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曜喘着气，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人拥吻的身影。
“苏晴鹤！”
她怎么能在他面前亲吻别的男人？！
就算她厌他恨他，但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离婚，她凭什么这样做！
苏晴鹤缓缓松开了谢骆，却没看向韩曜。
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想理。
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不是吗？
韩曜不知道苏晴鹤在想什么，几步就冲上前将她从谢骆身边扯远。
耳边是他愤怒冰冷的声音：“你要是真的那么恨我，你打我、骂我，我都能接受！但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我吗？！”
听着韩曜的话，苏晴鹤却有些想笑。
她甩开他的手，眸光冷寂：“我一点都不恨你，能那么早看清你的真面目，我只觉得庆幸，连老天都想让我赶紧逃离你。”
“认清事实行吗？我已经不爱你了，韩曜。”
韩曜缓缓攥紧了手。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漆黑眼眸里浓郁的情意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一定是深爱着她的。
也是，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可是那么爱她的他，后来是怎么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的？
苏晴鹤想不明白，从一开始就想不明白。
但在三年前决定离开的那刻，她就不愿再去想了。
彻底冷掉、没有一点温度的心，也已经再无法温鹤。
苏晴鹤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隐约翻涌的异样。
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十年前韩曜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真好啊……
优秀出众，细心体贴，像是一道光撕开了铺在她世界的夜幕，霸道地占有了她的心。
可将她推入深渊的人也是他。
苏晴鹤别开眼，神情淡漠：“今天我陪你来参加同学聚会了，希望你说话算话。”
她声音很轻的落在他耳朵里，却像是一把大锤重重砸在韩曜的心上。
他浑身一僵，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光。
似乎周围的风再大一点就能将他吹倒。
韩曜沉默了许久，眸色越发晦暗：“你突然离开，和我们约定好的不一样。”
苏晴鹤猛地看向他：“所以呢？”
“我不会离婚。”韩曜一字一句，语气坚定，“苏晴鹤，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更没有背叛过这段婚姻。”
“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苏晴鹤听着这番话，心里一点感动都没有，反而只剩下疲倦。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她眼底划过抹失望和厌弃，“我想离开你。”
就这么淡淡一句话，让韩曜突然意识到，苏晴鹤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韩曜神色悲恸，内心凄凉，挺直的背脊像是突然弯了下去。
而话落，苏晴鹤再没看韩曜一眼，抬起步就要离开。
一阵冷风吹过，刺骨的寒意像一根根钉子直接扎进韩曜的骨头里。
他眼前恍惚了一下，身子也没站稳，差点就摔倒。
苏晴鹤的话像是刀子刺碎了他的心和魂，只剩下一副躯壳站在这里。
他抬眸看着她和谢骆相携离开的背影，倏地开口：“谢骆。”
闻言，正要离开的两人脚步一顿，回过头。
谢骆直直看向韩曜，眉梢上扬：“和我？我和韩律似乎不熟，韩律想和我聊什么？”
“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聊？”韩曜反问。
谢骆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苏晴鹤，眸色稍沉。
紧接着，他说：“好啊，韩律，我们去哪里聊？”
“谢骆！”苏晴鹤眉心一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
“没事的。”谢骆侧眸对她淡淡笑了下，“不过就是聊聊天。”
韩曜面无表情地别开眼，竭力地想让自己忽视掉眼前的这一幕。
太刺眼。
谢骆将车钥匙留给了苏晴鹤，嘱咐她回到家一定要给自己发消息，才抬步走向韩曜。
他勾了勾唇角：“韩律，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还不错的咖啡厅，去那儿吧。”
韩曜点头：“可以。”
眼见两人先后动身，在一边站了很久，神情瞬息万变的夏穗连忙上前：“师哥……”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韩曜冷冷地丢下这句，看都没看她一眼。
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他看她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
夏穗狠狠一怔，差点没站稳。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接受她？！
她恶狠狠的目光一转，落在已经坐上车准备离开的苏晴鹤身上。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苏晴鹤，韩曜怎么会这么对自己！
然而苏晴鹤丝毫没有察觉到夏穗的眼神，直接绝尘而去。
另一边，咖啡厅。
坐在位置上点好咖啡之后，谢骆抱起双臂好以整暇地看向对面的韩曜：“韩律想说什么，直接一点吧。”
韩曜也没打算绕弯子。
他直视着谢骆：“你和晴鹤没有在一起。”
谢骆怔了怔，神情似乎僵了一瞬。
但他很快便勾起抹淡笑：“我们在没在一起，韩律好像比我还确定。”
“她撒谎的时候会攥手，上次在法院，她说你是她男朋友时就紧紧攥着手。”韩曜不慌不忙地说着，像是胜券在握。
听着他谈起苏晴鹤的小习惯，谢骆心底浮上一抹浮躁。
“如果韩律是来跟我炫耀你有多了解小鹤的，那么大可不必。”他眉宇微冷，“而且韩律和小鹤分开三年，以前的习惯已经不能用来判定现在的她，不是吗？”
韩曜没回答，却是嗓音凉淡地问：“你喜欢她什么？”
谢骆沉默了瞬。
而后他敛起笑，神色认真地回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韩律一定想知道的话……她心地善良、对工作认真负责，有时候为了案子可以几天几夜不好好休息。”
“我想不到她有什么是不值得喜欢的。”
闻言，韩曜眼睫狠狠一颤。
从前的苏晴鹤……正如谢骆所说那样。
但他把这样的她弄丢了。
他咽下喉间涩意：“你觉得自己能喜欢她多久？”
谢骆微眯起眼，不掩眸底讥讽：“韩律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吧？”
韩曜无声地捏紧了手：“七年之痒，十年之痛，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会一直喜欢她？”
“我就是能保证会一直喜欢她。”谢骆神情冷然，“对我来说，小鹤就是最好的。得到了最好的，我为什么还要去看其他人？”
“或许我现在的确无法证明这一点，但是我会用时间证明给小鹤看。至于韩律相不相信，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说完，谢骆再没了跟韩曜周旋下去的心思。
他站起身，礼貌一笑：“很晚了，我先走了韩律，下次见。”
韩曜紧盯着谢骆离开的背影，心脏越来越疼。
倏地，他抬声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