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薛时停顿了顿,道,“他那边,又去求我妈帮忙了。”
时莺没说话,薄母帮温父,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呢?
如果不是因为当中横着一个薛时停,薄母并不是那么爱多管闲事的人。
蒋文哲在这时候突然开口喊了一句:“辅导员。”
薛时停再次顿住,警惕的冷淡道:“你大晚上为什么要跟学生在一起?”
时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蒋文哲又开口道:“辅导员,我的身份证落在酒店了。”
“酒店?”薛时停的语气变了变,“你跟你学生去酒店干什么?你们——”
他咬牙,气急败坏道:“时莺!”
时莺扫了眼蒋文哲,后者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低低的笑,那是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得意。
她直接关了手机,也没有说蒋文哲什么,等到了学校,他随意的说:“老师,我今天可算帮了你大忙,那个男人估计得气的够呛。”
时莺声音淡得像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给我惹麻烦了?”
“听到温湉这两个字,我就知道你男人是谁了。薛时停跟你结婚了,还帮着温湉父亲,你身为他的老婆,这也能忍?”他微微俯身,凑在她耳边说。
时莺不适应的往旁边让了一步:“他做什么,是他的事。”
蒋文哲眯了眯眼睛,她这个动作嫌弃的味道可太明显了。他凉凉的勾了勾嘴角:“辅导员,其实是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吧,我能感觉出来,你对他并不是那么喜欢。还有你躲什么,你一个比我大五六岁的,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
时莺淡淡道:“我这个人,很招弟弟。”
蒋文哲冷嗤:“你挺自信。”
宿管阿姨过来了,时莺也没有跟他多聊,她甚至没有跟蒋文哲多认识的打算,也不希望自己激起他的挑战欲。
时莺回到家以后,倒是主动给薛时停把电话给打了过去。
薛时停那边没有接,还把她的电话给挂了。
时莺也就没有再继续打。
她去洗了个澡出来,就有薛时停的几个未接来电。时莺接了,他就是冷冰冰的不肯说话,直到也她平静的把蒋文哲的事跟他解释了一遍。
薛时停才开口说:“你换平板接。”
时莺扫了眼躺在穿上的平板,照做了。
倒是没有再说起温湉的事情。
薛时停换成了视频电话,时莺看见他那边有只活泼的小狗,他正在陪那只狗玩。她隐隐约约觉得那只狗有点眼熟。
“是那只流浪狗,这只狗的眼神太像你以前了,又被我撞到了,我很喜欢,就带回来养了。”薛时停摸了摸小狗的头,说,“小黄,看视频那边,以后就是你妈。”
时莺坐在这边没吭声。
“咱们反正不要孩子,这辈子以后就养着小黄,怎么样?”
这辈子?
时莺的眼皮动了动。
那头的狗在哼哼唧唧,薛时停坐在地上,长腿曲着,给狗梳毛。
他这个坐姿隐隐约约能看见他那,时莺目光微闪,被抬头的薛时停抓了个正着。
“老婆,你要看说一声啊,咱们什么关系啊,一句话我不就脱了么。”他在那边坏笑道。
时莺没来的及说话,手机又响了。
她看见蒋文哲三个字,锁眉。
薛时停在视频那边把她的脸色看个清清楚楚,笑容就浅了下去,也没有给狗梳毛了。他状似随意的问:“谁啊?”
时莺淡淡说:“别人打错了。”
薛时停那边没有多说什么,想闹,可时莺今天主动打过一次电话了,再闹又得吵架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时莺终于说:“要是没事,就挂了。”
只是说完事情,她的手机又响了。
时莺想挂,薛时停凉凉的笑了笑,说:“挂什么,接啊。”
她扫了他一眼,如他所愿。
蒋文哲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说:“辅导员,我睡不着。”
时莺道:“这不在我管的范围里。”
“是谁说,自己挺招弟弟的?”蒋文哲假装委屈道,“不说还好,这一说,害我就想了。辅导员,你腰好细。”
102
蒋文哲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声音比起年长的男人来说,要清亮许多。
这股子委屈劲儿装的,确实也够像。
少年撒娇,总是带着几分惹人怜惜的味道。
薛时停那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声音几乎是立刻阴鸷下来:“腰细?”
蒋文哲听到薛时停的声音,也是愣了愣,随后却低低笑出声来:“原来辅导员老公在啊。你多想了,我不过是想夸温老师两句罢了,她是我辅导员,我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他对时莺说:“辅导员,你真好看,还温柔,我一下子都爱学习了,明天来学校,我想感谢感谢你的关照,请你吃个饭?”
“你做梦呢?”薛时停在时莺开口前就冷笑道。
说完话,又在屏幕那头死死的看着时莺,冷冷的,仿佛她敢答应,就要把她给吃了。
时莺淡淡说:“吃饭就不用了,你逃不逃课,也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我劝了你不听,反正一切按照校规处理。”
蒋文哲的话显然有几分装的成分,她也不想跟他纠缠,很快就挂了电话。
薛时停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他半眯着眼睛说:“挺招弟弟?时莺,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挺招弟弟?你在家里都做了什么了!我在外头累死累活,你在家里给我找小白脸?”
时莺揉了揉太阳穴,索性没了言语。
“怎么,找不到话反驳了是吧?”薛时停阴沉的盯着她,“你在家里招惹了谁?顾泽元?”
“你胡说什么?”提到顾泽元,时莺终于有了点反应,又因为他的无理取闹,到底是有些不太耐烦的蹙起眉。
“好啊时莺,你居然还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他看明白了她神情的意思,被气的面目都有点狰狞,几乎是立刻起了身,时莺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几分钟后,她从视频里看见,他从楼上拎下来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你干什么?”她不明所以。
“回国。”他的声音崩得死死的,很冷漠,火气还足。
时莺沉默了半晌,说:“我的初恋是你,你不也比我小么。”
他听到这句话以后,终于回到视频前坐下,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她也不说话,等着他自己慢慢平复心情。
一时半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时莺今天折腾到半夜,不太想继续浪费时间,开口道:“既然没什么可说的,我就先挂了。”
“等会儿。”时莺看见那条狗又往他面前凑了,在舔他的手,他这会儿没耐心,敷衍的把狗子给挥开了,说,“别挂,我也要补个觉,我们连麦。”
时莺随他去。
“你说,最近你招了些什么男人?”回到床上,薛时停那边还是揪着这件事。
“没人要的。”时莺说,“年轻那会儿也没有,就招了你一个。”
“上学那会儿的学弟我都知道好几个,还有顾越,行情好的很。”薛时停冷哼,今天电话那头的那位,这笔账他也还是会跟他算的,“时莺,你结婚了,安分守己点。”
时莺随口“嗯”了一声。
薛时停不满意道:“你可不可以走心点?你快说,你只会有我一个。”
“我不会出-轨。”时莺说。
薛时停显然不太满意,却没说话,睡着了,时莺很快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透过平板,在她耳边一下下回荡,明明挺吵,但她居然也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七点钟,她就被薛时停给吵醒了。他在那头说:“老婆,醒了没?起床了。”
时莺刚刚起床,声音格外干涩,“嗯”了一声:“醒这么早?”
国外这会儿,时间应该还是凌晨。
薛时停道:“没办法,要赚钱养你,得起来开会。”
时莺起了床,他依旧没挂语音,她换衣服时,都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