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惹来霍河同更深的厌恶,纵然决定放他自由,可她还是希望,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一个小时后,大坝帐篷里。
江艾丽忍着暑气,费力的搅着锅里清热解暑的‘五皮汤’。
几步开外,几个村民不满议论——
“看看,江艾丽又拿三脚猫医术充贤惠,尽搅合那锅奇怪的东西,就没听说瓜皮能当药的!吃了一点用都没有!”
“新来的姜医生拿出的消炎止痛片,吃下去我立马不头昏了,人家这才叫治病救人!”
“听说姜医生和霍团长还是青梅竹马,要不是江艾丽不要脸横插一脚,他们俩早就结婚生娃了!”
“十里八乡有几个像江艾丽这样不要脸的?就因为她爷爷救了霍团长一命就赖上人家!”
“一个村姑给首长孙子提鞋都不配,这婚迟早得离!”
一字一句,刀刀戳心。
江艾丽咬着牙,依旧搅合着‘五皮汤’,当做没听见。
这时,正前方忽然传来义正言辞一句——
“小江姐,你这锅里炖的是什么?要我说偏方这种东西说不准的,很可能耽误乡亲们的治疗,会害死人的。”
江艾丽一抬头,就见姜岁宁拿着几盒西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乡亲们,你们还是来我这拿药吧,放心,我这药是大学教授研制出来的,绝对没有问题!”
“我就说江艾丽根本不会医术,熬的那苦东西不行!”
村民附和,纷纷涌向姜岁宁,纷乱间,不知谁一脚踢来——
“嘭!”
江艾丽辛苦熬的‘五皮汤’洒了一地,滚烫的汤水溅红了她的双手。
好心被践踏稀碎,江艾丽终于忍不住怒气,红着眼抬头,却见到霍河同站在不远处。
视线相对,他眉目冷峻,没有丝毫为她解围的意思。
可他明知道,她得了爷爷的真传,医术不差。
心倏而刺疼。
既然知道霍河同不喜欢她,她也是时候和他提分手,结束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或许离婚后,她受的指责还少点。
想着,江艾丽深呼吸一口,捂住双手走到男人面前:“我有事和你说,你能跟我回木屋一趟吗?”
霍河同只扫了一眼她的手,冷淡说:“现在不是装可怜的时候,你的手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去抹点草药处理。”
说完,他扣着衣袖径直走向姜岁宁,帮着发药。
两相对比,人群嘲讽笑出声,江艾丽的尊严再一次被扯到地上。
她无法继续开口,忍着难堪回木屋,索性收拾东西,独自走回江家村。
只是,她刚到门口,却看见大伯母抄着笤帚将她五岁的妹妹堵在墙角:“我打死你个丧门星!”
这一幕,刺痛江艾丽的眼。
“住手!”
扔下包袱,江艾丽疯了一样冲过去,妹妹上辈子就是被大伯母带去河边淹死的!
狠狠扯住对方头发,她把妹妹护在身后,含恨咬牙:“你敢欺负我妹妹!我跟你拼了!”
同一时间,一道冷酷的寒光猛地刺中江艾丽的后背。
她回头,就撞中霍河同凌冽的目光。
第3章
霍河同怎么跟来了?
男人无声寒凉,江艾丽不细看也知道他有多嫌弃自己。
她下意识抱紧妹妹江连婈。
见状,大伯母眼珠子一转,当即‘咚’地坐到地上哭嚎:“我累死累活帮人照看妹妹,还被打呀,江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没良心的!”
听她颠倒黑白,江艾丽顾不上霍河同,拉着江连婈,露出孩子手上青紫的掐痕,心头又怒又疼。
“你承诺会照顾好阿婈,我才把爷爷这红砖房让给你们一家,可到底是谁没良心?你敢不敢发誓,让那真正丧尽天良的人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声,远处的霍河同脸色更黑。
他大步上前,擒住江艾丽的手腕,将人拖进对面矮小的泥胚屋。
一进屋,就严声讨伐:“江艾丽,你闹够了没有?”
“领了熬药的任务又撂挑子逃跑回家,不能担事你何必应下?你当乡亲们的生命是儿戏?”
“还有刚刚,什么发誓?你想传播封建迷信?你大伯母好歹是你长辈,你平时就这么泼妇一样对人的?”
男人字字凌厉,他对她的委屈冷眼旁观,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掌心掐的生疼,江艾丽扬起头,忍着眼眶的湿润:“既然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那你和我离婚好了。”
想起今早听见的话,她朝霍河同伸手:“离婚报告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拿来吧,我签字!”
结婚到现在,江艾丽从来小心翼翼,这还是她第一次态度强硬。
霍河同冷冷看着江艾丽,没说话,像是想将她看透。
屋内气压一时跌落冰点,满屋沉寂。
这时,江连婈忽然从屋外哭着冲进来:“阿姐,姐夫,你们不要吵架,以后伯母再打我,我不躲了,也不哭了……”
“阿婈错了……我会乖乖的,不给你们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