹便流了下来,吓得旁边几个少爷少奶奶惊慌不定。
荣安侯府世子捏拳朝荣安侯道:“父亲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该不会是父亲以为这件事只要您不声张我们就不知道?”
说完,他抓着自己的媳妇就朝外走,“父亲眼里只有一个妹妹,那父亲就护好她的安危,别等着闹出事情了找我们撒气。”
眼看着大儿子拽着大儿媳离开,荣安侯青着脸啪啪拍桌子,“反了,反了他了。”
说罢,起身朝着身侧荣安侯夫人一巴掌甩过去,“都是你教的!让他这么顶撞我?”
荣安侯夫人原本因为三小姐的事心头伤心欲绝,猛地挨了一巴掌,哭的更凶了。
底下立着的几个公子,有嫡出有庶出,嫡出的眼见母亲挨打,急的便上前要带着母亲离开,庶出的只立在一侧佯作关怀实则看热闹。
一时间荣安侯府书房闹成一团。
荣安侯只觉得脑仁疼,砸了一只杯盏让所有人滚出去。
等到所有人离开,偌大的屋里只剩下他一人,荣安侯跌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怔怔看着头顶房梁。
他最喜欢自己这个三女儿,他想把所有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她喜欢太子他便帮她争取太子,哪怕太子已经娶了太子妃,她不放弃他也支持她。
青月的死……
他当然知道是她想要陷害太子妃却没得逞,自己个中了自己个计,青月是去救她,她不想自己难堪的一幕被人知道,所以青月杀了那男子她杀了青月。
她做的很对,肯定要杀了青月啊,不然这事情若是闹出去她的名声如何是好。
他只是用一切去爱自己的女儿,他错了吗?
他没错,他当然没错,任何一个父亲都会有自己的偏爱,偏爱一点值得被爱的那个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可现在,皇上却公然下发圣旨,说他教女无方!
这让他女儿以后怎么见人!
还有,世子怎么知道青月到底怎么死的呢?
是只有他知道还是也有别人知道?
荣安侯心头万般思虑劈头盖脸的砸来,他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茶楼事件,受罚的不光有荣安侯府,还有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他们二人因为办案不利放走重要案犯,每人被罚俸三年,京兆尹贬官离京。
另外,苏云鹤作为苏家家主,却养的如此刁奴逞凶,被皇上罢职免官。
现银
别人家究竟如何乱成一团苏卿卿自然不加理会,消息传到太子府的时候,吉祥正拿着个鸡腿蹲在院子里啃。
“娘娘,这也太便宜荣安侯府三小姐了,她那么羞辱娘娘,结果什么没有罚她,只罚了她爹俸禄,那点俸禄对荣安侯府来说算个屁。”
苏卿卿忍俊不禁瞧着吉祥逗蚂蚁玩,“那你说应该怎么罚?”
“肯定得罚她来给娘娘道歉啊,顺便再罚点银子什么的作为补偿。”
苏卿卿只想伸手捏吉祥的脸。
徐嬷嬷在一侧嗔怪的笑,“瞧瞧这话说的,哪里还像是从小伺候主子长大的,这也算是什么都见过了,怎么还张口闭口的银子。”
吉祥撕下一点鸡腿肉勾引的一群蚂蚁去抢,她自己嘟嘟囔囔道:“说银子怎么了?银子这玩意儿,谁不爱谁王八蛋。”
“越来越没大没小。”徐嬷嬷给苏卿卿空了的茶杯添了茶,瞪她一眼。
吉祥吐吐舌头继续玩蚂蚁。
苏卿卿惬意的靠在美人榻上,“那你倒是说说,他们若是来赔偿,赔偿多少好?”苏卿卿惬意的靠在美人榻上,“那你倒是说说,他们若是来赔偿,赔偿多少好?”
吉祥翻翻小白眼,“怎么不得三万两起步。”
徐嬷嬷噗的一笑,“你可真是会狮子大开口。” 徐嬷嬷噗的一笑,“你可真是会狮子大开口。”
正说话,外面一个小丫鬟回禀,“娘娘,荣安侯带着府上三小姐来了,求见娘娘。”
吉祥不玩蚂蚁了,叼着鸡腿起身,“嘿,我这是什么镶金嵌玉的嘴,一提人就来了。”
苏卿卿没动身,只懒懒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他们进来吧。”
婢女得令,转头去带人,不过须臾,荣安侯夫妇带着府上三小姐低眉顺眼一家子上前。
行礼问安后,荣安侯抱拳作揖,“先前的事,是小女不懂事,冲撞了娘娘,让娘娘委屈了,臣备了点薄礼,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荣安侯夫人正要捧着匣子上前,苏卿卿给吉祥递了个眼色,吉祥会意,当即就道:“不急,先打开看看呗。”
模样活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苏卿卿让吉祥的样子惹得想笑。
荣安侯府三小姐心头撇嘴,只觉得苏卿卿哪哪都不如自己,却不得不低眉顺眼的上前,将娘亲手里的匣子打开,露出里面一套古籍。
“这是一套琴谱,听说是召国琴师南阳子的封笔之作,不知怎么流转到这边,还望娘娘喜欢。”
不等荣安侯恭顺的声音落下,苏卿卿坐起身来,一摆手,“本宫对什么琴谱棋谱没有兴趣。”
吉祥跟着就道:“你们若当真是真心实意的赔礼道歉,拿点真格的来,先封十万两现银送来,别的好说,我们娘娘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非要抓着她的错儿不放,不愿意道歉我们娘娘也不会强逼着你们,拿这么个破烂玩意儿来糊弄谁呢。”
徐嬷嬷立在一侧,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不大妥当,却见苏卿卿什么都没说,一副纵容吉祥的样子,便也闭嘴不言。
荣安侯府一家三口显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人都惊呆了,三人齐齐看向吉祥。
就好像听不懂这话似的。
吉祥一脸不屑撇撇嘴,“舍不得出钱还想白讨个原谅?没听说过。”
荣安侯立刻道:“娘娘误会了,臣只是想着这琴谱是……”
吉祥截断他的话,“既是误会了,那我刚刚也与你说清楚了,是哪里不明白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荣安侯愕然望向苏卿卿。
太子妃跟前的婢子这么嚣张,太子妃就不管?
荣安侯府三小姐心下冷笑,就这么个东西也要和她抢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就不理她。
苏卿卿无视荣安侯府一家三口的表情,打了个哈欠起身,“我困了。”
吉祥立马转头扶了苏卿卿,“奴婢服侍娘娘去睡觉。”
说罢,主仆俩谁也没理,转头回屋了。
徒留荣安侯府一家三口傻在当地。
荣安侯做侯爷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没脸的事。
他转头看看匣子里的琴谱,这可是他翻箱倒柜专门找出来的,这琴谱难道不比十万两现银更珍贵?
可让他送出这琴谱,他咬咬牙愿意,但送出十万两现银,咬咬牙他也舍不得。
荣安侯愣怔之际,吉祥又从屋里出来,也没走过来,只立在廊下,脆巴巴的道:“你们不走干嘛呢?还等着吃晚饭呢?送客!”
撂下一句话,吉祥转头又回去了。
守在院子门外的管家余良慌忙上前,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侯爷。”
荣安侯只觉得头顶有雷滚过似的。
从进来到离开,拢共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呢。
就这么被赶走了?
“这,这……”
这场面完全超出了荣安侯的预测,他几乎是求救般看向余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