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汉卿却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随后便大摇大摆跟这家的主人似的,脱了鞋就走了进来。
江之月怒了。
她扯住他的手臂,生怕他再往前。
这家里多得是福宝的玩具还有生活用品,要是被他发现……
江之月简直不敢往下想。
“你给我出去,你这是私闯名宅!你信不信我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抓谁?”霍汉卿停下步子,回头朝她恶劣勾唇:“阿卿,你怕不是忘了我昨天的话?”
“你和我是夫妻,我来找我妻子,怎么就是私闯名宅?”
“还是你觉得,我的名声不够大?警察局的人还敢抓我?”
江之月从未见过这样的霍汉卿。
印象里他清风霁月似岁宁疏朗,哪怕他后来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是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与无耻也从来不挂钩。
可现在他怎么跟个无赖流氓一样。
大抵是被江之月的眼睛盯的久了,他眼梢轻佻,忽然弯身凑近她。
独属于男人的清冷气息就这么撞进了她的呼吸里。
江之月愕然震惊,缩着脖子就要躲。
霍汉卿也不拦她,只似笑非笑的曲起食指蹭了蹭她的小脸。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江之月白了他一眼,回神,没好气的推他回到门口。
“你到底要干嘛?我待会儿还得去上班,你有事就说,没事我还得收拾。”
霍汉卿双手插兜,懒怠的靠着大门,眉头蹙了蹙,思来想去好半晌,嘴里别扭的吐出几个字。
“我没吃早饭。”
“哦。”
江之月冷漠的应下,随后抬头费解的看他。
“所以呢?”
霍汉卿扫了她一眼,像是要确定她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江之月也不怕他看,不甘示弱的扬着脑袋瞪回去。
僵持许久,到底是霍汉卿败下阵来。
他无奈的吐了口气,认命一般耸耸肩提醒她:“你身为我老婆,我没吃饭,你不得给我做饭吃?”
“哈?”
这绝对是江之月本年度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不给霍汉卿拒绝的机会,她扯着他的衣袖将他从门上拉起来。
开门推人,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暂且抛开我要和你离婚这件事情不谈,就算我是你老婆,我也不是给你做饭的老妈子。”
“然后,你肚子饿的话,麻烦下楼左拐,楼下有的是早餐店,最后,霍先生,好走不送,再也不见。”
‘啪!’清脆的关门声震耳欲聋,带着十足的火气。
隔绝了那张脸,江之月一直梗在喉咙口的气才落下来。
还好,还好刚刚福宝被阿婈带出去了,这要是被看见,她真的会崩溃。
然而,她这口气才落下,那门又一次被敲得啪啪作响。
江之月被吓得一颤,回过神来,脸沉了下去。
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她没好气的吼:“没完没了了是吧?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和你离……”
最后那个‘婚’字还没出口。
对上门后韩墨那张茫然的俊脸,江之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而韩墨的右后方,霍汉卿正一脸阴鸷的瞪着她和韩墨,活像在看奸夫淫妇。
“江之月,你非得和我离婚,就是因为他?”
第20章
霍汉卿周身的气息低沉的可怕,吐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嘲讽。
“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他?”
韩墨被瞪的莫名,听着霍汉卿的话,更是云里雾里。
“离婚?阿卿,你结婚了?”
江之月被问的哑然。
结是结了,只是,也快离了……
霍汉卿见她半天不开口,只当她不想失去韩墨,眼神一瞬间愈发的阴沉渗人。
他上前一步桎梏住江之月的手腕,眼底淬了毒一样,盯的江之月背脊发凉。
“江之月,我就这么拿不出手?要你承认我是你丈夫就这么难开口?”
“嘶!”
江之月吃痛,本能想甩开霍汉卿的手。
男人却被她的抗拒彻底激怒,手上力道也失了分寸。
“江之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你弄疼我了!你松手!”
江之月眼圈都红了,氤氲的眼泪摇摇欲坠,那白嫩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片。
韩墨看不下去,皱着眉上前试图让霍汉卿松手:“不管你是阿卿什么人,你好歹是个男人,你这么欺负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和我老婆说话,有你个外人什么事儿?”
霍汉卿已经在极力克制胸腔里的火气。
如果韩墨再不识好歹的上前,他绝对让他后悔。
江之月疼的龇牙,再忍不住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霍汉卿吃痛,手却没松。
看着毫不留情的江之月,他手疼,心更疼。
她从前不是最喜欢他?
现在,她居然为了韩墨伤他!
心里的五味瓶被打乱散落一地,他苦涩的皱眉,到底还是松了手。
江之月松嘴的时候,尝到了一丝血腥。
直到看到男人手背上的伤,她才发觉自己情绪上头居然咬的这么重。
眉间微微轻蹙,她的底气弱了几分:“都说了你捏疼我了,叫你松手你还不松……”
霍汉卿如鲠在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许久。
江之月见他傻站着也不知道处理伤口,那牙齿印都见了肉,这天气最容易感染。
这恶是她作的,她也没有心狠到放任他不管的地步。
叹了口气,转身进去拿紫药水和创可贴。
只是等她把东西都找到,再出来时,门口却只剩了韩墨一人的身影。
霍汉卿早不知所踪。
见江之月在找人,韩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要找他啊?你进屋没多久他就走了,看样子挺生气的。”
“行吧。”
江之月无奈,视线又落到他身上。
“今天你不是也要上班吗?怎么找我来了?”
韩墨轻咳了一声,面上神情愈发的不自然:“就,打算接你一起的,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撞上这么一出,还知道了个天大的秘密。
江之月默然一瞬,拒绝的很直白:“没事儿,我待会儿自己去上班就好,你先走吧。”
“可是……”韩墨面上闪过一丝窘迫和失落。
可是了半天,剩下的话他再脱不了口。
她结婚了,那就很多话都说不来了……
沉吟半天,他没再强求,颓废的压低声音道:“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着韩墨下楼,江之月回去换了衣服。
出门前,看着被她搁置在餐桌上的紫药水、棉签和创可贴,她想了想,还是把东西踹进了兜里。
一路走出楼道,江之月隔着老远就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她。
她起初还警惕着,直到走出街道,在商场的透明玻璃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悬在口里的气才落了下去,江之月不想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
在发现霍汉卿的瞬间,她就果断转了身,在他灼热的视线下,疾步走到他跟前,掏出包里的紫药水、棉签和创可贴,一股脑塞进了他手里——
“早上的事情,我道歉,不过错在你,给你这些我们就算扯平,互不相欠。”
第21章
‘互不相欠’四个字江之月咬的极重。
霍汉卿抱着那堆东西,眼底的喜色还没展现完,一颗心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他固执的上前一步,凝着江之月的眼睛,深邃的眸子恨不得将她看穿看透。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生气?”
他长这么大,没怎么跟别人低声下气的说过话,只有江之月,他的这些例外,全在江之月这儿。
他不知道还要怎么去哄,她根本软硬不吃。
江之月后退了一步,眼底的乌青浓的连化妆品都盖不住,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解释。
“霍汉卿,我以为你明白了,我对你的喜欢真的在五年前就截止了,我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唯独我对你的爱。”
霍汉卿却不想听这些,单手拉住江之月,他尽可能软下嗓音。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我不温柔、不体贴、总是忽略你的感受让你没有安全感,可那都是以前,不好的我可以改,不会的我也能学。”
“阿卿,我们不吵架了,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霍汉卿的眼神过分的深沉。
其实,他生来就是一双含情眸,哪怕不加过多的情感,他只是看着一个人都好似脉脉含情。
可偏就是这样一双眸子,却在五年前对江之月冷漠至极。
江之月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她自己都拼不好,哪里还敢再一次将这颗心交付出去。
“算了……”
江之月摇头,眼底深沉的情绪尽数敛在了眸子里。
“霍汉卿,说不定,我们的缘分就到五年前打止了。”
“你知道的,我和你从来都是门不当户不对,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何必非在我这里耗着呢?”
“阿卿,我不信这些,从来都不信。”
霍汉卿从来不信命,更不信缘分。
家里人从小就告诉他,喜欢的东西唯有自己极力争取,不然求谁都没用。
所以哪怕在江之月这儿遭尽了白眼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放弃,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的妻子,只能是江之月。
江之月说的口干舌燥,言尽于此,她不想再多费口舌。
她可还记得当年姜岁宁说的话,她和霍汉卿结婚,霍家人都看不起她,不想她进门。
“随便你吧。”
撂下这句无情的话,她转身就走。
霍汉卿的脸旋即低沉下去。
明明对着那个姓韩的她还能喜笑颜开,对着他便是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态度,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她的丈夫!
怒气在心头翻滚,霍汉卿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
拉着江之月的手一个用力,将人带到拐角的无人深巷里,他一手捏住她的下颚逼她抬头,弯腰的间隙,凉薄的唇跟着落了下去。
霍汉卿的吻总是和他这个人一样,霸道,蛮横,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江之月的呼吸被尽数掠夺。
不过片刻,她的腿就发软,如果不是被霍汉卿拖着,她怕是已经跌在地上。
霍汉卿吻的用力,听着耳边逐渐急促的呼吸,他眼底闪过意犹未尽的贪婪,抽身前,还不忘报复性的在她舌尖咬一口。
江之月吃痛,嘤咛了一声,耳边,就听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落下——
“阿卿,我的耐心有限,给你考虑的时间还剩六天,这六天里,你要是还敢和那个姓韩的卿卿我我,我不保证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第22章
江之月脑袋发着蒙,却听清了他话里的威胁。
她只觉得这男人过分的幼稚。
平复下呼吸后,她尝着嘴里的血腥味,红着眼睛,凶巴巴的瞪他:“霍汉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这么幼稚!”
“我和他本就没什么,你扯韩墨进来干什么?”
“没什么?”
霍汉卿搂着她站稳,接下她的话头,险些气笑。
“你当我傻还是瞎?江之月,从我第一次看到你们,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