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深看着我,黑眸微眯:“你似乎变了?”
我点头,是啊,人都要死了,难道还要唯唯诺诺看所有人心情吗?
陆景深勾了勾唇,转头开车离去。
再次来到秦家,说实话对我而言还是有点恍如隔世。
因为我是养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领养我,但也感谢他们让我有了一个栖息的地方。
只是可惜……不能叫家。
因为提前通知过的关系,秦氏夫妇和他们女儿秦媛媛早已等候多时。
我和陆景深走了进去,秦夫人连忙优雅起身:“霜霜,回来了?”
我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点了点头:“嗯。”
似乎对我的冷漠有些意见,秦夫人的笑容也淡了些:“景深,快来坐。”
这时,陆景深抬手揽住我的肩膀,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霜霜想来看老太太,人在房间里吗?”
这话一出,我就看见对面的三个人,表情各异。
这让我心底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没多久,我就听见秦媛媛略带悲伤地说:“奶奶她……上周已经走了。”
咚!
我手里拿着的佛珠盒当场摔落在地,转身就朝着老太太住过的房间奔去。
将门推开,里面的一切都被白布盖着,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不敢相信,这个家里唯一爱着我的老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完一生,而我……半点消息都没有听见。
我浑身颤抖着走进房间,檀木香的味道已经很弱,但对我来说,却是唯一的温暖。
我来到床前,泪水已经将我的视线模糊,曾经,秦老太太就坐在这上面教我为人处世,教我隐匿锋芒,也教会我……如果爱一个人。
我张开颤抖的唇,想说些什么,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掉。
也好,也好,曾经还担心自己死后,让老太太徒添忧愁,现在……也不必困扰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腰间被大掌锢住,温热随之传来。
“秦总,你应该知道霜霜跟老太太的关系,人走了却没通知,是怎么回事?”
秦父当场就开始擦汗,陆家这门亲事当初还是托老太太手里的陆氏股份才结成的。
人死后没通知,就是再想办法怎么把老太太给秦霜霜的股份要回秦家,从入殓到下葬他们做的一直都很隐蔽,墓地更是隐蔽,却没料到人会上门来找!
而自己女儿,还自爆了!
秦霜霜看着眼前夫妻两那闪烁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懂的。
在看着面前势在必得地陆景深,她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
明明出来前她已经吃了药,为什么身体还是这么疼,这么难受呢……
我用尽力气将陆景深的手臂从我腰间甩开,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调,一字一句。
“陆景深,你还有多少陷阱等着我?”
第六章 后劲好大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
我看见了陆景深眼里还未收起的诧异,也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就为了一个我根本不在乎的股份,这些人就这样拿着老太太的事件戳着我的心!
想要,我随时能给,可谁来问问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亲自送送老人,那是我从孤儿院出来后,唯一给我拥抱的奶奶啊——!
我转身离开房间,撞开挡在门口的秦媛媛,我走回客厅捡起给老人请来的佛珠,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秦媛媛的责怪此起彼伏,大抵就是说我不懂感恩,回来看见父母也不喊一声,连自己这个妹妹都瞧不上等等。
我浑浑噩噩的走在路道里,手心几乎要将木盒攥碎,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我没理会,依旧这么前行着,甚至在猜想,老人离开的时候,也是沿着这条路前行的吧。
车子停在我面前,车窗花下,陆景深冷峻的侧脸随之显现。
“做这些戏没意思,上车。”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忍不住按着疼痛不已的心口:“陆景深……”
陆景深抬眸,我依旧攥着心口,不停喊着:“陆景深。”
似乎被我喊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干嘛!”
是啊,我到底要干嘛,明明痛的快要不能呼吸,可我除了喊他,我能干嘛呢?
眼泪划过我的眼角,我惨白着唇说:“早知道后劲这么大,不认识你就好了。”
说完,我没理会陆景深是什么表情,喘着气继续前行。
车里,陆景深怀揣着说不清的情绪,直接踩上油门从秦霜霜身旁疾驰而过。
通过后视镜,陆景深看见天空细细的阳光撒落在秦霜霜全身,越发显得这个女人周身孤寂。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陆景深告诉自己,陆家的股份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天空忽然开始打雷,我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
玻璃橱窗里,摆放的电视TV正演绎着狗血的爱情故事。
我看着女主站在雨夜里,浑身湿漉漉地对着面前的男人大喊着:“爱你的人你不珍惜,不爱你的人你视若珍宝。”
“对,我承认我输了,但我不是输了给她,是输了给我孤注一掷的爱情。”
男人撑着伞,身旁还站着一袭白衣的女孩,两人身上的清爽与女主的狼狈对比,着实讽刺。
我收回视线,仰头看着莫名转为乌云密布的天,喃喃出声:“真是,狗血啊……”
因为手里拿着要送给老太太的佛珠盒,我走进对面的便利超市,面无表情的买了一把伞。
走出来没多久,雨就淅淅沥沥地落下,我打开伞迎着人群缓缓前行。
路过红绿灯时,我看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雨中,仅仅是个背影,我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走过去,将伞举高放在了他的头顶。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向了我。
我和他同时一愣。
这人,我见过……在陌路酒吧,陆景深的包厢里。
当时这个人男人带着金丝眼镜隐入黑暗里,我给与的评价是,这人带了点亦正亦邪的味道,像极了反派。
可此刻,被雨水模糊的镜面遮挡住了他犀利的黑眸,苍白地唇畔搭配上垂下的发丝,反倒增添了这人的脆弱。
“陆太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但多了点刻意。
我点头,没有出声。
男人又问:“为什么?”似乎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仰头看着他,听着雨滴落地的声音:“或许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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