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杵在这,还不快进去!”
他催着周翘。
周翘嗯了一声,快速走到包厢门口。
这一次的包厢位置在中间地段,周翘即便是想跑,除非她两条腿够长,跑得够快。
这位置摆明是为她量身预定的呀!
周翘没有再继续想,她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面灯光昏暗,她的眼睛也不敢到处乱看,她将酒放在茶几上,准备起身走。
忽然她注意到隐藏在角落的段宇博,他今晚穿着简单的休闲装,一身清朗的模样。
若不是昨晚发生了不愉快,周翘很愿意欣赏一下他的脸,只可惜她现在保命要紧。
“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段宇博叼着一根香烟,懒洋洋地看向周翘。
今晚他原本是要下定决心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这女人手腕还可以,竟然让他那冰山性格的小侄子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他不得不对这个女人刮目想看。
周翘站在原地,借着一点昏黄的灯光,她看不清段宇博脸上的表情,只好软着声音道歉:“段总昨天真的对不起。”
段宇博:“说了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周翘看出来了,眼前的段总也是个顺杆上爬的主,她有点烦了,“昨天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过是自保而已,冒犯到你,我也很抱歉,但是你必须向我道歉!”
周翘一口气说话,站在原地,眼睛睁得很大。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说话的声音难免大了些。
段宇博伸手摸了摸耳垂,瞧见周翘这给自己壮胆的模样,不免有点好笑。
他还没怎么着她呢!
他低头看了下时间,他那个侄子差不多也快到了,也是时候逗逗呢。
段宇博走到周翘面前,伸手挑着她的下巴,仔细看着她的模样。并非是一眼就能让人惊艳的美女,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小家子气,他能挑剔的侄子是怎么看上的呢?
“把这杯酒喝了,昨天的事就当翻篇了。”
段宇博给了周翘台阶。
周翘疑惑盯着段宇博,想在他深邃的眼神里找出一丝破绽。不曾想,眼前的段总是阅人无数的主,她心里的盘算,一眼就能看穿。
“怎么?不敢?”段宇博故意凑近了一些,灯光的投射下,他们的身影像是在拥吻。
靳南洲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这一幕,他本来无意打扰,余光看清楚了周翘的脸。
他轻声咳了声,惹得偏头在周翘耳边的段宇博浅笑。
忽而,段宇博换上一副冷淡的模样,与周翘站在一起,有些玩味似的看向靳南洲。
“来啦!”
靳南洲的脸色不好看,尤其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浑身的血液似乎在往脑门上冲,啃食着他的冷静。
还好,周翘完好无损,他便克制住了。
“还不快过来!”靳南洲眼神剜在周翘身上。
周翘嘴角弯了弯,眼睛里藏着热泪。她不敢相信,因为她一句话,靳南洲居然南市赶了过来。
她一路小跑,径直撞到靳南洲的怀里。她伸手环住他的腰,隐忍的坚强崩溃了一个角落。
“你真的来了……”她闷哼着,整个人都在颤抖。
靳南洲从外面进来,浑身还加着寒气。周翘骤然撞进来,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也带来了一丝香味。
这是一款男香,靳南洲的神色黯淡,径直站着,并没有回抱住周翘。
他向来情绪不外露,即便是在家人面前。他自己想来都觉得可笑,因为周翘一句话,他竟然驱车来到了Y市。
他完全没顾及,这座城市曾经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可现实是,周翘不仅招惹了他的表叔,也有可能招惹了其他的男人。
这像一把利剑,斩断了之前的所有旖旎。
他早明白这个女人不是安分的主。
亏得他像个愣头青,一句话搅得心口天翻地覆。
靳南洲脸色冷淡下来,推开周翘,两个拉开了一段距离,落在段宇博的眼底,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我代周翘向你道歉。”靳南洲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
或许是鼻间的那股香,靳南洲的语气更冷,连眼神也懒得看向段宇博。
一点礼貌也没有,完全不像道歉该有的样子。
段宇博来了兴致,慵懒地问:“你是她什么人?轮得到你代替她?”
靳南洲:……
他突然只想掐死段宇博这个神经病!
第三十七章:刚好十年
段宇博不气不恼,玩味地看着靳南洲无语的模样。
“人你可以带走,但你得回段家一趟。”
“不想回。”
靳南洲想也没想,拒绝了段宇博。
周翘在一边干站着,不用细说,她也看得出来,靳南洲和这个段总关系不一般。
靳南洲这个大腿,她得抱紧才行。
她走到靳南洲旁边,壮了胆,挽着他的手臂,声音轻柔:“对不起,让你这么为难。”
现在才说这些,实在有点假。
靳南洲低头看了一眼被挽起的手臂,那股香味蹿了上来,他忍着想要拂掉周翘的冲动,没有说话。
气氛尴尬,段宇博看热闹不嫌事大,他重新坐了下来,像个补刀能手,“这女人紧俏得很,好几个男人昨天晚上想把她扛回去。”
周翘揪着一张脸,“我踹了你一脚,我道歉,你也不能瞎说八道呀。”
她害怕靳南洲相信段总的瞎话,扯着靳南洲的袖子,解释着:“我昨天踹了这个段总的老二,但是事情并没有他说的这么夸张,你要相信我呀!”
周翘浑然不知,那股子香味浓烈,惹得靳南洲眉头紧皱,心里十分不悦。
段宇博见自己的侄子拿余光瞥他,也就见好就收了。
十年没见,曾经再好的关系,也会渐渐疏远,他也不敢冒险得罪了靳南洲。
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在重视利益的段家,这是大忌。
“我走了,你和她慢慢享受,这一时半会没人会进来。”
段宇博笑着摆摆手,也没在揪着周翘不放。
眼下,识时务者,才是好表叔。
包厢门关上后,周翘才敢重重的喘息。
她松开了靳南洲的手臂,软塌塌地坐在了地上。暗色灯光里,她的害怕烟消雨散,她扬起脸,露出那张素净的脸。昨晚被掐的红印,随着灯光变得黯淡。
她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重获自由的每一天都是劫后重生。
“你的脸怎么呢?”靳南洲在周翘面前蹲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面色阴沉。
周翘有点不自在地笑:“昨晚发生了冲突。”
她不愿多说,也不想靳南洲再趟浑水。
“今晚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来。”
两人四目相对,周翘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害怕管不住自己,彻底沦陷在靳南洲的眼睛里。她偷偷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逼出来一把眼泪,蓄满于眼底。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碍眼。
靳南洲并不是绅士,他抬手捧住周翘清瘦的脸,眼神泛着冷,深邃不见底,一眼将周翘的伎俩看穿。
“周翘利用完了,又准备一脚踢开?”他神色自然,仿佛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周翘被禁锢着,被戳穿后的尴尬,一点一点攀上了她白皙的脸。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内心慌乱不已。
“我不想你搅进来,那个男人是个疯子。”
靳南洲冷笑,薄唇轻启:“哪个男人?”
周翘忽然不敢再往下说了。
在Y市她不敢得罪任何人。
靳南洲是南市人,也不会随时能来Y市,何必自找麻烦。
她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在靳南洲看来,不过是在保护那个男人。
他莫名来了一股燥意,用力挤着周翘的脸,她的嘴边,眼睛已经变了形,像个小丑一样皱在一起。她挣扎着,眉宇间藏着痛,她双臂在他面前乱挥,也没了拂掉那股烦躁。
瞧见周翘的脸一点点变得涨红,靳南洲松了手,托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的眼里只有他。
“看清楚我是谁?”
周翘一愣,再蠢也察觉了靳南洲的不悦。
她小声地应着:“靳南洲。”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靳南洲听了,眼神变得幽暗。他将她往自己怀里捞,薄唇覆了过来。
温热的触感,搅乱了靳南洲的心智。他指引着周翘一步一步前进,卸下防备。
周翘仰着脖子,迎接着靳南洲的怒气和深情。不论过往,这一刻,周翘觉得靳南洲似乎成了她的。
靳南洲发觉周翘在走神,索性抛掉了理智,击溃了她所有的伪装。
靳家的男人,个个都是情场高手,冷着一颗心,却又在一路生花。
很久后,包厢的旖旎散去。
靳南洲抽了身,满眼清明,刚才的暧昧了无痕迹。
周翘忽然清醒,在靳南洲这,不能要求很多,何况他还有个未婚妻。
恰如其分的欢愉,撵走的靳南洲的燥热。他心情大好,学着周翘的模样,慵懒的地坐在地上。
周翘微微喘着气,听见靳南洲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笑意,莫名的耳尖变得红红的。
靳南洲的手段不高明,但她依旧招架不住。
周翘在这个包厢的时间待得太长,何小快巡场路过门口,没听见任何响动,他有些好奇。
段宇博不是好惹的主,他敢确定周翘在无人帮忙的情况下很难脱身。可过了这么久,没有听见凄厉的叫喊,没有旖旎的暧昧,他越发好奇。
他鬼使神差地退了开包厢门,却瞥见了十年前Y市的活阎王。
他面露惊恐,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却还是被发现了。
何小快慌乱摇头,“对不起,段少爷,我不知道你在。”
靳南洲嘴角泛冷,“这么大胆子敢偷看!”
周翘疑惑地看着何小快,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她又扫了一眼靳南洲,神色无异。她还在想这上班,即使何小快欺软怕硬,她也得替他解了这个围。
“哪个包厢差人?”
周翘看向一脸慌张的何小快。
她希望何小快做个人,至少以后不要再刁难她了。
何小快和周翘对视一眼,赶紧说:“四楼要送酒。”
周翘哦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乍然的眩晕让她的手下意识搭在了靳南洲的肩膀上。
靳南洲冷眼看着,眼前两个的小伎俩他也懒得戳穿。
更何况,他被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