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裴叙白猛然一惊,脑海里又瞬间浮现出那些可怕的画面。
天哪,刚才她为何多嘴问这一句!
这不就是给岸上的人指路啊!
黑夜中,裴叙白竖起耳朵,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淌水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快看,那里有块大岩石,先去那找找!”
裴叙白双手紧紧扭在一起,指关节都攥的发白。
该死不死,怎么一下子就发现了这边的岩石呢?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敌人都杀到家门口了!
他怎么还不醒醒?
罢了,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裴叙白扫视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看看有没有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一眼就扫到了腰间的玉佩。
先前沉水时,她就感受到腰间有什么东西咯着她了。
刚想伸手探去,忽然,脚底下触碰到了什么滑滑的东西,惹得她脚一缩,整个人都高度紧张起来,差点叫出声音来。
不会是水里的虫子吧!
一想到这些,她反应更大了,只能紧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动静。
眼看着那俩人往他们的位置靠近,她的心也跟着一紧,下意识的伸手想抓住男人的衣裳,却发现身旁的男人也不知道去向何处。
“啊!什么东西!”
忽然那两个下水的男人中,有一人惊呼道。
紧接着另外一人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也吓得窜了起来。
“这河里面有脏东西,我们还是别找了,快走吧!”
“而且听说......这河里面之前死过人......算了,我们还是别找了!”
俩人立即不敢再处逗留,屁颠屁颠的往岸上跑。
裴叙白听到那男人的话,心也跟着一提,浸在河水中的双脚立即抬了起来。
她都感觉自己此刻被什么脏东西染上了,浑身都不自在了。
水底下,男人将手中多余的河草扔掉,而后缓缓沉入水底,游向岩石旁。
一出水,耳边就传来了疑惑声。
“你说这河里面不会真的有......什么东西吧!”
裴叙白越说越怕了,身体不自觉的蜷缩在一起。
她这个人平常胆子还是很大的,但是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害怕。
男人刚出水,衣裳就被这女人拽住了,她一个用力,整个人又挂在了他身上。
裴叙白乖乖的躺在他怀里,这才发现他身体烫的吓人,瞬间反应过来了。
“你......是不是中毒了?!”
这冰冷的河水中,他的身体有源源不断的热气往外直冒,这不是中毒了就是生病了!
不等他回答,眼前忽然一黑,那男人朝着她猛地扑了上来,滚烫的气息直接覆盖上来了。
刚刚是她自己主动抱着他的,可不要怪他!
裴叙白猛然一惊,毫无预料到这一步。
狗男人,还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竟然敢夺走她的初吻。
裴叙白愤恨,想一脚踹翻他,可没想到这个男人缓缓往后退开了。
他凝望着她,面具下的眼神意犹未尽。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不错!
裴叙白没了禁锢后,使劲的擦拭着嘴角,愤恨的看着他,咬牙道:“少给我动手动脚,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胡来,小心你毒发身亡!”
男人邪魅一笑,“有你在,我这毒很快就能解开!”
话落,裴叙白脑袋上顿时闪现一道闪电,她以为岸上危险,可没想到河里更危险。
男人说完后,用力的抱紧她,想再次覆上来。
情急之下,裴叙白再次抬起腿,用力踹去。
这男人仿佛预料到了,灵敏的躲开了,而她却因为过于用力,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着。
男子再次环住了她的细腰,警告道:“不要乱动,否则我不会保证自己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她愤恨,一个登徒子,说的还这么冠冕堂皇,好像是她做错了似的。
要不是她水性不好,非得宰了他!
裴叙白压制着脾气,问道:“那我们何时上岸?”
他们已经走了,这河水过于冰冷,她双手双脚都被冻的通红。
黑夜中,男人脸上闪现出一抹坏笑,“现在走不了,这河水太急,必须得等它慢下来。”
是吗?刚刚看他在水里照样不是身轻如燕么?
她也不能说什么,抱怨道:“那你就不能好好的等着,非要不老实么?”
还非得要抱着她等河水停下来才行?不能单纯一些?
“再说话我马上拿你解毒!”男人训斥道。
话落,裴叙白不满的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却意外瞥到了男人腰带上放着把匕首。
她眼神一转,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闭着眼睛朝着他肩膀刺了下去。
她刺的快准狠,片刻之后,男人就感受到一股痛意。
见他老实了些,裴叙白才吞吞吐吐的威胁道:“我告诉你......我知道身体上的所有的穴位,你不想死的话,就,就给我老实些!”
说完后她能明显的感知到男人的怒意,又立马解释了下,“我也不是很想害你,我也知道你也是遭人暗算,可是你不能将这个过错迁移到我身上啊,所以,刚才你对我动手动脚的事情,我不怪你!”
“哼!”男人轻斥一声,这瞧不起人的语气,实在是让她有些不爽。
“你哼什么哼?你的命在我手上,而且我都说了给你解毒,你还不满意?”
她都做了很大的让步了,他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想她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大名鼎鼎的医学家,何时跟人家这样低声下气了?都是别人上赶着来求她的?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聒噪!”
话落,她还未看清那人的反应,就看到他肩膀一抖,那水流便很有规律的往他身上打去,正好解开了她刺中的穴位,匕首也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裴叙白惊呆了,全然没有了刚才说话的底气。
“你怎么......”裴叙白目瞪口呆,说话都不利索了。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邪笑着,一步步逼近她。
她感觉自己惹到大佬了,脖子处忽然传来一阵凉意,“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最好别乱来!”
她身后是岩石,没有退路了,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刚想从他侧边,还没走出半步,后衣领就被人拽住了,那人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脖子。
只要他一个用力,她脖子和身体就要分家了。
第2章 老天待她不薄
“阁下,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乱来。”
裴叙白试图挽救,放低姿态,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就怕他一个不开心,咔嚓一下,那她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哼!
她听到这男人冷哼一声,心里一紧,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忽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
再睁眼时,她就发现已经在岸上了。
那个男人呢?她往四周看了几遍,确定没有发现那男人的身影,重重的松了口气,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静下来后,上一世的记忆如泉水般涌现出来,她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应该是在梦里吧!
旋即,裴叙白眼尾一红,红唇扬起一抹冷笑,抬头看着天。
这黑漆漆的天,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到明日的希望。
这荒郊野岭,此刻是只剩下她一人么?
她抬手,想感受下这湖水的冰冷,却意外扯到了伤口。
钻心的撕裂感带给了她一丝清明。
裴叙白双眼恍惚,她刚刚好像感受到疼了!
好像她的双手双脚也是冰冷的!
裴叙白小心翼翼的触碰着自己的身体,这真实的触感不像是在梦里。
难道她真的是穿越了?
穿越到与她同名同姓的大宴国公主裴叙白身上?
在原主的记忆中,大宴此刻正在经历战乱,百姓民不聊生,大宴求助了邻国,也是整个永安大陆实力最强的一国——大祁。
大祁皇帝答应出兵援助,可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让大宴皇帝将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公主裴叙白嫁给他们大祁的摄政王温思月。
裴叙白深知战乱越持续下去,带给百姓的痛苦越大。
事后,她主动恳求父皇母后同意大祁皇帝的要求。
回忆到这,裴叙白还是挺欣赏原主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右手,承诺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绝不会让任何人可以欺负你!”
可眼下,她必须快点找到队伍赶回南府,可不能耽误了拜堂时辰。
裴叙白拖着羸弱的身体,黑夜中,她没走几步,就望见了远处架起的火把。
婢女秋香看到来人是公主时,满心欢喜,激动的冲上去,一把搂住公主。
“公主,你怎么了?身体为何这么冷?”
他们好像是遇到刺客,原主跟队伍走散了,所以他们不知道她在河中经历的一切。
裴叙白打了个喷嚏,双手紧了紧身体,虚弱道:“没事,就是掉进了河里!”
说完秋香更心疼了,哽着嗓子哭泣道:“呜呜呜,都是我们不好,没有照顾好公主,害公主受苦了!”
裴叙白没太觉得有多受苦,问道:“秋香,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亥时了,再过一时辰就是明日了!”
明日?
裴叙白想到了什么,连忙捡起地上的匕首往马车旁走去,将挂在马儿脖子上的绳索迅速砍断,脚往马鞍上一放,便跨坐了马背上。
秋香呆愣在原地,完全被公主这上马的动作给惊吓住了。
裴叙白来不及解释,只是嘱托了一句。
“秋香,你带着身后的嫁妆赶往南府,我们在南府会合!”
话落,裴叙白扬起手中的长鞭,一声‘驾’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南府。
此刻的南府张灯结彩,红色帷幔挂满了整个屋子,正院里的桌子都摆不下了,几张桌子都摆在了南府大门口。
即使已经是深更半夜,南府依旧是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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