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津家的规矩,除非他不再是我津家人,我就收回这个鞭子。”
津正没有改变主意,使了个眼色,佣人过来把鹿薇拉开。
鹿薇不肯,扭头看津步洲。
津步洲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抬抬下巴示意她回去。
接着,保镖就把津步洲拉到了院子里。
由于津步洲两腿不便,他几乎是被拖行着,然后跪在了地上。
飕飕冷风夹带着雨,一丝丝落在津步洲身上,寒意刺骨。
津正站定在身后,旁边的管家替他撑着伞。当他把鞭子举起来的时候,津步洲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曾经被鞭打的画面。对于那种痛楚……他已经无比熟悉,所以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干脆解开衬衫扣子,将自己满是伤痕的后背裸露出来。
津正看到那一幕,猛地怔愣了下。他盯着那些伤疤,手在微微颤抖。
只是片刻,鞭子划破风声,重重甩在津步洲后背。
津步洲脸色一僵,压制喉咙里的痛声,咬着牙,更将身躯挺直。
而当下一鞭落下的时候,一道白影闪过,将他护入柔软的怀抱。
随着鹿芫开的惊呼,津正那第二鞭,长长划过鹿薇手臂和背上。
鹿薇疼痛的闷呵了声,牢牢抱住津步洲不躲。
津正也惊了,立马叫管家把人拉开。
鹿薇冲他道:“什么家法我不懂,但我知道,姑父这么做了,就是人身伤害!”
第149章 第149章
津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也不怕鹿薇说的那些。
津家的祖训家规,有史以来代代相传,每个出生在津家的孩子,从小就要对这些熟记于心。而津步洲,明知故犯,这是在挑衅。津正盯着津步洲坚挺的后背,盯着那些已经渗出来的血,再次扬起鞭子:“家有家规,错了就要受罚。”
鹿薇硬声:“在津家,就得守津家的规矩。这件事是我捅出来的,而且我还对姑父知情不报、刻意隐瞒,我是不是也要一起受罚。”
津正说:“我不怪你,你走开。”
鹿薇纹丝不动,铮铮道:“姑父既然能对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侄女这么宽容,为什么要那么苛待自己的儿子。但凡姑父平时多关注二哥,又怎么会不知道二哥手里到底有多少家公司,又怎么会被他算计成功。你说他争夺股权,那你是否想过,你们抢他的东西时,是不是更无情?对他来说,这太不公平了。”
津正坚持:“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鹿薇咬牙:“但却是你的偏心,催长了二哥的野心,才逼他做出这种选择!”
津正气得快说不出来,大喊:“芫开,你还在等什么,把她拖下去!”
鹿芫开这才匆匆赶来,看了眼鹿薇,想对津正说什么。但看他脸色很不好,想了想还是让佣人把鹿薇扶起来。
津正到底是津家的主人,这种老派的名门世家,最注重的就是身份和家规。
日常生活里,津正对鹿芫开虽然顺从,但到了这种事,不论谁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几个佣人上来,把鹿薇硬拉开,带回了屋里。
鹿薇推开她们想要出去,鹿芫开堵在门口:“你姑父自年轻起,就受人尊敬拥戴,他一言九鼎,从来不敢有人质疑他。现在这种情况,他更不可能收手,因为那等于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所以你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反而会把你二哥推向更残酷的境地。”
听着鹿芫开的这些话,鹿薇恍惚了好大一阵。她转头看向落地窗外,呆呆看着那两道身影:“他逼迫二哥服软又有什么用,尊而不亲,难道就是他想要的吗。”
雨越下越大,津步洲背上的血与水混在一起,寒意从伤口阵阵渗透,像针一样往里刺。
津正对他说:“只要你认错,并保证以后不再算计你大哥,我一切都不追究!”
津步洲唇角泛起丝丝冷嘲,道:“我不反抗,难道任由你们把我血吸光么?”
津正双手颤抖,眉宇难掩怒色,握紧长鞭,狠狠打向面前的人。
整整十鞭,津步洲腰身挺直,不曾动一下。最后,津正把鞭子丢在地上,指着他的后脑勺怒斥:“这里是津宅,不是津公馆,没人惯着你。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你跪着,跪到认错为止!”
“我接受这些所谓的家法,不是因为我害怕你。”津步洲目光直视前方,眼里沁入了雨水,无比酸涩,“若有朝一日你我父子站在了对立面,那么我对津氏的心狠程度,取决于你现在对我心狠到什么程度。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厌恶我,我也好师出有名,将津氏从你和大哥的手里,一点点吞入我的腹中!”
“你……你是要反了不成?!”
津正怒不可遏,上前一脚踢在津步洲满是伤口的背上。
津步洲抵挡不住,扑在地上,双手支撑。
管家拉住津正:“老爷,二少爷说的都是气话,您冷静一点。”
津正情绪激动,不舒服的捂住心口。管家见状,赶紧叫人把他扶进屋里。
他回了二楼房间,鹿芫开上去照顾,津嘉礼也过去查看情况。
等他们一走,鹿薇快步到门外。
雨下的太大,她站在屋檐下,看着跪在雨雾中的男人,在他周围还有几个保镖看守,谁也不能靠近。
鹿薇抿抿唇,回到客厅站在固话机旁,翻找抽屉。
佣人见状过来,问:“鹿小姐,你在干什么?”
鹿薇说:“家里没有通讯录吗?”
佣人摇头:“以前有一本,但号码都是很久之前的了,已经做销毁处理。”
鹿薇拉着佣人的手到角落,友好的弯起唇,轻声:“那你知道,津公馆的电话是多少吗?”
“鹿小姐是想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津老?”佣人一下子识破鹿薇的意图,表情严肃起来,“不可以,没有老爷的命令,谁也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说完,佣人就立马转身走了。
鹿薇来到落地窗边,看着已经狼狈不堪的津步洲,心里发疼。她必须想办法找津老爷子出面,否则这样下去,津步洲很有可能真的跪上一夜。
她转身去坐电梯,到地下车库。
车库的休息区,还有几个司机没下班。
司机见到她来,奇怪问:“这么晚了,鹿小姐要去哪里?”
鹿薇没说话,拉了拉车门。
司机以为她要找什么东西,把锁打开了。
鹿薇回头看着他:“我朋友找我,你送我去鸿名路那边就可以了。”
“鸿名路……”司机意会过来,“鹿小姐是想去津公馆吗?”
鹿薇眼底沉了沉,盯着他,抬步近前。
司机不明意思,正疑惑着,手里的车钥匙突然被抢。等回过神来,鹿薇已经坐进车里,并快速上了锁。
“鹿小姐!”司机紧张的拍着车窗,“鹿小姐,你要干什么?你一个人在里面很危险!”
鹿薇有驾照的,在鹿家破产之前,她也有过自己的座驾,但没开过这种跑车。
她试着发动,车身开始轻微震动,大灯自动亮起。
她已经很久没开车了,对很多东西都不熟悉,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方向盘一转,车子往出口开去。
司机赶紧拿起对讲机通知外面的人,鹿薇从车库出来,一脚油门离开津宅。外面的人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影离开大门远去。
津步洲察觉周围的骚动,又听到有人在提起鹿薇,他问旁边的保镖:“发生什么事?”
保镖说:“好像是鹿小姐抢了车,离开宅子了。”
津步洲没反应过来,大门口又传来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情况,有人急匆匆跑出去,也有人神色慌张地跑进来。
相关Tags: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