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话，顾南就转身走进了屋内。
顾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迈不出脚步的麻木感。
直到顾南转头看来，她才强忍着心脏处的刺痛走上前。
顾瑶尽量平声问：“你刚刚的话是认真的？”
“你也到了该恋爱的年龄，谈谈挺好。”
顾南给的理由，顾瑶无法接受。
“只是因为这个吗？还是因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推给别人？”
她紧盯着顾南的面容，想要从男人的神情中看出真假。
顾南的眼中充满坦然：“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这句话真诚又坦荡，顾瑶无力地垂下头，露出纤细的后颈。
“你不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幸福。”
顾南喝水的动作倏然顿住，看向她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复杂。
顾瑶没瞧见，她大步越过了男人，径自回了房间。
顾南看着紧锁的房门，闭眼捏了捏眉心，再次睁眼尽是淡漠。
屋内，顾瑶倒头在床铺上，眼睛盯着挂灯，瞪到眼睛酸痛才忍住了眼泪。
……
这天后，顾瑶没有再和顾南说过话。
直到周六，顾南突然要带她去参加同事聚会。
顾瑶不想去，但她回过神已经坐在餐厅里。
身旁，顾南正和他另一边的女人聊得火热。
旁边人瞧着不忘打趣：“看看人家傅大检察官和林倩，这么多年朋友怎么跟小情侣似的，如胶似漆！”
顾南没有反驳。
而林倩也只是看着顾南害羞一笑。
看着这一幕，顾瑶像是被捏住了脖子，呼吸不畅。
“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透气。”
她扔下这句，匆匆离去。
顾南看在眼里，跟着起身：“我出去看看。”
阳台上的寒风刮入衣领。
顾瑶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轻易认出了顾南。
想到刚刚桌上听到的一切，她转过身：“林小姐好像很喜欢你。”
顾南没有半点意外：“你看出来了。”
顾瑶怎么看不出来？
林倩看向顾南时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和自己是多么相像！
她问出心里的担忧：“那你呢？你会回应……她的喜欢吗？”
顾南推了推银边眼镜：“不会。”
顾瑶松了口气，却又为自己和林倩感到可怜。
“就像你不会回应我一样，是吗？”
顾南慎重地说：“你以后会遇到回应你爱情的那个人，但不会是我。”
顾瑶喉咙一梗，再说不出话。
这时，林倩推开阳台的门：“司城？”
顾南回头看了她一眼，旋即揉了揉顾瑶的头顶：“不想待在这儿就回家吧，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走向林倩。
顾瑶想追上前，可脚像黏在了地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从来不属于她的男人越走越远……
深夜。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凌晨一点。
顾南没有回来。
顾瑶按灭了手机，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突然手机叮咚一响，是一条陌生短信。
点开后，一张顾南搂着林倩的亲密照片映入眼帘。
顾瑶呼吸一滞，紧接着手机又是一声振动。
她下滑屏幕，一段字显示出来：“姜小姐，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他现在是我的。”
寂静的黑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顾瑶看着被自己砸在地上的手机，强忍着泪水，飞快冲出卧室就要去找顾南！
她不想无望的等下去，她想见到那个男人，想要问清楚……
思绪到这儿突然卡住。
顾瑶呆呆的蹲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没资格。
顾南连日来的拒绝和向外推，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热情和勇气。
顾瑶怯懦的想要逃避被男人反问‘凭什么’的狼狈景象。
愣神间，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扣的声音。
顾瑶抬头看去，只见顾南推门而入。
对视的一瞬间，男人微微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伸手想要拉着顾瑶站起来，入手的只有寒冷。
顾瑶来不及回答，一股浓烈的香味直接冲入大脑，瞬间让她呆滞住。
这股味道……是林倩的香水味。
她下意识挣脱开顾南的手，比起身上的寒冷，心里更冷。
“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玩儿。”顾瑶强装镇定，欲要往外走。
顾南一把摁住房门，拦住她的去路。
“这么晚了，和谁去？”
“跟你有关系吗？”顾瑶忍不住的呛声，却又在出口那刻后悔。
她不敢去看顾南：“你不认识。”
就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顾南站在原地，空落的手还悬在半空……
第二天，律所。
许晨拿着文件走到顾瑶工位旁：“京城大学有一次进修的机会，一周后走，我推荐了你。”
京大的法律系全国闻名，顾瑶有些心动，可如果离开，估计有两三年的时间回不来。
那她和顾南……
许晨看出她的犹豫，轻声劝：“机会难得，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顾瑶攥着文件，满心迷茫。
这一周，她再三犹豫，还是收拾好了行李。
却还是想再赌一次。
顾瑶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文件的男人，走上前将去京大进修的事大致说了一下，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南没有丝毫迟疑：“机会难得，你应该去。”
这个回答，顾瑶早有准备，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我去了，估计两三年都回不来。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这样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吗？”
“和未来相比，这点时间上的付出不算什么。为了自己，你应该去。”
顾南的话把顾瑶按在了“理所当然”的位置。
普通人都不会拒绝这种机会，可自己不一样。
她是为了顾南才选择了法律系，只因为他是检察官，律师是审判台下离他最近的位置。
可最后也是这个选择将她推离顾南。
心慢慢冷却，顾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
她声音颤抖：“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些年，你有没有产生过一次要接受我的念头？”
“没有，你只是我朋友的妹妹。”顾南回答的干脆。
“好，我知道了。”
顾瑶什么都感觉到不到了，她麻木地走进房间，取出了整理好的行李。
她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却仍想尝试一次。
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跟过来的顾南看到这幕也愣了一下，末了只是问：“你现在就要走？我送你。”
顾瑶没有力气拒绝。
去机场的一路上，他们一直沉默着。
直到广播通知开始登机，顾瑶拉着行李箱就往登机口走去。
抬脚那刻，她突然转身，在男人惊愕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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