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柔径直朝前走,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
她这样不识好歹,楚玄京本该甩袖就走。
可想到她走了之后就会回到别的男人身边,他竟莫名不甘心。3
楚玄京上前,挡住去路。
“看在你为了我追来上京的份上,我已经不追究你之前的错事,也如你所愿给你台阶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要知足,难道你还妄想继续做刺史夫人?”
苏云柔干脆掉头走其他的路,就是不搭理楚玄京。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只凝着前面的背影警告。
“那男人若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做一个低贱的花匠。你若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连本官的妾都没得做。”
苏云柔依旧没有回头,倒是故意甩下一句:“我就算去大街上做乞丐,也比给你做替身好过百倍!”
话落,她就没入拐角消失不见。
楚玄京冷着脸来,又黑着脸离开。
入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气到了,一向不做梦的楚玄京竟然梦见了三年前的大婚。
梦里,红烛摇曳。
原本穿着大红喜服的苏云柔忽然换成了一身金黄宫装,笑盈盈对他喊:“夫君,你来了……”
楚玄京咽了咽喉咙,都没发觉他进屋的脚步有多急切。
可就在他抵达婚床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侍卫一声高呼——
“参见郡主!”
楚玄京骤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书桌前睡着了。
接着,就见苏云舒推门而入,伸手挽着他。
“玄京,我做了噩梦有些睡不着,你能陪一陪我吗?”
若是平常,楚玄京早就心疼了。
可今晚此刻,明明望着苏云舒,可他脑海浮现的却是苏云柔的脸。
他抽出自己的臂弯,推辞:“抱歉,我还需要写给太后祝寿的贺词,我让晴晴去陪你?”
苏云舒的笑容僵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把楚玄京掌控在手心,却没想到下午悄悄跟在楚玄京身后,会听见他对苏云柔的在意。
而且,在一起两个月,楚玄京至今都没碰她。
上京又多的是贵人,不是所有人都卖父王面子,她私通和离的事指不定会被捅出来,到时候楚玄京肯定不会要她。
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奈何暗示到到这种地步,楚玄京已经不接招。
看来她需要找个机会了。
……
一来一去,转眼就到了太后寿宴这天。
苏云柔因为想要给太后惊喜,便戴着面纱悄悄从侧门回宫,而她没料到回公主殿的路上,竟又遇上了楚玄京。
道路两边,摆满了人高的牡丹花,微风一吹美不胜收。
花旁的苏云柔哪怕一身素衣,但依旧亭亭玉立,人比花娇。
楚玄京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而后想通了什么,下一秒就露出意料之中的得意。
“不是说做乞丐也比跟着我强,那你还跟我跟得这么紧?”
苏云柔原本没不想浪费时间,但余光瞥见不远处正走来的苏云舒,这才故意拔高声音说:“楚玄京,你三番四次纠缠我,该不是喜欢我吧?”
“苏云舒回到你身边才两个多月,你就厌恶了,不应该啊,难道你知道了她和离之前做的丑事?”
楚玄京寒下脸,还没训斥,就听身后传来惊慌的一句——
“住口!”
接着,苏云舒不顾仪态奔来,怒到忘记了伪装温柔。
“你们这群宫女还干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口出狂言的贱婢拖下去!”
但宫女无人动手,这条宫道上来往的都是公主殿安排出来的婢女,苏云柔不发话,也无人多嘴挑明她的身份。
冷静下来,苏云舒也后悔自己的失态,忙转移话题。
“玄京,寿宴这等好机会,你应当趁机结识人脉才是正经。”
她贴上楚玄京的身体,故意宣扬着自己的价值。
“太子和七公主马上就要出席宴会了,我和七公主是手帕交,自幼要好,由我为你引荐,太子一定能高看你。”
这一说,楚玄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不再看苏云柔。
苏云柔差点憋不住笑,自己什么时候跟苏云舒成了手帕交了?
这一个两个的嘴里都没有一句真话,难怪能搅合到一起。5
正想着,就见苏云舒一个眼刀剜来:“污蔑皇族乃杀头大罪,你等着,待寿宴结束,我们再好好算账。”
苏云柔立马接茬:“好啊,那我可真是期待极了。”
两拨人很快分开。
楚玄京回到宴厅之后,才发现太子和七公主并没有来,不过由魏王带着结识高官,他一时也没空想其他。
而苏云舒则心虚去找张氏。
瞧现在宴会的情形,这些人还是卖父王面子,今日若是能成功求得太后赐婚,以后绝不会有人再提她的丑事。
唯今,只剩苏云柔那个祸害。不过一区区贱民,还不配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手。
想着,苏云舒目光落到了正四处讨好官夫人的张氏母女身上,眼中闪过算计。
而此时,张氏正听着别人议论这宴会的重头戏。
“听说这次寿宴,太后准备给七公主选驸马,我家小儿子英俊又体贴,和七公主就很般配。”
“七公主是圣上捧在手心的云柔,选的夫婿当为时天越最有才能的人,你家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空有一张脸还敢做梦肖想公主?”
“你们有什么好争的,以娘娘对公主的宠溺,在好的才俊都抵不过公主的喜欢。”
“太子亦疼爱公主,若是谁家娶了公主,两朝的荣华就板上钉钉了!”
张氏越听,心头越激动。
有了公主,郡主就不够看了。
自己儿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上天让他们来参加太后寿宴,不就是等着他们家来迎娶公主吗?
这时,苏云舒来到了张氏身边,装做担忧。
“我刚刚在后花园遇见苏云柔了,她大约是对刺史府有怨,直言榜上了贵人,要对付玄京,我实在担心……”
张氏听了,当即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