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宝面露喜色,快步走到唐执身边:“执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唐执纵容的由着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开口虽然是教训的话,语气却十分轻缓:“这是宫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许胡闹。”
萧宝宝一吐舌头:“好嘛好嘛,皇上。”
她后退一步,煞有介事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可这礼却只行到一半就被唐执抓着胳膊拉了起来:“在朕面前,不必多礼。”
萧宝宝高兴起来,却不过一瞬,脸就拉了下去,扭开头不肯再理会唐执。
唐执失笑,好声好气哄她:“这又是怎么了?”
萧宝宝看了一眼宁熹:“还不是你的人,当众给我没脸。”
“哦?”
唐执脸上浅淡的笑慢慢散了,目光落在了宁熹身上,自她肿胀的脸颊上一闪而过,眼神微微一凝,却又一次笑了起来:“她怎么得罪你了?”
萧宝宝大约也是心虚,哼哼唧唧不肯开口。
皇帝便看向宁熹:“你说。”
宁熹没有抬头,声音清晰平稳:“娘娘初入宫,大约不知道乾元宫中人不必跪拜后妃,故而见奴婢只行屈膝礼,便生气了。”
唐执看向萧宝宝:“是这样吗?”
萧宝宝当年亲眼瞧见他如何爱护宁熹,唯恐他为此生气,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如今不过是个宫婢,我让她跪一跪有什么不可以?”
四下寂静,唐执迟迟没开口。
萧宝宝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却不等看见人,耳边就响起一声轻笑:“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
他目光一扫宁熹:“你想让她跪,让她跪就是。”
宁熹一僵,刚才挨了巴掌的脸忽然热辣辣的疼起来,疼得她一时竟没能做出反应。
唐执的声音却在这短短的沉默里冷了下去:“怎么,你连朕的话都不听?”
宁熹陡然回神,指尖不自觉地抠了抠掌心,这才垂下头提起裙摆跪了下去:“不敢,奴婢……拜见悦妃娘娘。”
萧宝宝眼底得意一闪而过,却仍旧噘着嘴:“我还是没消气怎么办?”
唐执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那你想如何?”
萧宝宝斜昵着他:“我要如何便如何?你舍得?”
似乎是被这句话逗笑了,唐执扯了下嘴角,满眼嘲讽:“区区一个宫婢,朕有何舍不得?”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放着我不宣召,却传了她侍寝?”
萧宝宝倒是无所顾忌,当着满院子宫人的面就将这种话说了出来,唐执却并未怪罪,只是无可奈何似的笑了:“你呀你,朕昨日不过是饮了酒,怕失了力道弄伤你,才拉了她来凑数。”
他戳戳萧宝宝额头:“一个床榻上的玩意儿,这也值得你生气?”
萧宝宝被她戳的缩了下脖子,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看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我不生气了,”萧宝宝破涕为笑,“至于她……”
她端着下巴看了一眼宁熹:“就让她在这里跪着反省吧,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唐执仍旧十分纵容:“好,你高兴就好。”
他看向宁熹,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去:“悦妃的话,你可听见了?”
宁熹慢慢直起身体,指尖紧紧绞着袖子:“敢问悦妃娘娘,宫规三百,奴婢犯了哪一条,要受这般惩处?”
萧宝宝被问住,她欺负宁熹不过是仗着两人身份有别,真说起来错,确实没有。
她小声喊了句皇上,想要就此作罢,毕竟她也不想当着心上人的面咄咄逼人。
唐执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径直自她身边走了过去。
他屈膝蹲下来,抵着宁熹的下巴逼她抬头:“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那就该明白一件事,主子想罚你就罚你,不需要理由。”
宁熹双手骤然攥紧,眼底涌出鲜明的愤怒:“皇上是想罚奴婢,还是想拿奴婢做筏子来替悦妃立威?”
唐执微微一默,随即笑开来:“有什么区别?从新妃入宫那天起,你不是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看出他在故意为难,宁熹抿紧了嘴唇再不肯开口。
粗糙的指腹自她受伤的嘴角抚过,唐执语气轻缓低沉:“委屈了?”
他似是觉得十分可笑一般,嗤笑出声:“那你猜猜,当年朕站在你宁家门外,一等几个月的时候,委屈不委屈?”
一句话直戳心口,宁熹动了动嘴唇,又想解释了。
唐执却在此时站了起来,声音冷酷又嘲弄:“这种日子以后多的是,忍得了就忍,忍不了……你身侧有柱子,御花园有池子,可以自己选。”
第5章你若敢伤她分毫
唐执带着萧宝宝走了,连带着昭阳殿那乌压压的宫人也都走了,偌大一个乾元宫忽然间就冷清得让人心慌。
秀秀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姑姑……”
宁熹仿佛是没听见,仍旧直愣愣地跪着,秀秀略有些不安:“姑姑,你没事吧?”
宁熹被惊着似的微微一颤,目光不自觉落在身侧的柱子上。
若是当真受不了,就自己选……
唐执……
“姑姑?”秀秀又小声喊她,声音里满是忐忑,“你没事吧?”
宁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脸上晦涩的神情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还扯了下嘴角:“能有什么事儿?奴才哪有不挨打不挨罚的……你下去吧。”
秀秀知道她言不由衷,曾经的大周朝是有五大世家的,宁家身份远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