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雄伟端庄的中式建筑,眼底蒙上一层阴影。
如果按照她以前低贱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进这样的地方!
阮桃收回视线,在管家引领下,见到了正在优雅的喝着茶的裴母。
和煦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一袭白色雪纺长裙,衬得她端庄高贵。
“阿姨……”
裴母连头都没抬:“老爷子的孝期过了,找个时间,把婚离了吧。”
短短一个上午,这两个字就将阮桃所有的勇气彻底击垮。
她压住心底的苦涩,看着裴母:“阿姨,您也觉得我不配做裴家的儿媳妇是吗?”
裴母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头:“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盘散沙,除非是商业联姻,但阮桃,你确实配不上景越!”
阮桃站在那,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如果我不离呢?”
裴母眼神瞬间犀利:“听说你噩梦很频繁,最近裴氏投资了一个心理项目……”
阮桃听懂了她话里的含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优雅端庄的女人,只觉浑身发凉。
裴母走到阮桃面前,神态高傲:“常青精神科,永远都能给你留一个位置!”
第八章 我答应你
天空阴雨绵绵,阮桃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
湿漉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让她狼狈至极。
可阮桃毫不在意,脑海里全都是裴母威胁她的话语。
阮桃不明白,为什么从来没有对自己展现过敌意的陆夫人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只想在死前放肆一回,为什么连这点要求,都要彻底剥夺。
阮桃站在十字路口,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也是这般,没有归属,也没有去路。
这时,一个小孩略带迟疑的声音在阮桃耳旁响起:“妈妈,这个姐姐的脸上全是血,好像鬼一样……”
阮桃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小孩指着自己。
小孩的母亲看了阮桃一眼,眼底闪过诧异,随后连忙拉着他走:“别看了,快走……”
阮桃转头,被雨水打湿的橱柜玻璃里,倒映出她苍白的面色,以及鼻尖流出来的鲜血。
她缓缓抬手去摸,轻声嘲问:“医生,原来这个药也会流鼻血的。”
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时屏幕瞬间被雨水打湿。
她接起:“喂。”
不管是谁都无所谓,此时此刻,她只想有人能从黑暗的深渊里将她拉出,别再让她坠落了。话筒里传来凌亦泽的声音:“你在哪?”
阮桃听出他的声音,瞬间红了眼眶:“亦泽哥……”
凌亦泽语调急切:“你在哪?待的地方有什么具体特征?”
阮桃看着路口川流不息的车,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重:“在十字路口,但整个地面都是旋转的,我看不到尽头,头好疼,身上也好疼,亦泽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电话那头的凌亦泽打开车门:“你站在那里别动,我来找你。”
阮桃头重脚轻的站在那里,“好”还没有说完,就“嘭”的一声直直倒在了地上。
……
再醒来时,阮桃已经在医院里了。
她低头就看见自己手上夹着血氧饱和度探头传感器,鼻子里也插着鼻管。
她抬了抬手指,就察觉到自己浑身乏力,就连呼吸也有些吃力。
门外,隐约传来凌亦泽消沉的声音:“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主任医生的话也随之传进阮桃的耳朵:“从她诊断出胃癌晚期那天开始就是我一直在医她,亦泽,我也不想失去这样的病人,但是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真的……只有这一两天了。”
凌亦泽大受打击,声音哽咽:“她才二十三岁,她还这么年轻,我找了她十三年……”
主任长长一叹:“通知家人吧,她的癌细胞扩散太快。”
凌亦泽没在回应,径直推门走进病房,眼角还泛着红。
一进来,他就见阮桃已经醒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阮桃尽量扬着笑容:“亦泽哥,别为我难过。”
凌亦泽鼻尖瞬间酸涩,他眼底含泪:“不难过,知知以后再也不会疼了。”
阮桃看着他,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划落:“我生病的事,死后再通知裴家吧。”
她知道裴景越最近有多忙,所以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从而影响到他。
只是生前不能相见,死后,她还是私心的想要裴景越在最后看她一眼,也算……为她这段单恋,彻底画下句号。
凌亦泽呼吸一窒,他颤抖着手轻轻抚上阮桃的发丝:“好,我答应你。”
第九章 她是我的女人
京都大学实验室,大家陆续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一个微胖的男人来到裴景越身边:“上次联谊为什么不去?那个女教授确实漂亮,要是你去了,你两肯定成。”
裴景越脱下白大褂,神色淡然:“我有太太了。”
微胖的男人一愣:“是上次来学校找你的那个吗?”
裴景越没有否认。
“长得是挺漂亮,但存在感有点低啊。”男人回忆一番,但对阮桃的印象很浅,转头问其他人:“裴教授太太的长相你们还记得吗?”
众人摇摇头:“不记得。”
其中和裴景越比较熟的李教授揶揄的看向裴景越:“你小子玩阴的,上次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你说没有,结果是结婚了。”
裴景越将白大褂挂在墙上的手一顿:“但我们要离婚了。”
说完,裴景越不管他的话在里面掀起了多少波澜,离开了实验室。
回到车上,他的心静不下来,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阮桃。
视线一转,他就看到了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
那是阮桃挂上去的,环阮车内一周,到处都有她的痕迹。
裴景越心中烦闷,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不负往日的清冷。
裴景越靠在车子的椅背上,伸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盒烟。
没人知道一向清冷出尘的裴教授会抽烟。
他只有非常烦躁的时候才会抽烟,而且每次都是因为阮桃。
裴景越点上烟,目光幽深,脑海中又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那个时候,其实他也算是清醒的,他明白自己也是渴望着她,虽然他已经隐藏得很好了。
这一刻,裴景越十分后悔。
如果阮桃离开他,再重新结婚,他未来的老公会不会介意?
会不会对她好?
一想到以后阮桃会过得不好,裴景越就受不了的将烟掐灭,径直开车回了和阮桃的家。
推门进去,一股冷风向他袭来,家里没有生人的气息。
裴景越连忙拨打了阮桃的电话,却只听里面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他心一慌,挂断电话立马冲进房间。
裴景越看向梳妆台,还是摆着零星几个护肤品,又打开了衣柜,偌大的空间,属于阮桃的那几件衣服没有动弹。
喉头哽了哽,今天仔细观察,他才发现这个家里属于阮桃的东西实在是太少。
她就像是来做客的客人,随时都可以离去的状态。
裴景越眉心面色沉了沉,“嘭”的把门关上,驱车回了老宅。
看见儿子回来,裴母立马起身相迎:“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立马安排王姨给你做好吃的。”
裴景越表情没什么波动:“很抱歉,答应您的事情我可能要反悔了。”
裴母笑容一僵:“反悔什么?”
裴景越目光坚定:“我不会跟阮桃离婚。”
裴母不悦:“是她跟你说的?”
裴景越皱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裴母责怪:“本来还以为她很懂事,看来今天跟她聊完以后,她还学会跟你吹耳旁风了,这样的女人,我更不能让你们在一起了。”
裴景越一愣:“您今天见了她?”
裴母这才知道裴景越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时哑然。
裴景越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急。
“站住,你回来就是这样的态度。”裴母知道他是要去找阮桃,连忙喊道。
裴景越站在车前,语气坚韧:“以前我不在乎我的婚姻,所以跟谁结都可以,您瞧不起阮桃,我离婚是对她好,也希望她能遇见一个更适合她的,但现在,她是我的女人!”
“我裴景越的女人,只能一辈子呆在我裴景越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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