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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去找原野，是想刺激他，等他哄她么？想得未免太天真。
本身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凌晨十二点钟，季廷修来到了医院，走出电梯朝詹语白的病房去。
深夜，医院的楼道里只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十分安静。
季廷修一路畅通无阻走到病房，推开门后，却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詹语白，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季廷修抬起手覆上了太阳穴，深邃的目光扫过洗手间，门是开着的，詹语白也没在洗手间。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
季廷修忽地想起了那天詹语白手机里的短信。
季廷修没有在病房多做逗留，转身走人了。
——
凌晨两点钟，詹语白匆匆忙忙跑回了病房，她关上门，火速换上了衣服，躺回到了床上。
夜里的事情让詹语白精疲力竭，早晨睡到八点半才勉强睁开眼睛。
要不是的护士过来查房，她还能睡更久。
詹语白无精打采配合着护士的例行检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季廷修忽然过来了。
詹语白惊讶：“季廷修？你怎么过来了？”
季廷修走过来，视线扫了她一圈，淡淡问，“你不希望我过来么？”
詹语白：“当然不是，今天工作日，我以为你在忙。”
季廷修：“你脸色不太好，没睡好？”
詹语白：“嗯，昨晚身体不太舒服，后半夜才睡着。”
季廷修：“哦。”
詹语白：“你吃早饭了么？一起吃吧。”
季廷修：“嗯。”
詹语白安排护工送了早饭过来，季廷修和她共坐在一张桌上吃早饭。
季廷修扫到门口的鞋子，“你出去了？”
詹语白停顿了一下，“昨天下午下楼转了一下。”
季廷修：“哦，身体不舒服还是别乱跑。”
詹语白：“好，听你的。”
后来季廷修便不说话了。
詹语白的心跳却一直很快，吃饭时，时不时便瞟季廷修一眼。
季廷修：“一直看我干什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詹语白：“应该说是受宠若惊，其实昨天就很想你，又不好意思给打扰你工作……”
季廷修：“再不来看你，我妈要去公司教训我了。”
詹语白终于笑出来了，“怎么会，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
那天和季廷修吵过一次以后，舒向婉对他的态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两人在公司碰面后，公事公办，私下没有任何交集。
舒向婉没有像以前一样“骚扰”季廷修了，季廷修也没再主动给舒向婉发过一条消息。
两人好像陷入了冷战模式。
这一过，就是一周。
周末，舒向婉也没有去季廷修那边，看得方沁阳都觉得稀罕，“你们这是还在冷战么？”
舒向婉啃着苹果，不置可否。
方沁阳：“好不容易才把人钓过来，你不怕他就此不要你么？”
舒向婉：“他要有这打算，吵完第二天就把我开除了。”
方沁阳：“……好像也有点道理。”
舒向婉：“最近没空理他，先晾他一段时间吧，忙完正事儿的再去哄。”
方沁阳：“听起来像逗狗呢。”
舒向婉：“切，他哪有小狗可爱。”
闲聊几句，就该聊办正事儿了。
舒向婉和郑凛叙派去跟踪刘培的人通了电话。
最近这一周时间，刘培没有和詹语白见过面，而是在到处挥霍，据说詹语白给他的钱，他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刘培花完了钱，想必还是会去找詹语白要的。
见面是迟早的事儿的。
舒向婉：“刘培最近有没有查过我哥的事情？”
张旭：“您是说裴……”
舒向婉：“嗯。”
张旭：“没听他说过。”
舒向婉：“好，你继续盯着他，下次他和詹语白见面记得通知我。”
张旭：“是。”
——
周六晚上，季廷修带詹语白一同回到周家吃了晚饭，按惯例把人送回公寓。
没等詹语白邀请，季廷修主动提出上去坐一坐的要求。
詹语白很是惊喜，立刻将季廷修带去了楼上，然后去厨房准备水果。
季廷修趁詹语白不在，起身走进了她的书房。
书桌上，赫然摆着一台电脑，正是之前原野拍照片的那台。
季廷修打开电脑，尝试输了两次密码，成功开了机，然后在首页看到了一个文件夹。
季廷修从兜里拿出U盘插上去。
合上笔记本的瞬间，门外传来詹语白的声音，“季廷修？你在里面么？”
詹语白推开门进来，看到季廷修站在不远处，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脑。

第075回宣誓主权
季廷修双手插在口袋里，姿态从容看向詹语白，“借你一本书看看。”
詹语白看见季廷修从书柜里拿了某本已经绝版的英文书，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詹语白：“这本啊，你拿去看吧，我还有几本绝版书，整理一下一起给你。”
季廷修：“好，沾你的光了。”
季廷修没有在书房多做停留，拿着书随詹语白走出了客厅，和她一起坐下来吃水果、聊天。
季廷修忽然说，“说说你在福利院的事儿吧。”
詹语白：“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
季廷修：“很少听你说。”
他淡淡看着她，口吻没什么起伏，就像是平时闲聊一样。
詹语白：“嗯，以前的日子，很少想起来了。”
季廷修：“怎么？”
詹语白：“可能是因为过得不够好吧……”
回忆起来过去，詹语白的表情都伤感了不少，据她说，福利院的院长不怎么喜欢她，她大学时的学费是靠助学贷款和自己打工赚来的，福利院那边因为她年龄大了，并不想在她身上花更多钱。
“幸好我运气不错，碰上了爸妈愿意收养我。”詹语白红着眼睛露出了笑，“我很感谢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季廷修：“在福利院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么？”
詹语白：“有，但后来都失去联系了……希望他们现在也过得好吧。”
季廷修没说话，一双眼睛深深凝视着她。
詹语白有些看不透他的眼神，被盯得心口发紧，莫名紧张了起来。
季廷修拿起了手边的书，“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吧。”
——
深夜洗完澡，季廷修来到书房，将拷贝回来的文件夹打开。
里面是一份很大PPT文件，打开后，赫然是舒向婉的资料。
这份资料和他曾经找人调查过的不一样，这里几乎没有舒向婉成年后的信息，大都是她中学时代的资料。
最早的一张照片，是舒向婉初二的时候。
她身上穿着港城某个公立学校的校服，扎着马尾，朴素的装扮也遮不住她灵动的眼神。
那个时候，她就是人群中很显眼的那个了。

后面还有不少照片，都是舒向婉学生时代的。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舒向婉在被她养父母收养之后，气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詹语白绝对不会无端去查舒向婉小时候的事情，原野那看似无厘头的推测，在此时显得很有道理。
季廷修翻完了全部的照片，合上电脑，眼底闪着幽暗不明的光。
——
舒向婉和季廷修的冷战还在持续中。
这周周中，舒向婉被季廷修带去了峰合开会。
舒向婉和司机坐在了前排，季廷修独自坐后排。
季廷修保持着一贯的严肃，途中一句话都不说，舒向婉也不去招惹他，偶尔和身边的司机聊上两句。
司机小张和舒向婉年龄差不多，两人私下关系还不错。
舒向婉从倒车镜里看到季廷修紧绷着的脸，内心嗤笑，狗东西还真傲娇，这是铁了心不打算跟她说话了。
来峰合，自然免不了和詹语白碰面，舒向婉一上来，就看见詹语白了。
詹语白看到舒向婉之后，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带着浓浓的审视。
舒向婉却很坦然，不卑不亢朝她点头，“詹总。”
詹语白朝她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季廷修将这一幕看在眼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舒向婉是作为季廷修助理的身份过来的，即便詹语白心中再不满，也不能发表意见，最后还是得把舒向婉一同带去会客厅。
舒向婉坐在季廷修旁边，在电脑上记录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她在工作中很有分寸，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说。
这个过程里，詹语白的视线时不时就往舒向婉那边瞟，不仅舒向婉觉察到了，季廷修也觉察到了。
谈完工作，詹语白忽然走到季廷修身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人亲昵地靠在了他怀里。
舒向婉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她挑起眉来看热闹。
季廷修余光瞟了一眼舒向婉，淡淡开口，“怎么了。”
詹语白：“没什么，只是忽然很想抱抱你。”
季廷修：“嗯。”
舒向婉合上电脑站起来，“周总，詹总，我去趟洗手间，不打扰二位了。”
詹语白忽然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都忘记姜助理还在了，让你看笑话了。”
舒向婉但笑不语，走出办公室之后，讥诮扯了扯嘴角。
什么忘记她还在，詹语白那动作明摆着是做给她看的，在她面前宣誓主权呢。
季廷修瞟了一眼关上的门，将怀里的詹语白推了出去。
詹语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季廷修：“做事要分场合。”
詹语白：“抱歉，是我不好。”
季廷修没说话。
这时，詹语白的手机忽然又响了。
季廷修朝桌上看了一眼，詹语白火速拿起了手机，将进来的电话掐断。
季廷修：“怎么不接？”
詹语白：“是医院体检中心的电话，不重要。”
季廷修：“嗯？”
詹语白：“明天约了下半年的体检。”
季廷修：“需要我陪你去么？”
詹语白：“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季廷修淡淡点点头。
谈完工作接近中午了，季廷修中午和詹语白一起出去吃了饭。
俩人约会，自然是不会带舒向婉的。
舒向婉和小张找了家快餐店随便吃了点，等季廷修回来后，一并回了公司。
下车的时候，舒向婉才发现，季廷修的领口居然有口红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舒向婉目光扫过去的时候，恰好和季廷修四目相对。
她轻轻抿着嘴唇，眼底透出了几分委屈，然后迅速将视线转向别处。
看起来像是被那痕迹刺痛了眼睛。
电梯停下后，她便低着头，步履匆匆走了出去，看背影还有些狼狈。
季廷修俯首看了看领口的唇印，淡漠地走回了办公室。
刚刚坐到办公桌前，手机便叮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你就不能哄一哄我么？】
这委屈的语气，甚至不用看号码，也知道是谁发的。
季廷修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最后把短信删了，手机扔到了一旁。
很快又来了一条。
【我知道错了。】
季廷修再次删除。
后来她又发了三四条过来，季廷修都没有理会。
一直到晚上下班之后，舒向婉又跑来了他的办公室。

第076回盖章
公司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舒向婉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季廷修似乎并不意外，冷漠的目光扫过她，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
狗东西，还在装。
舒向婉对他这态度不意外，先前发短信给他的时候，也没指望回复。
估计他还在因为之前她不回短信的事儿耿耿于怀，心眼比针眼都小的东西。
舒向婉厚脸皮地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两条胳膊去缠他的脖子。
“哥哥，我知道错了。”她主动向他道歉。
不过身下的男人无动于衷，周身仿佛淬了冰，薄唇掀动，赏她一个字：“滚。”
舒向婉不滚，甚至还拽住了他的领口，找了半天，没看到那枚口红印。
但她依旧红了眼眶，“你让她亲你了。”
季廷修冷睨着她。
舒向婉：“你在故意气我是不是？”
季廷修：“你哪里来的自信。”
舒向婉盯着他，认真且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不会再闹脾气了，再给我个机会好么？”
“我只是……想让你哄一哄我。”她拉住他的手，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怜极了。
即便季廷修心知肚明她是在演戏，还是不可避免会被这张脸迷惑。
舒向婉好话说了一句又一句，季廷修还是不理人，但也没有像刚才一样让她滚了。
指望这张嘴里说出好听的话是不可能了，舒向婉对付他也有了经验。
季廷修的不拒绝，就等于给人台阶下了。
舒向婉顺着台阶下来了，搂着季廷修，不断地在他下巴和喉结上亲。
亲一下，就喊一声“哥哥”。
几轮下来，身下的男人成功被她撩拨到浑身僵硬。
舒向婉贴到他耳边低语，“哥哥，要不要玩办公室play？”
季廷修猛地掐住她的腰，起身把人推到了办公桌前，翻了个身。
舒向婉马上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双手撑住了桌子，回过头看着他，不必说话，眼神已经足够勾人。
季廷修的手掐得更紧，身体紧贴上去，咬住了她的耳朵。
舒向婉也不躲，软绵绵地说，“哥哥好厉害。”
简单五个字钻入耳朵，季廷修却觉得自己体内烈火燎原，一路烧到了大脑里。
“弄死你，满意了？”
舒向婉湿着眼睛看他，莹润的唇轻轻动着，“求求你，弄死我吧。”
——
深夜，舒向婉从休息室的床上爬起来，倚在了床头。
季廷修刚洗完澡出来，已经穿好了衣服，和平时一样人模狗样的。
休息室里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季廷修打开了窗户通风。
舒向婉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后，双手缠上他的腰：“还生气么？”
季廷修：“还能走路？”
舒向婉立刻靠在他身上，“走不了了，要哥哥抱才能走。”
季廷修冷笑一声，给了她点颜色，又开始了是么。
她一旦开始撒娇就收不住，一次无果，就有两次、三次，季廷修被烦到了，索性将她抱了起来。
舒向婉笑得像个买到糖果的孩子，“好喜欢哥哥哦。”
季廷修把她抱到了床上，舒向婉一头就栽到他怀里，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季廷修：“行了。”
舒向婉：“不够，放开你就去抱别人了。”
季廷修没接话。
舒向婉：“不想看你抱她。”
季廷修：“得寸进尺。”
舒向婉：“我不比她好抱么？她又不会这样讨你欢心。”
季廷修：“这么喜欢跟她比？”
舒向婉：“那你喜欢她么？”
季廷修不回答。
舒向婉：“你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给了周夫人一颗肾？”
季廷修眯起眼睛看着她，眼底带着探究。
这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让舒向婉心虚了一瞬，所幸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舒向婉这话听着像赌气。
季廷修摸了一下她的头，“行了。”
舒向婉：“那你亲我一下。”
季廷修：“……”
猜到他不会亲了，舒向婉忽然凑上去，含住他的喉结，用力吮吸了几下，留下了一片痕迹。
看到那片痕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盖章了。”
季廷修：“幼稚。”
舒向婉缠着季廷修帮她穿了衣服，又和他一起吃了饭，才肯回去。
季廷修还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她提要求的时候基本上会纵容。
这已经比开始的时候好太多了。
吃饭的时候，张旭给舒向婉来了电话。
舒向婉看了一眼季廷修，把电话掐断了。
季廷修：“心虚什么，见不得人？”
舒向婉：“原野的电话，怕你吃醋呢。”
果然，一听见原野的名字，季廷修的脸就黑了。
好像真的被原野绿过一样。
舒向婉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啦，是沁阳的电话，我给她回微信就行。”
舒向婉大方地当着季廷修的面打开微信，她这么坦然，季廷修反倒没兴趣看了。
几分钟后，舒向婉收到一条微信。
【詹语白拒绝了刘培要钱的要求，听起来是吵架了。】
舒向婉：【继续盯着刘培。】
如果刘培手里有证据，詹语白不给钱，他一定会拿出来威胁她。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詹语白便行色匆匆走出了小区。
季廷修坐在黑色的奥迪里，透过车窗看到了詹语白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开了出去，季廷修踩下油门，紧随其后。
昨天詹语白说她要去医院做体检，但出租车的目的地并不是医院。
出租车绕了好几个弯，最后开到了城郊的某个实验基地。
季廷修将车停在路边，看着詹语白下了车，然后站在门口四处眺望，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季廷修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盯着詹语白的方向。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停在了詹语白面前。
季廷修视力超群，很快便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认出对方的身份后，季廷修猛地抓紧了方向盘，小臂的青筋凸了起来，目光凛冽如冰。
詹语白被那个男人带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温度很低，詹语白进来后，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让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划清界限，当初你求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詹语白：“上次你说不会再——”
“周家给我来电话了。”他打断她的话，“周夫人邀请我去做客，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呢？”

第077回X光
季廷修的车停在路边，视线紧紧盯着实验园区的大门，表情透着肃杀。
詹语白来这个地方，和那个男人见面，绝不是什么巧合。
宿珉，国内知名的肿瘤专家，今年不到四十岁，已经在全球顶尖杂志发表过是十几篇论文，是毋庸置疑的行业翘楚。
当年靳柔的手术，就是由宿珉来操刀的。
在季廷修的记忆中，詹语白和宿珉私下并没有什么交集。
季廷修仔细去回忆了当年詹语白给靳柔捐肾的过程。
那段时间，周家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去找合适的肾源，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
亲属都试过了，不合适。
后来詹语白忽然做了配型，宿珉拿来了结果，说她的肾脏是匹配度最高、最适合来手术的。
季廷修摸着方向盘，记忆中的画面和刚才看到的场景交织在一起，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中肆意生长。
季廷修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接通后，那边的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四哥。”
季廷修：“詹语白在医院的体检记录，你手里有备份么？”
燕北：“系统里有存。”
季廷修：“把她术后这几年的体检记录整理一下带给我。”
燕北：“诶？怎么突然要这个？她身体出问题了么？”
季廷修：“尽快，整理好给我电话。”
和燕北通完电话，季廷修又看了一眼园区的牌子，踩下油门驱车离开。
——
季廷修今天一天都心情不好，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几乎都逃不过被呛一顿的命运。
早晨他没准时来，十一点钟回到公司之后，就一直拉着脸。
舒向婉今天正好在整理季廷修下月的行程，忙了一天，也就没去他的办公室。
傍晚的时候，梁聪提醒她去汇报行程，舒向婉才拿着行程表去了办公室。
敲门进去，就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季廷修。
他平时就一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样子，今天比平时更夸张，也不知道是被谁惹到了。
舒向婉把行程单放在办公桌上，机器人一样说：“周总，这是下月的行程单，您请过目。”
季廷修瞟了她一眼，目光像是淬了冰。
舒向婉心里暗骂，神经病，又发疯了。
“那我先走了。”舒向婉准备退下。
季廷修拦下她，命令：“去把休息室的衣柜整理一下。”
舒向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狗东西是在拿她撒气呢，她是他助理，又不是他保姆，整理衣柜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她来做？
季廷修：“有意见？”
舒向婉：“没有。”
季廷修：“那就去。”
季廷修这人有些洁癖在身上，休息室的衣柜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舒向婉猜测他可能只是单纯心情不爽，想刁难她来发泄一下。
舒向婉挂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瞳孔一闪。
她将手中昂贵的西装放下，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了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盒开封过的杜蕾斯。
盒子里只剩下一枚了，是上次季廷修找她过来做的时候剩下的。
舒向婉撕开包装，把东西拿出来，塞到了西装的口袋里。
舒向婉正得意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的骚动。
有人来了。
舒向婉细听，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她没见过的人。
“四哥，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季廷修：“谢谢。”
“语白姐身体出问题了么？”
对方提到了詹语白，舒向婉立刻聚精会神、竖起了耳朵。
——
季廷修把燕北递上来的文件袋打开，里面都是詹语白这些年的体检报告，从她摘完肾到今年上半年的信息都在。
其中有一张肾脏X光片，是在当年手术后不久拍的。
季廷修拿起那张片子，仔细端详着。
燕北见季廷修盯着片子看，忍不住感慨，“语白姐是真喜欢你，为了你，连这种事情都敢做，我每次看到她这片子，都得感叹一次爱情的伟大。”
X光的结果显示很明显，詹语白确实少了一颗肾，这种东西造假的可能性太低了。
季廷修沉思了半分钟，“下次她去医院体检，再拍一次X光，片子给我，不要让她知道。”
燕北：“好。”
虽然他还是不晓得季廷修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的话一向不容置喙。
燕北：“四哥，晚上一起吃个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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