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能暴露。”扶淳理解的点点头。
送岳允中回去,扶淳将岳允中交给了春琴。
那春琴自福寿膏事件以后,犹如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一般,一开始,她执迷不悟,最终导致家破人亡,如今扶淳带春琴来到了自己身边,尽心竭力传授本领。
春琴满以为这里的每个人都知晓自己的历史,定会将自己看做异端,但让春琴始料未及的是,大家真心实意接纳了她,并没有任何人用有色眼镜去看她。
春琴开始尽心竭力的去学习,当她知晓扶淳的目的是摧毁萧渊那医馆的时候,更克勤克俭,艰苦学习。
那日,她准备到医馆去吃阿芙蓉,云桥用力抱住了她,“春琴,春琴啊!我们如今没有一毛钱了,这多年来我们打拼的一切都荡然无存了,你难道还要继续去吗?春琴,你变了,你彻底变了。”
是的,成婚之前她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孩,灵动而妩媚,聪明而具知性美。
就是这么一个睿智的女孩儿,现如今居然成了一滩烂泥,在她的世界里,阿芙蓉成了重中之重,曾几何时,深爱她的云桥以为通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配合和感化,她毕竟会回头是岸。
但现实犹如一记耳光就这么丢在了云桥的面上,疼的云桥死去活来。
“春琴,”云桥表情扭曲,不知石哭还是笑,他回头抓了火把丢在了那空落落的屋子里,火焰掠过庭院内的蒿草,这蒿草疯狂燃烧起来,“这是我一砖一瓦修筑起来的,屈指一算已七年多了。”
“那时我还是商界的无名小卒,后来咱们逐渐有钱了,咱们在后院修了鲤鱼池,咱们还修了八角亭,那时我家里人是不同意你我在一起的,我从来不听他们的话,但现如今不同了,春琴,算我瞎了眼居然还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你是心甘情愿可以为我改变的。”
“春琴,我……”
云桥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猝不及防之间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流如注,“我去了,我去了。”
原来刚刚那一切都是临终遗言,那时春琴哪里知晓这个,刹那之间,云桥跌倒在了绚烂的火光里,再也不能起来了。
至于春琴,她惨叫一声闯入了火海之中,但此时此刻烈焰已汹涌而来,她摸索许久也没寻到云桥人在哪里,浓烟让她窒息,很快春琴就休克了。
有那么一瞬间,在那天昏地暗的错觉里,春琴是那样开心,她的心涅槃了。
大约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远离阿芙蓉的戕害,也是在这么濒死的一瞬间,春琴忽而就大彻大悟了,天呢,她这五六年来都在做什么?
她辛辛苦苦断送了自己和他们的将来,与其说云桥是不堪重负死的,毋宁说是她算计了人家,云桥才死于非命。
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兴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但造化小儿捉弄,春琴居然没有死亡,她醒来了,四面八方都是灰烬,大约是云桥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不然她怎么可能在这烈焰之中存活下来呢。
“云桥啊,云桥。”
春琴呻吟着,痛切的呐喊云桥的名字,终于,春琴寻到了云桥的尸体,那已是白骨一片,在白骨紧攥着的拳头里是一枚因烟熏火燎而变成了焦黄色的玉佩。
这是两人的定情物。
“云桥,云桥……”春琴低喃,她涕泗横流,一把将云桥的骸骨抱了起来,“云桥,我错了,是我害死了你。”
倘若没有云桥设计的一意孤行的……春琴也不会彻底顿悟。
她哭了,她将云桥的骸骨抱到了后院,这里原先是鲤鱼池的坐标,两人说吃完了饭就要在这里散步的,看鸟语花香,看游动在池塘内犹如拖曳着一片红暖色薄纱的鲤鱼。
但事与愿违,再也不会有人和她倚楼听风雨了。
春琴用手挖土,也不知过了多久,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昼。
第55章 失情知珍
春琴就这么不舍昼夜的劳作着,终于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土坑,而春琴的手指头已血肉模糊,春琴抱着云桥,将云桥的骸骨轻轻摆放在了里头,紧跟着,她深情的保住了森森白骨。
她就这么躺在里头,等待死亡的降临。
三四天的时间里,春琴不吃不喝,本以为死亡会降临,却哪里知道第五天开始下雨了,春琴知晓,再不将云桥埋了,雨水就会冲掉这个大土坑,万般无奈之下,春琴将云桥埋葬了。
春琴痛哭流涕,但从那日以后,再也不需听任何人的教诲,她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洗心革面了。
那阿芙蓉让春琴深受其害,春琴蓦的明白了过来,之所以自己毁掉了自己和前途,不仅仅因为阿芙蓉,还因为锻造这阿芙蓉的人。
且不知多少人因了阿芙蓉而妻离子散,一念及此,春琴决定好好儿努力摧毁这医馆。
也就在这时,春琴遇到了扶淳,两人几乎一拍即合,扶淳犹如从天而降的神明,将陷入在泥淖中的春琴拉了上来,如今春琴已脱胎换骨。
在无穷的午夜梦回里,春琴都会看到云桥踏月而来,和自己言笑晏晏聊天,但天亮以后云桥就会消失,云桥会鼓励自己,和自己说各种各样的话,她更清楚,这一辈子除了云桥自己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余的男人了。
永远不会。
此刻扶淳送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过来,要求春琴必须竭尽全力照顾他。
春琴不知此人有什么用,自然而然以为这个人也是迷途之中进入黑暗走不出来的可怜人,此刻看着岳允中那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的躯壳,春琴心疼不已。
“淳主儿放心好了,我定会尽心竭力,半月后,中哥就好了。”
“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
扶淳自然是放心。
再次进马车,扶淳松口气,“咱们先处理此事,接着处理其余视,你看怎么样?”
“于我心有戚戚。”尉迟淮看向扶淳,马车颠簸着,光晕在流转,尉迟淮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夺目。
刚刚来到这异时空,尉迟淮嘴角并没笑容,但今时今日却不同了,尉迟淮笑不可抑,那笑都是奉送给扶淳的。
才回相府,温槐就到了。
温槐喋喋不休,“我也能调查那些事,如今只有你尉迟哥哥脱颖而出,我父皇才能将我许配给您啊。”
“许配给我?”尉迟淮头大如斗,让她和温槐过日子,这只怕是后半辈子最大的厄运了。
“这个,”尉迟淮咳嗽一声,“臣下还不准备谈婚论嫁。”
温槐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人家在拒绝自己,“为何不谈婚论嫁啊,你我不都到了适婚年龄。”
尉迟淮咳嗽一声,“我本闲云野鹤,家庭对我来说是束缚,你以为我会喜欢那披枷带锁的生活?”
“哎呀师父,那是家庭没有带给您快乐之前啊,我要是嫁给你,我就做一个贤妻良母,日日和你好。”
说话之间,温槐已靠近了尉迟淮。
尉迟淮求助的看向扶淳,扶淳起身,腾腾腾靠近温槐。
她指了指尉迟淮,“他,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你刚刚没听到啊?尉迟哥哥说自己不着急谈婚论嫁。”
“倘若他遇到死心塌地喜欢的人,”扶淳才不怕温槐呢,步步紧逼,“他自然会认为家庭也是甜蜜的负担。”
“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温槐气咻咻的瞪扶淳,已忽略了逃之夭夭的尉迟淮。
尉迟淮此刻从后院已出门了。
扶淳才不要和刁蛮公主纠缠,“是,是,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看来是我大错特错了,心慈,咱们吃饭吧。”
楚心慈笑眯眯的走向了扶淳。
此刻温槐才注意到刚刚站在自己身侧的尉迟淮已不翼而飞,“崔嬷嬷,快!崔嬷嬷!各处寻一下,且看尉迟哥哥到哪里去了。”
尉迟淮早出后院进入马车到远处去了。
车轮滚滚,马车驰骋……
三天后就是科考的正日子,扶淳着急不已,要用什么办法将这些考卷给置换一下呢?那裴寄背后究竟是谁?
这只是裴寄的准计划吗?同伙还有谁呢?
此刻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下午,尉迟淮才回来,回来后就和扶淳聊天,“明日咱们要去面圣。”
“找道君聊天?”扶淳对当今天子嗤之以鼻。
从扶淳那略微轻鄙的眼神已能看出扶淳的心,但尉迟淮却一笑,“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大家都感觉道君皇帝没什么能耐,但淳儿你仔细想一想,我们帝京已十九年没并兵戈扰攘了,倘若道君皇帝果真一无是处,焉能保障帝京这多年的长治久安呢?”
听到这里,扶淳还要犟嘴,“戍边有大将军,他们可以威慑四海,至于朝廷的事,你尉迟淮就是一把手啊,你们都很厉害。”
“皇上不赏识我们,我们能走到这位高权重的地步吗?看似皇上无动于衷,实际上却很厉害,他这是醉眼看醉人。”
听到此处,扶淳的心腾腾腾狂跳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两人进紫华城,道君皇帝正在充当木匠,应后站在下面心惊胆战的说:“万岁万岁,您快下来吧,上面光溜溜的,跌下来就了不得了。”
“朕乃名符其实的真龙天子,能出什么问题?”道君皇帝低头看着应后。
实则,应后巴不得皇上出点岔子,一旦皇上出问题或伤或死,三皇子温肆压的机会就到了。
之前给皇上治病的时候,扶淳就看出这应后不是什么好人,她看似着急不已,实际上却心怀鬼胎。
道君皇帝站在屋顶上劳作,笑嘻嘻的擦拭了一下汗珠,“我用剖开的竹木做一个装置,夏季这九曲回廊就会落雨,哈哈哈,那多壮观风雅啊。”
“哎,皇上您到底小心一点。”
话说到这里,皇上忽的踉跄了一下,但听一声凄然惨叫,皇上已跌了下来,下方是一凸起的木板,上面有尖锐的铁钉等物。
此刻,皇上但凡落在这木板上,瞬息就会死于非命。
第56章 走马芹
应后大呼小叫,“快,侍卫呢?快去保护天子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尉迟淮忽的飞了出去,他一脚将木板踢飞了,单停一声闷响,皇上的身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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