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舒清因一进公司，经纪人便焦急地朝她走来。
“清因，糟了！牧导的电影《海之空》通不过审批，被屡屡退回！”
“可是那并不是什么禁忌题材啊，怎么会……”
经纪人犹豫着开口：“我听说……是宋祁川那边做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舒清因不解。
“他可是宋氏传媒的大少爷，想整一部电影不是很简单？”
舒清因一惊，宿醉的头疼感还未散去，心又狠狠揪紧。
说来可笑，交往三年，她竟连宋祁川是宋氏传媒的大少爷都不知道！
三年的记忆仿佛蒙上一层不详的雾气，连宋祁川这个人变得模糊不清。
经纪人满面惆怅，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难得的机会，牧导确实是个好人，还专门替你说话。”
舒清因回过神，低下头遮掩发白的脸色。
她想了一会，给牧鲸沉发去私信。
“牧导，你另找人选吧，只要我不参演，这部电影或许就能过。”
她有种预感，宋祁川就是在整她罢了，与其他人无关。
虽她未见过牧鲸沉，但对方却是在众多舆论下却还坚定选择自己的人，这件事对牧鲸沉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几分钟后，牧鲸沉回了消息。
——“我说过，你无可替代。”
舒清因看着这两句话，鼻尖莫名一酸。
如此坚定选择自己的人，竟是一个陌生人。
这两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舒清因握紧了拳看向经纪人。
“我去找宋祁川谈谈。”
宋祁川工作室。
“宋祁川，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那部电影？”
舒清因从自己一路无阻见到宋祁川，就已确认肯定是他动的手
宋祁川倚在沙发上，翻着手中新刊。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舒清因心口一堵，她攥紧手，半响，她弯腰九十度朝着宋祁川深深鞠了一躬。
“求您放过牧导，让《海之空》通过！”
宋祁川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一下难看起来，他手中一用力，杂志印出两道深深凹痕。
看了舒清因一会儿，他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笑意。
“我今晚有场应酬，你去陪资方喝酒，他高兴了我就答应你，怎么样？”
第7章
舒清因身子一僵，看向宋祁川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这是想让自己去陪酒？他把自己当什么啊？
低贱的陪酒女？还是一个任其摆布的玩具？
指甲刺入掌心，疼痛感从手掌蔓延至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生生扯得疼。
舒清因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宋老师说话算话？”
“你怕我赖账？”宋祁川面色不虞。
“我怕！”
舒清因伸出小拇指，固执地举在宋祁川面前。
她当然怕，宋祁川过去骗她骗得还不够吗？
她都已经不知道，宋祁川说过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
“舒小姐还真是有童心，只是我不爱玩这些过家家游戏。”
宋祁川被气笑，看她的目光尽是漠然：“去不去？一句话。”
舒清因沉默半响，才道：“我去。”
她没有其他选择。
即便这次不去陪酒，宋祁川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
宋祁川听着她的回答，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舒清因心如刀刺，白着脸一言不发。
晚上。
舒清因跟在宋祁川身后步入会所包厢。
却在看清主位的所谓“投资人”时，猛然僵在原地！
一时间，舒清因只想转身逃跑，可一双脚宛如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祁川向主位之人介绍舒清因：“程总，这位是舒清因小姐，这次陪我一起来谈合作。”
有时候，命运会在扼住你咽喉的时候，再冷不丁给你背后一道冷箭。
舒清因白着脸低下头去，她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程栩渊，隔壁临城首富的养子。
亦是伤她最深的初恋。
程栩渊捏紧了手中酒杯，打量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开口问。
“舒小姐和宋总是什么关系？”
宋祁川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舒清因，漫不经心道：“养过一段时间，但也不过如此。”
“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没什么新鲜感，腻了。”
舒清因完全愣在了原地！
她指甲无意识地深深陷入肉里，只觉一颗心几近要裂开。
这世上还有比在程栩渊面前被宋祁川贬低侮辱更让人羞窘欲死的事吗？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就此消失，或者干脆死了都好……
宋祁川又道：“给程总倒酒。”
见舒清因没有动作。
他眉一挑，语带威胁：“舒清因，你别忘了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舒清因面上血色更少。
在两个男人如实质的目光下，最终，她缓缓伸手，拿起酒瓶朝程栩渊走去。
程栩渊看着她的目光晦暗莫测。
舒清因却始终不敢抬头，只弯腰为程栩渊倒酒。
“你叫舒清因。”
程栩渊却忽地出声唤出她的名字，声音平静。
这三个字从程栩渊口中念出，宛如一把锥子在舒清因心尖狠狠扎下。
舒清因手一颤，酒杯被磕碰在地，裂成碎片！
“对不起，对不起……”
舒清因慌张地道歉，却被一只宽大手掌握住了手腕。
肌肤相触的瞬间，舒清因如触电一般猛然抬头，视线与程栩渊径直对上。
那熟悉的黑色眼眸平静又深邃，一如往日，毫无区别，舒清因霎时整个人僵在当场。
他最后对她说话又在脑中浮现。
“我不可能喜欢你。”
“你也该自尊自爱，别让我看不起你。”
三年前的信誓旦旦离开，到如今这般狼狈重逢，就好似将她褪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处刑。
这一瞬间，舒清因只觉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他人碾在脚底。
晃神之时，一道力道将她往后拽开，拉开了她与程栩渊的距离。
宋祁川不自觉的眉心紧皱，二人之间莫名的无形亲昵感令他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
又甩开舒清因的手，冷冷道：“还不把东西收拾干净。”
舒清因回过神来，低头看地上狼藉，酒水溅了一地，玻璃杯四分五裂。
咬住发白的唇，舒清因蹲下身，徒手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就在此时，门却忽地被一脚踹开！
舒清因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只手从地上拉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跟我走。”
第8章
突然出现的男人，赫然是那曾救过自己的剧组群演！
舒清因满是讶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在此处。
宋祁川蕴含怒气的声音传来：“牧鲸沉！你想干什么？”
话落，舒清因睁大双眼，错愕地看向面前男人。
他是牧鲸沉？
那个她知道的牧鲸沉？
“看不出来吗？我来带她走。”牧鲸沉面无表情地看了宋祁川一眼，就径直拉着舒清因离去。
宋祁川正要去追，程栩渊却叫住了他。
“宋总，今日的饭您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多谢。”
宋祁川转身看着程栩渊，压着怒气，凤眼微眯。
对了，这还有一个……
TMD舒清因，你到底还和多少男人不清不楚！
……
舒清因呆愣着跟在那带着鸭舌帽的熟悉背影后。
直到上了车，才反应过来。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舒清因小声说了地址。6
本以为牧鲸沉还会再问些什么，她暗自又设想了很多答案，脑子乱成一团。
但出乎意料的是，牧鲸沉什么都没问。
车安静的开向家的方向，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是衣服上残留的酒液提醒她，那都是真的……
车停在舒清因家楼下。
“是这吧？”
牧鲸沉询问，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抬眸看向后视镜，动作微顿。
只见舒清因缩在座位一角，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已经哭了多久。
两个她曾经最亲近的人，可又是如今伤害她最深的人。
与旧人重逢，教人痛不欲生。
和今人纠缠，令她鲜血淋漓。
沉浸在痛苦中的舒清因根本不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直到一顶帽子扣在了她头上，随之传来低沉声音。
“遮着吧，哭得丑死了。”
声音冷淡，却打断了她的悲伤，也遮住了她的狼狈。
舒清因一怔，悄悄往下压了压帽檐，声音沙哑无比。
“……谢谢。”
不只是这一回，也谢谢每一次他的挺身而出，但舒清因此刻难以顺畅地说话，只有无法言语的满腔感谢。
原来他就是牧鲸沉。
原来牧鲸沉就是他。
舒清因平缓了些心情想要说些什么，牧鲸沉却率先开口：“别的事下次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怔怔目送车辆远去，舒清因才迈开僵硬步子回到家中。
许是这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又太复杂，她几乎是沾床就累得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舒清因才惊觉经纪人给她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忙回拨过去，那头经纪人便高声道。
“清因，你最近先别出门！门口可能会有很多人堵你！”
经纪人语气无比焦急：“有什么事等我到你家再说！”
舒清因心一惊，她一个十八线怎么会突然受到这么高的关注？
“发生什么了？”
“一言难尽，你自己看热搜吧，现在网上都闹翻了！总之你小心些！”
电话被挂断，舒清因点开了微博热搜版，眉头便猝然皱紧。
只见热搜前两位赫然是——
#爆！顶流宋祁川塌房！秘密恋情曝光！！#
#宋祁川舒清因秘密约会！#
第9章
舒清因点开热搜，热度最高的是一个营销号曝出的一张合影。
配文：顶流宋祁川也塌房了！不同于上次只拍到宋祁川单人的照片，这次小编可是蹲了几天几夜才拍到两个人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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