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秦槐最新章节(陆杳秦槐免费阅读)-陆杳秦槐小说在线阅读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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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到半空的手再没能握下去,却也没让人离开自己身边,他抬手摸着陆杳的四肢,语气紧张:“有没有被蛇咬到?告诉我伤口在哪里?得把毒吸出来,不然会出事的。”

陆杳神情晦涩地看他一眼,许久才颤巍巍摇头:“我没有被咬,是秀秀……”

秦槐微微松了口气:“没有被咬就好,那我们去找太医。”

他说着就想把人抱起来,陆杳却再次摇头,胳膊发着抖却仍旧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奴婢可以……自己走……”

秦槐呼吸一滞,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奴婢”二字听来,竟如此刺耳。

他几乎是狼狈地扭开了头,却不期然看见了地上的血脚印,脚印血色厚重,浓郁,是陆杳一步一步从营帐里走出来的痕迹,她撕裂的伤口不只有小腹。

可明明每走一步都宛如刀割,竟还是要拒绝他……

陆杳,你到底是对我多失望,才会连这种伤势都要逞强……

“别为难自己。”

秦槐哑声道,他很想再说点别的什么让陆杳不要这样,却又怕自己再开口,换来的会是陆杳更坚定的拒绝,只好慌忙转移了话题,他看向钟白:“还不快过来清理这些东西。”

钟白连忙答应了一声ʟᴇxɪ,小跑着凑过来后他才看见陆杳,下意识单膝跪地打了个千儿:“请陆姑娘安,多年不见,姑娘可还安好?”

他和陆杳还算熟悉,以前隔着屏风,他没少这样问安,可这次陆杳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极轻的一声苦笑:“钟统领……折煞我了。”

钟白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如今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也不再是命都卖给旁人的奴才了,他们的身份已经颠倒了,可尊敬这种事,也不是需要看身份的。

他咧着嘴笑起来:“姑娘这话说得,小人的礼多重您都受得起,您说这话才是折煞我了。”

陆杳大约被钟白的话勾起了往事,一时没再开口,连对秦槐的推拒都忘了。

秦槐心里一松,赞许地给了钟白一个眼神,他没想到这傻小子竟然还能误打误撞讨陆杳欢心。

得给他记一功。

“我们先离开这里,钟白你召集禁军封锁营地,清理蛇群,把幕后黑手抓出来。”

话音落下他就忙不迭抱着陆杳去找太医,陆杳却再次开口:“等等……”

秦槐心口一紧:“陆杳,你真的不能自己走。”

陆杳的体力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她挣扎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秀……秀秀……”

秦槐这才想起来陆杳不是一个人在营帐里,可此情此景他实在无心理会,随口吩咐一句就走。

“钟白,你把那丫头安置一下。”

钟白也没多想,用刀背拍了拍秀秀的脸,见她已经晕过去了,啧了一声将人扛了起来,正要跟上秦槐,就忽然想起来秦槐胳膊上还有伤,这么抱着人,伤口该怎么办?

他连忙去追,可越走越觉得秀秀碍事,眼见前面乌压压一群禁军迎了过来,他连忙喊人过来,抬手就把秀秀扔了过去。

“来个人把这丫头弄走。”

禁军们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反应竟是躲开,眼看着秀秀就要摔在地上,斜刺里一只手伸过来,动作又快又稳地将人接了过去。

钟白正要吩咐对方将人送去太医那,可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人很是眼熟。

他惊讶地一挑眉:“薛司正?你怎么在这?不是回京了吗?”

先前清明司查办科举舞弊案,他没少跟着抓人,和薛京很是熟悉,可眼下对方对他却丝毫说不上热情,语气也冷冷淡淡的:“路上接到个很重要的消息,特意回来禀报。”

钟白恍然地哦了一声,没忘了自己的正经事:“那你送人过去吧,我还得去追皇上……”

“不用去了,皇上让我来搭把手,查今天晚上的事,他说你不像是一晚上就能查清楚的人。”

钟白呆了一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薛京刚才那话好像在骂他,可好像也没说脏字,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也对,自己和薛京好歹也算是兄弟了,对方不能无缘无故地找他茬,他点点头:“那行吧,你说咱们从哪开始查?”

薛京正要说先把今天值守的禁军找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呵斥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两人都被惊动,前后脚赶了过去,到了地方却瞧见是萧宝宝和苏合,主仆两人脸色煞白,几乎连站都站不住,等禁军举起火把照亮周遭的时候,两人正哆哆嗦嗦地靠在一起。

钟白松了口气:“原来是悦嫔娘娘,您大半夜的怎么在这?”

萧宝宝张了张嘴,却是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薛京眼睛一眯,眼底闪过几分若有所思,钟白却一无所觉,见她如此还当是被吓坏了,连忙指了两个禁军:“你们两个送悦嫔娘娘回去,这么多蛇,都小心点啊。”

萧宝宝如蒙大赦,拉着苏合就走。

薛京低头看了眼昏迷的秀秀,然后给自己亲信递了个眼色,对方会意,悄悄坠在萧宝宝身后走了。

第158章  让我去滇南吧

秦槐走到半路的时候,陆杳没了声响,是被疼昏过去了,他心急如焚,咬牙忍着伤口撕扯的痛楚,尽量平稳地抱着人,速度越来越快。

冷不丁耳边响起一声叫唤,他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就见是蔡添喜带着太医迎面走了过来,他们走了这么久总算和折返的秦槐碰上了。

秦槐连忙就近找了个营帐:“太医,快过来看看,她刚才遭了蛇,身上不知道有没有被咬,伤口也都裂开了。”

太医吓了一跳,陆杳的伤本来就没愈合好,这时候撕裂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他不敢耽搁,连忙拎着药箱进了营帐,可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他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伤更重。

陆杳固然不好,可秦槐竟也半身都是血,肩膀狭长的血口子还在突突冒血,伤口开着,狰狞而腥红的血肉就那么露着。

“你在发什么愣!”

秦槐一声怒吼,唬得太医一抖,他再不敢胡思乱想,立刻去处理陆杳的伤势。

蔡添喜落后一步进来,见秦槐这副样子脸色一白,下意识想让太医先去管皇帝,可话刚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固然是寻常人的命根本不能和皇帝相提并论,可在皇帝眼里,未必是这样。

他只能拿了帕子给秦槐摁着伤口:“皇上,先止止血吧,其他太医马上就到。”

秦槐没吭声,只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杳,她小腹伤口的撕裂比预想的还要凄惨,太医处理伤口的时候,陆杳几次被疼醒过来又被疼晕过去,秦槐看得坐都坐不住:“你就不能先给她吃点止疼的药吗?”

太医脸色发苦:“臣也想,可是……”

蔡添喜替他说完了后面的话:“回皇上,止疼的药都被安老王爷拿走了。”

秦槐脸色瞬间铁青,转身就要出营帐。

蔡添喜连忙拦住他:“皇上,奴才去拿药,奴才去,您伤成这样,别乱跑了。”

秦槐冷冷看他一眼:“老安王的性子你也了解,自私狂妄,你要得来吗?”

蔡添喜一噎,话虽然如此,可皇上这伤也不能再拖了,流血流的嘴唇都白了。
“可您这伤,好歹让太医先给您止血啊。”

“啰里啰嗦,给朕闪开!”

“可皇上……”

“别去了。”

一道极轻的女声响起,打断了蔡添喜的喋喋不休,竟是陆杳再次被疼醒了。

秦槐连忙走过去,抓着袖子给她擦额头的冷汗:“你怎么样?我这就去给你拿药,你等我。”

陆杳眼前有些发黑,全靠意志力撑着才没再次晕过去,她摇了摇头:“奴婢没那么娇气,不用止疼药……也可以。”

秦槐擦汗的手控制不住地一颤:“这怎么算娇气?陆杳,这不是娇气,你很疼,我知道你很疼……”

陆杳只是摇头,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蔡添喜趁机出了营帐:“皇上,奴才去拿药了,您好好陪着陆杳姑娘,奴才一定把药拿回来。”

秦槐看他一眼,又看一眼陆杳,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她,只能留了下来,将手腕递到她嘴边:“陆杳,你疼就咬我,我陪着你……”

陆杳却毫无反应,她又晕过去了。

秦槐心口直颤,只能紧紧抓住陆杳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她身上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好在蔡添喜没有食言,很快就带了止疼药回来,用温水化开一颗给陆杳喂了下去,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些,也终于在太医重新缝合伤口之后悠悠转醒。

秦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真的没有被蛇咬对吗?”

陆杳眨了眨眼睛,眼前又有些发黑,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似乎每次大病一场后,眼睛都会有些不听使唤。

可反正她也只是躺着,眼睛能不能看见都无关紧要。

她轻轻拽开自己的手:“奴婢无碍,不敢劳动皇上记挂,您请回吧。”

蔡添喜一愣,他没想到陆杳死里逃生,又被秦槐救了一回,一张嘴说的却是这个。

他有些着急:“陆姑娘,皇上他一直守着你,他身上也有……”

“你出去。”

秦槐打断了蔡添喜的话,他对陆杳的态度并不奇怪,也不想用身上这点伤来博取同情,他不是为陆杳伤的,只是能力不足才不得不用这种法子留在上林苑。

只是语气多少都暗淡了一些:“朕想和她单独说说话。”

蔡添喜无奈地叹了一声,虽然觉得这种时候藏着掖着根本没有意义,却也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能退了出去。

屋子里,秦槐若无其事地端起了药碗:“喝药吧,按时喝药你才能早点好起来。”

陆杳看不见秦槐的动作,只感觉到有温热的勺子抵在唇边,她不张嘴,那勺子便一直没有挪开,可比倔,陆杳从来没输过。

最终还是勺子先移开了,秦槐语气低哑:“是还有点烫,晾晾再喝吧。”

陆杳却连这点晾药的时间都不愿意等了:“皇上请回吧,您救奴婢一命,奴婢救悦嫔娘娘一命,抵了,您以后都……”

“陆杳,”ʟᴇxɪ秦槐猛地拔高音调打断了他的话,可话音落下他又忙不迭缓和了音调,“不是这样,我救你不是因为旁人……”

他想去抓陆杳的手,可看她全身抗拒,又无处下手,只能无力又苍白道:“我救你不需要理由,因为我心悦你,爱慕你,思之如狂,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剖白,可每次陆杳的反应都让他心凉。

但大概是说的次数太多了,这次陆杳终于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

“补偿?”

秦槐忙不迭点头,见陆杳身上的抗拒松了一些,试探着抓住了陆杳的手,见她竟没有躲开,秦槐顿时欣喜如狂:“陆杳……”

陆杳慢慢开口:“如果皇上真的这么想……”

“我真的这么想!”

陆杳空茫的神情逐渐有了神采,秦槐眼看着她眼睛亮了,心脏不受控地揪紧起来,陆杳,你肯再给我一个机会是吗?

“陆杳,我们重新……”

“那就请皇上开恩,让奴婢早日去滇南吧。”

第159章  当年的气还没消吗

秦槐仿佛定住一般,许久都没动弹,直到陆杳将手抽回去:“求皇上开恩,放奴婢去滇南。”

“别说了,”秦槐仓皇地扭开头,“你伤重未愈,早些休息吧,朕还有很多政务,就先回去了……”

他说着狼狈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皇上。”

陆杳再次开口,秦槐脚步顿住,却迟迟不敢回头,他小心翼翼地盼着陆杳喊住他是因为改了主意,可——

“皇上不肯放奴婢走,是因为当年的气还没消是吗?”

秦槐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不是!”

他失声道,声音苦涩又无力:“不是,陆杳,我……”

他该怎么说才能让陆杳知道他后悔了……悔不当初。

“我是生过气,但那些早就不重要了,我现在就只想你安稳活着,就只想每天看见你……”

“每天看见我……”陆杳低笑一声,病痛折磨得她十分虚弱,连句话都说不利落,可却仍旧强撑着,“奴婢明白了,等奴婢好了,会去御前伺候,不会让您养个闲人……所以,请您不必每天过来了。”

秦槐心口又是一揪,下意识走到床前蹲了下来:“我来看你,不是为了这个,陆杳,你以后不需要再伺候任何人,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伺候任何人,你信我好不好?”

明明她最不想做的事得到了保证,可她的却平淡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奴婢,陆恩。”

“陆杳,你……”

“奴婢想休息了。”

秦槐恍然的“哦”了一声,略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也对,你累了,是该休息,那你先养着,之前遇见蛇的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他仿佛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终于不再犹豫,匆匆出了营帐。

脚步声逐渐走远,陆杳这才将被子放下来。

交代?

她能要什么交代?秦槐又能给她什么交代?

能说这种话不过是因为不知道是谁做的而已,等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懒得再去想,反正她已经再也不会指望旁人,只是看来秦槐是不会让她提前离宫了,还有三年半,日子真是好长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冷不丁脚步声又响起,她略有些厌烦,再次撩起被子蒙住头,可不多时耳边响起的却是蔡添喜的声音:“陆杳姑娘,喝点补汤吧,您又流了不少血呢,得补一补。”

他像是知道陆杳没睡,话说得自然而然,倒是让人不好装睡了。

陆杳撑着床榻勉强坐起来:“多陆公公。”

蔡添喜连忙摇头:“些许小事,不值当一声陆,姑娘平日里也没少照料我们父子,都是应该的,再说,这都是……”

“公公客气,”陆杳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截住了他的话头,“这些日子您照料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日后一定会还。”

这话往好了说,是知恩图报;可往不好听了说,就是在划清界限,我承你的情,会还你的恩,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必提。

蔡添喜忍不住叹气,这人虚弱成这幅样子也不好糊弄,他索性单刀直入:“姑娘,皇上今天也受伤了,可为了照顾您,愣是没顾上自己,他对您是真的有心……”

他说着看见了地上秦槐留下的血迹,连忙指给陆杳看:“您看,这都是皇上留下的,奴才可没有半句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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