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之后,江ʝƨɢ沉心性沉稳了不少,加上我的辅助,公司可以说是在我和江沉两人手底下发展起来的,从江父手中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公司,到如今业内声名享誉。
江沉消失的那三个月,公司人心不稳,订单量狂跌,完全是靠我一个人力挽狂澜,将摇摇欲坠的公司稳住。
可以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江沉离开的那段日子,江父身体每日愈下,江母曾多次偷偷擦眼泪。
到最后,江母求我:“小渝,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一向是最懂事的,你去看看阿沉,去劝他回来,哪怕回来看看他爸也是好的啊!”
我点头同意了。
我永远都无法拒绝江母的要求,我始终都记得这么多年来,江母给予我的,如同母亲般的关爱。
江沉将顾安安藏在一栋别墅里。
敲开门,江沉看是我,眉角不经意挑了一下,准备关门。
我连忙伸手去挡,不料关门太急,门重重的夹在我的手背上,瞬间红了。
我痛呼一声,疼得差点蹲下身子。
江沉眸子里神色莫辨,打开了门,居高望着我:“李渝,苦肉计对我没有用。”
顾安安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又连忙披了件外套。
外套里面,纯白的吊带睡裙穿在顾安安身上,清新中又带着纯欲。
这是以前江沉最喜欢的风格。
每次我俩休息时,在床上玩闹够,江沉便会俯在我身上,伸手挑起我的睡裙肩带,细密的吻从我的脖颈一路直吻到腰间。
我将目光移到江沉脖子上,那里果不其然,有一片清晰的红色吻痕。
心瞬间刺痛,连同被夹伤的手,都忍不住痉挛起来。
看到我望向的眼神,江沉条件反射的抬手捂住自己脖子。
几秒后反应过来,似是有些恼怒自己反应过度,他放下手:“李渝,我都说我失忆了,不再记得你了,你能不能有点自尊,不要再来找我了!”
“江沉,我有事跟你谈——”我用脚抵着门,请求着。
“我跟你没什么谈的,我都说不记得你了。”江沉越发暴躁。
“阿沉,让她进来吧。”身后的顾安安上前,安抚的拍了拍江沉的手背。
我眼睁睁看着江沉瞬间被抚平,松开门转身坐回客厅,长长的两腿在沙发上交叠着,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顾安安噗嗤一声笑了,坐过去摇晃着江沉的手臂,柔声道:“好了,别生气了,这是你的前未婚妻,我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
江沉无奈的摸了摸顾安安的头顶,满脸宠溺:“我怕你看到她会不高兴。”
将顾安安哄回卧室,江沉这才转向我,面色再次变得不耐:“有什么事,你说。”
“叔叔最近身体不太好,这几个月,你的突然离世和突然复活,都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心理波动,阿姨希望你能回去看看他。”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江沉突然身子靠近我:“那你呢?你就不希望我回去?”
熟悉的气息蓦然袭来,我的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是不是我希望,你就会回去了?”
看到了我眼里的热切,江沉倏地抽离身子,冷冷的笑了。
“看吧,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让我猜一猜,打着为我父母考虑的名义,实则想将我哄骗到家,然后趁机想和我培养感情,或者说,趁机唤醒我过去的记忆。”
“我——”我想辩解,但发现自己无话可辨。
确实,我是受了江母的嘱托而来。
可潜意识里,我也希望江沉能够回去,这样我才有机会待在他身边,趁机唤醒我们过去的十年。
他是我爱了十年的人,是我午夜梦回时萦绕心尖上的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一场意外,他就要离我而去,将另一个女孩拥入怀中?
“被我猜中,没话说了?”江沉眼里的讥讽更重:“李渝,我知道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可如今,我的记忆里只有安安。你不知道我失踪的这三个月,我和安安究竟经历了什么,你也不会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就算我曾经爱过你,可我现在唯一爱的人,只有安安。”
江沉望进我的眼里:“别说我已经忘记了和你之前的一切,就算我记起来,在我心中,你也永远比不上安安。”
我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江沉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将我凌迟。
“你只是我江家支助的一个学生,靠着江家才有的如今一切,所以,”江沉的眼里是无尽的冷漠:“放手吧李渝,看在我们过去有过十年,我还能给你个体面。若你还要死缠烂打,惹得安安不耐,别怪我不顾情面。”
我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望向江沉,然后,“啪”的一巴掌打向江沉。
“江沉,你失个忆是把脑干也同时失去了吗?还是你脑子被狗给啃了?你死而复活,手续方面,公司,还有你父母,这么一大摊子,你不出面,都打算丢给我一个人?”
那个曾经视我如珍宝,重话都不敢对我讲一句的江沉,绝不是眼前这个人。
听到巴掌声,门后的顾安安条件反射冲了出来,又硬生生止住,将空间留给我们俩。
江沉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原以为他会愤怒,没想到江沉竟然笑了:“都说你李渝性格温顺善解人意,看来外界传言不近属实。我之前和你的那十年,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外人传言,都说李渝性格温顺聪慧,这才被江父江母看中,当做女儿般抚养,后来,直接当做未来儿媳妇。
只有之前的江沉才知道,卸下伪装,在他面前的我是张牙舞爪,恣意随性的。
只因在江沉面前,我才有安全感,才会放下伪装,做真实的自己。
那时,江沉总是会将我搂在怀里,气急时会轻轻的拍一下我的屁股以示惩罚:“你个小骗子,人前人后两个样,明明每次都是你欺负我,别人却都以为是我欺负你,害得我每次都被爸妈教训一顿。”
“江沉,我——”打人的那只手还在发烫,眼睛酸涩,我上前一步想解释。
江沉后退一步,拉开门,冷声道:“很好,这一巴掌,打断了我对你的最后一丝愧疚。”
江沉虽然没回家,但几天之后,在公司里,还是遇见了他。
江沉一向不是个意气行事的人,他也知道,因为这次意外,很多事情需要他亲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