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濯将徐雨放到地上,对我爸爸说:“不了,谢谢徐老先生,我还有家宴要参加。”
“家宴你中午也赶不回去了。”我爸爸说,“留在这里吃饭吧。”
“这……”
严濯明显还想拒绝。
这时,门铃响了,刘婶走过去按亮门铃,扭过头说:“呀,是权先生。”
第299章 我这一招可真妙
我爸爸一愣,随即立刻对严濯说:“那就请你……”
“就请小伙子留下吧。”范伯伯突然截住我爸爸的话。
我爸爸扭头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饱含暗示地点了点头,说:“你看看三个孩子多期待。”
的确,三只这会儿都紧张地看着我爸爸,显然是不想让严濯走。
我爸爸沉默了一下,看向了严濯:“严濯,那你就留下吧。”
“不了,我……”严濯正说着,徐雨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徐雨最擅长用这样可爱的角度和表情俘获大人的心,因此严濯生生止住了话,看了她一会儿,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好。”
又抬头对我爸爸说:“那就多谢徐老先生了。”
我爸爸嫌弃似的朝他点了点头,又对我说:“枝枝,去把我的衣服给他拿一身,让他换上。”
又对严濯说:“你也别嫌弃,我家呀,没有太好的。”
我爸爸是好意,严濯这衣服上全是毛毛,热的他脖子附近的头发都是湿的。
严濯说:“不必了,我让司机取。”
我爸爸明显有些不悦,这时,范伯伯拿起了一颗棋子,放到棋盘上,说:“哎,我这一招可真是妙啊!”
我爸爸扭头一看,顿时急了,拿起一颗棋子补救,说:“险些让你占了便宜。”
“嘿嘿。”范伯伯笑道,“你一个老头子怕什么占便宜?”
那边两位老爷子玩起来了,这边徐雨拽着严濯说:“我还没找完礼物呢,可是我不敢出去了。”
严濯便说:“我出去帮你拿进来。”
徐腾和徐云也说:“我们的也在外面。”
严濯一一答应,转身走到门口,我才回神追上去,说:“你现在还是别出去,外面说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没事。”严濯没回头,只说,“多谢关心。”
说完他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地怔忡了一下。
之前严濯不接我的电话,硬是让赵先生回,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这是想跟我保持距离了吗?
当然,我巴不得如此,不过,我还是挺好奇原因的。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叮咛了一下三只,伸手拉开了门。
但刚往门外迈了一步,就看到了一捧火红的玫瑰。
是权御。
他抱着一大捧玫瑰,站在台阶下。
虽然仍然没有笑,但可能是因为他今天换了蓝色的西装,这颜色要比灰色柔和得多,使他周身都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温柔。
“复活节快乐。”权御说着,伸手将玫瑰递了过来。
“谢谢。”我接过这捧香喷喷的玫瑰,走下台阶来到他身旁,问,“你怎么今天来了?”
“不欢迎么?”权御看着我问。
“不是,我以为你会陪家里人。”我解释道,“不过我很开心。”
“我已经求了婚。”权御说,“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虽然权御有可能参与了绑架,但一想到我们之间一年的感情,我就……
毕竟,就算听上去再有可能,也没有证据。
所以,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着实软了几分,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说:“那你今天就留在我家吃饭吧。”
权御点了点头,说:“我也给你的家人带了礼物,在车里,司机随后就拿来。”
“好。”我说,“谢谢,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他说着,从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朝我伸出手,示意我把手给他。
我望着他手里的钻戒,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没有伸手,只说:“范伯伯在呢。”
权御没说话,但眼里明显露出了不悦。
我也觉得这挺委屈他的,便柔声说:“我爸爸是国内传统的思想,认为结婚这种事还是要先跟他商量,范伯伯也是这样的。”我说,“这种思想是比较固执的,但那毕竟是我爸爸。”
权御沉吟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觉得或许你可以为昨天的事道个歉,”我说,“就说只是文化的不同,你没有恶意。”
权御微微颔首,说:“我不喜欢这种被长辈束缚的关系。”
我说:“我理解的。”
“但我愿意照你说的做,”权御说,“在你如此为难的情况下。”
“谢谢。”说到这儿我又想起来,“对了,还有,你刚刚看到严濯了吗?”
权御微微颔首。
虽然他神色一直如常,但目光已经越发不悦了。
我说:“他是来跟孩子见面的,我爸爸和范伯伯出于礼节,就留他吃饭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跟他约上的,这都怪我没管好孩子。”
权御还是没说话。
我可以理解,站在他的立场,听到这种话也会觉得不痛不痒。
我说:“以后我会管好孩子,但今天就请你委屈一下,不要在饭桌上说求婚的事了。”
虽然严濯是我的姐夫。
但是这层伦理关系毕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而我跟他有诸多暧昧往来。
我没办法在他和权御坐在同一桌的情况下,还聊我跟权御的婚事。
权御这才开了口:“你不希望他伤心?”
“不是的。”我说,“他伤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很尴尬。”
权御抬起眼,看着我说:“当着他的面,接受我的求婚,是让他死心的最好方式。”
“这我明白。”我说:“可是我爸爸……”
“他不会拒绝的。”权御说,“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我们共同合作了那种事,你爸爸今天绝不会让我丢脸。”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的确,如果我爸爸拒绝权御对我的求婚,那权御就可以把偷严濯重要资料的事告诉他。
虽然资料还没有解开,但毕竟已经盗了。
而且尽管这件事权御会得到好处,也毕竟是我和我爸爸做的。
那样的话,严濯肯定会被激怒,他的情感会受伤。
我当然不在乎他受伤,但如果他送我们的财产就此收回,我爸爸肯定会很痛苦吧?
恍惚间,权御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对我仍有不安,我也并不着急你嫁给我,你爸爸那边我会解释,相信他也一定可以理解。”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只希望你在他的面前,表示你对我的感情。”
撇开绑架嫌疑,权御的要求不无道理。
严濯显然已经成了他的心头刺,甚至当着他的面强吻过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我为他表明一下立场,有何不可呢?
想到这儿,我看着权御的眼睛,说:“那我也有一句话想问你。”
权御点了点头。
“你做过欺骗我的事吗?”我说,“我希望你诚实回答。”
权御也看着我的眼睛,神情极为坦荡:“我没有欺骗过你。”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说:“但我仍有许多事,是你不了解的。”
虽然明白他是诚实回答,但我的心里仍旧“咯噔”了一下,说:“是很可怕的事吗?”
权御沉默了好久,说:“是很可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