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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昱凡带着警卫来了，以为是视察工作，忙带着他进去。
两人刚走到舞台后侧门时，便听台上传来队员们的说话声。
“秀梅姐，你跳的真好，可惜裴雨灵辞职了，要不然咱们一定叫她看看，谁都比她那个靠关系走后门的人强！”
“我听说裴雨灵把离婚证拿到手后，就申请去边防的蒙北军区当作战将士了，她那娇滴滴的小姐能吃苦？肯定没几天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回来咱们军区这可没了她的位置，你们不知道吧！顾军长亲自交了秀梅姐的再婚申请报告，现在咱们要对秀梅姐改口叫军长夫人了。”
随后，沈秀梅毫不遮掩的得意传来：“裴雨灵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和顾大哥两情相悦，走了也是不想让她自己太难看。”
话没落音，只听“嘭”的一声！
侧门被人猛地打开。
众人错愕看去，只见顾昱凡黑着脸站在门口，冷沉的目光刀刃般含着杀意。
刚才还沾沾自喜的沈秀梅彻底慌了，白了脸开口：“顾大哥，你怎么来了……”
话还没说完，却被顾昱凡抬手打断：“沈同志，我对你的照顾仅仅是因为你是烈士遗属，你才是该有自知之明的那个人！”
他身边的队长后脊一凉，才明白过来，顾昱凡在给裴雨灵撑腰，他根本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讨厌裴雨灵！
眼看气氛紧张，队长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
“顾军长，雨灵退团的时候我劝她考虑过，但她执意要去边防，说是为祖国做贡献，要活出裴家的骄傲……”
然而顾昱凡像是没听见，转身大步离开。
出了文工团，顾昱凡当即冲警卫员吩咐：“去帮我买张到蒙北的火车票，越快越好！”
警卫员领命，马上开车往军区外去。
顾昱凡握紧拳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裴雨灵这倔脾气，这次把她找回来，一定要好好和她谈谈……
……
五年后。
蒙北军区，唐司令办公室。
“顾司令，感谢你这五年一直组织沪北和蒙北两个军区联合演练，我们边防战士的作战能力大幅提升了！”
荣升为司令的顾昱凡冷静和对方握手：“能让边防安全，我们也对得起这身军装。”
然而，他频繁来往蒙北军区其实有自己的私心。
但五年过去，他翻遍了整个蒙北军区，都找不到裴雨灵的半点踪迹……
这时，唐司令话锋一转：“对了，今年的特种兵选拔，会有两名特种兵来助训，这两人可不简单，一个人可以抵一个师。”
“他们还是未婚夫妻，女方之前在沪北军区当过兵，说不定你们还认识。”
话落，‘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报告！”
唐司令抬头看去，笑道：“他们来了。”
顾昱凡转过身，只见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沉稳而来。
杳无音信五年的裴雨灵，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
顾昱凡激动朝她走了一步，彻底失去冷静。
却见她端正敬了个礼，眼神陌生疏离：“首长好，雪狼突击队正副队长前来报到，我是副队长裴雨灵。”
随后，她温柔一笑，望着站着她左边的男人，介绍：“这位是队长姜延，我的未婚夫。”




第11章
一身迷彩服的姜延身姿挺拔，朝顾昱凡和唐司令端正敬了个礼：“两位首长好，雪狼突击队队长姜延，代号苍鹰！”
然而顾昱凡却无暇顾及，目光只是定定望着眼前表情淡然的裴雨灵。
看着面前五年都不曾见过面的女人，顾昱凡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和五年前相比，她瘦了很多，白皙的皮肤成了小麦色，一头长发也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
明明正看着自己，可眼中却没有曾经的深情，而是军人特有的刚毅与冷沉。
见顾昱凡盯着别人的未婚妻发呆，唐司令轻咳了一声：“顾司令……”
顾昱凡这才回过神，怅然地敬了个礼，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然而，裴雨灵的眼神始终没有任何波澜。
唐司令语重心长道：“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在裴同志和姜同志的帮助下，蒙北军区一定会出一支与雪狼突击队一样优秀的特种兵。”
从办公室出来，裴雨灵像是结束了任务，和姜延并肩着准备离开。
“等等。”
顾昱凡紧拧着眉，才回想起唐司令口中的‘未婚夫妻’。
看着面前穿着同系迷彩服的两人，他眼底掠过丝愠色。
姜延一脸疑惑：“首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裴雨灵没有说话，睨着他的目光像是雪山上的寒冰，透着刺骨的寒意。6
一下子，顾昱凡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抑着心头的沉闷，他捏紧了拳：“我单独跟……裴同志说两句话。”
这话很不合时宜，也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姜延皱起眉，和裴雨灵对视，脸上俨然挂着不悦。
“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裴雨灵语气柔和，仿佛面对着是她铁血军旅中唯一的柔软。
顾昱凡紧握的手骨节泛了白，从没有过的嫉妒揪住了心。
姜延这才点点头，朝顾昱凡敬了个礼后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消失，裴雨灵才转目看去，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首长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我还有很多训练的事需要处理。”
区别对待让顾昱凡额间青筋猛跳，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只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个未婚夫。
“你跟那个姜延，是怎么回事？”
裴雨灵眉头微蹙，仿佛听见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她抿抿唇，简单回了句：“日久生情。”
顾昱凡心骤然一紧：“裴雨灵……”
“首长请叫我的代号蝴蝶，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苍鹰还在等我。”
说完，她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望着裴雨灵离开的背影，顾昱凡心里堵得慌。
这五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变的这样冷漠……
外头。
正等裴雨灵的姜延见人出来了，忙迎上去：“顾司令跟你说什么了？”
裴雨灵也没有直说：“之前一个军区的，叙了两句旧，我们走吧。”
姜延向来尊重她的意愿，她不多说，他也从不追问，敛去心思跟着她一块去了训练场。
晚上，宿舍。
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二，裴雨灵才放下最后一份战士信息表。
这次特种兵选拔，各个兵种报名的战士不少，但能扛过地狱周的，恐怕也只有三分之一。
她垂眸长舒口气，可敏锐的洞察力让她察觉到靠近的轻微脚步。
凌厉在眼底一闪而过后又放松下来，这里是军区部队，哪里会有什么不法之人。
裴雨灵起身去开门，原以为是姜延，嘴里的‘苍鹰’在看到门外的人后，骤然转变。
“顾昱凡？”




第12章
再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出来，顾昱凡愣了片刻。
回神时，眼前的女人又释放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气势：“首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听着裴雨灵口口声声的‘首长’，顾昱凡沉下脸：“有些关于训练的事需要跟你谈谈。”
裴雨灵沉默了会儿才说：“进来吧。”
顾昱凡进去坐下，环顾整个宿舍。
十平米，被收拾的一丝不苟，床上是整齐的豆腐块，衣架上挂着的不再是舞鞋，而是作训服。
“喝点水吧。”
裴雨灵端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恭敬的语气含着丝疏离。
顾昱凡紧蹙起眉，平生第一次不愿认真的去谈公事：“五年前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顿了顿，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事是我误会了你，但裴司令去世是因为沈秀梅在我走后去……”
话还没说完，裴雨灵倏然打断：“首长，您目前说的事跟训练无关。”
气氛一下凝结，让顾昱凡有些猝不及防。2
凝着她平静的眸子，再想起当年她递交的离婚报告申请，他心里莫名升起股怒火：“裴雨灵，军婚不是儿戏，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结束的理由。”
裴雨灵神情终于有了丝动容，沉默了很久才回应：“好，我给你理由。”
原以为她要说跟姜延怎么样‘日久生情’，却见她背过身去，利落脱掉外套后一颗颗解开衬衣扣子。
顾昱凡喉间一紧：“你干什么？”
‘哗’的一声轻响，包裹着纤细身躯的衬衣掉落在外套上。
望着眼前上半身只穿着迷彩背心的裴雨灵，他愕然的眼神骤变。
他记得她光洁白皙的后背，圆润滑腻的肩头……
可此刻她的后背伤痕累累，右肩更是有中弹留下的疤痕，她转过身，左锁骨下又是一条一指长的狰狞刀疤……
面对顾昱凡错愕的目光，裴雨灵声音清晰：“这就是理由。”
“这……”
“顾昱凡。”
相隔五年，她再认真次叫出这个曾让自己经历生死的沉重名字：“我以前从不知道身为军人的意义，满心都是你，都是想让你爱我，可直到爷爷去世，我才真正明白，就算我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永远打动不了一个讨厌自己的人……”
裴雨灵忽然停下来，微垂了下眼眸，像是再次释怀了什么。
“我应该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当兵真正的意义，这辈子，我要为自己活，为祖国活。”
听着她的话，顾昱凡的心一下就紧缩在一起，跳动也伴着疼痛。
他压着喉间的涩意，捡起衣服将面前的人轻轻裹住：“这五年，你过的很苦……”
裴雨灵抿抿唇，捏住衣角后退几步：“是挺苦的。”
当得到军区选拔特种兵的通知时，她是通讯营里第一个报名的女兵，也是唯一一个。
没有人相信她能扛住地狱般的训练，有人劝她不要去自讨苦吃，更有人嘲讽她不自量力。
但最后，她的蜕变，给了所有质疑她的人响亮一耳光！
她不仅扛过了非人的特训，还成了突击队副队长！
裴雨灵仰起头，眼神坚定而自信：“但也让我感觉自己真正活着，像一个战士一样活着。”




第13章
这些年，裴雨灵几次忘记自己重生过，只有偶尔梦见前世的种种，才惊觉自己已经换了另一种人生。
上辈子现在的自己，或许正在凌乱的家里喝的烂醉如泥……
察觉到裴雨灵的抗拒，顾昱凡慢慢攥紧手，冷峻的脸如弦绷紧。
不等他再找由头开口，裴雨灵已经下逐客令：“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请回吧首长。”
顾昱凡脸色微变，半晌后才僵硬地吐出句：“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宿舍又恢复一片沉寂。
裴雨灵看着紧闭的门，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打从成为特种兵后，无论受多重的伤，伤有多痛，她都没再掉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