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绛以为段晋堔到这边会先回酒店，或者去话剧院等自己下班。
他竟然先应酬饭局了。
连电话都不打。
她窝了口气，“不认识。”
“不认识？”顾江海傻了，这唱哪出戏啊。
段晋堔倒是从容，清楚她醋坛子翻了，眼里噙了一丝溺爱的笑，“你称呼我段检，她不认识也正常，她认识我时，我早不是段检了。”
顾江海恍然大悟，“那也要打招呼，小姑娘的脾气真大啊。”
男人漫不经心地应声，“惯坏了。”
邱太太也附和，“现在年轻漂亮的女孩哪个脾气不大啊？”
邱先生很幽默风趣，“不年轻的脾气照样大啊，比如我夫人。”
“嫌我脾气大啊？无论我们女人二十岁还是六十岁，宠着我们都是你们男人应当的。”
“是是是。”邱先生立马认怂，逗得在场所有人大笑。
段晋堔转动着高脚杯，在混乱之中审视姜绛，她此刻是素颜，卸掉浓妆艳抹，反而一股形容不出的媚态，由骨子里溢出，隐藏在纯之下的，只有他深入体会过的媚态。
他吸了一大口烟，掐灭，向邱先生夫妇颔首，“我先失陪。”
姜绛朝右侧的柱子挪了一小步，男人步伐慢，迎面擦肩之际，西服不经意蹭了她胳膊，刮得痒痒的，在终于生长出一些春色的天地间，搅动了一池春水。
男人前脚刚走，姜绛后脚接到程洵的短信，“姜小姐，长廊。”
她抿了抿嘴角，利索删除短信。
“顾局，我的包放在南区了，我去拿。”
“服务生去拿吧，你再吃点，那盘枣泥栗子糕不错，尝过吗？”
姜绛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她余光一瞟，是段晋堔的号码。
她熄掉屏幕的亮光，“包里有贵重物品，我当面检查一下。”她又向邱先生和邱太太解释了缘由，才站起离开。
程洵在长廊的入口处接应她，“段先生在里面洗手间。”
“洗手间？”
姜绛迟疑的瞬间，程洵先撤了。
三三两两的女士背着挎包出来，也有牵着小孩子的太太和保姆轮流进去，男士结伴在洗手间的阳台抽烟，谈笑的回音很大，姜绛一边往里走一边寻觅他身影。
女卫的格子间和洗手间是分开的，格子间人山人海，洗手间却冷清，正对的墙角有一排独立更衣室，姜绛依次敲门，没回应，直到她拉开最后一间门，欲进不进的关头，门猝不及防弹开，一条手臂拖住她。
她撞在一副宽阔坚实的胸膛，清洌浓厚的气息钻入鼻子，姜绛太熟悉了，根本无需仰起头，她也笃定是段晋堔。
男人重重靠住墙，长呼气。
他不是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美色，性事，早已收放自如，泰然处之，绝不会把持不住，偏偏想她想得紧，下腹燃烧着一团火，越克制，越沸腾。
“生气了？”
热气喷在姜绛颈侧，她哆哆嗦嗦战栗。
“老邱去车站接我了，来不及绕一趟酒店见你。”
她声音沙沙哑哑，“没生气。”
段晋堔掀开她衣摆，中指长驱直入，姜绛怕得不行，“我不要在这儿..”她推拒，“有人。”
她嘴里不易察觉的葡萄酒香被体香覆盖住，段晋堔挨近闻了闻，“洗澡了？”
姜绛点头。
几天没见，变得乖娇软糯，像一只小流浪猫，缠住主人，收起了尖利的爪子和固执的野性，水汪汪的讨人怜爱。
段晋堔拢住她长发，全部捋向脑后，露出一张嫩豆腐的面庞，两腮红润润的，分不清她是羞是怕，姣好的肤质几乎没有毛孔，“知道我今天过来？”
姜绛又摇头。
他闷笑，亲她眼尾薄薄的血管，“我过来高兴吗。”
她手指绞着毛衣袖口，“我上午练瑜伽出汗，黏着难受才洗澡，关你什么事。”
男人操纵她的手探向自己腰间，他腹肌紧绷，清晰凸显出一块，线条精干凹陷，倾斜蔓延进腹沟的人鱼线，不是那种过度饱满的大块头，段晋堔是恰到好处的肌肉量，多一分则太腻，少一分则不够阳刚。
姜绛感觉自己被含住，他柔韧的舌头游移在脖颈吮吸横扫，含得她疼了，再吐出，缓一秒，又嘬回口腔，挑逗得她筋骨发软，脚底不住打滑。
她臀贴在段晋堔的西裤上，晕开一滩不规则的水痕，男人扫了一眼，喉头溢出笑，“什么时候的事。”
姜绛伸手擦，似乎渗透在西裤里，完全擦不掉。
“这么想我？”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咬着她耳垂，“是不是在外面看见我就起反应了？”
姜绛困在他压抑太久的热吻中，门缝外，是公共洗手台的镜子，染了水雾，仿佛滤镜一般，虚化了她和男人。段晋堔西装革履，她混乱不堪，一正气一邪艳，一精壮一纤细，极端的视觉冲击着那面镜子，迷醉又动人。
她最初不理解，那个小鲜肉和富婆，还有话剧院的苏苏和男二号，都在洗手间幽会过，这地方人来人往，总归不安全。
姜绛这会儿体验了，也理解了。
紧迫，惊险，如同在云端飘飘欲仙，随时会暴露又逃过一劫的氛围，简直刺激上天了。
她软绵绵伏在段晋堔怀里，喘息声很煽情，刺激得他腰眼胀麻，大脑皮层像触了电。
第63章 情潮泛滥
姜绛这次动情得厉害，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段晋堔的西裤和衬衫袖湿了一大片。
一触即泛滥。
男人低头咬住她下巴，呼吸几乎烫昏了她，她胸口小幅度耸起，皮肤浮着一层细白的鸡皮疙瘩，急剧的起伏间，段晋堔解了她背后的内衣扣，她浑然未觉。
姜绛的胸型很美，翘而媚，比雪更白，明晃晃的，恰到好处不显笨拙。
她在家不爱穿胸衣，段晋堔记得她是听黎珍说的，要解放天性，做不受束缚的女人，有没有道理暂且不提，他其实非常喜欢她不穿，偶尔深夜下班，客厅的落地灯蒙蒙亮，她躺在沙发上，长发垂落，睡衣扯得歪斜不堪，露出尖尖的锁骨，粉粉的汗渍，那是她最具风情的一刻。
段晋堔脱了西装不吃不喝，先折腾她一通。
姜绛又饿又困，浑浑噩噩骂他禽兽。
没人骂过他禽兽，他真不是。
段晋堔的禁欲程度和公认的正人君子段璟有一拼。
所以姜绛越是骂，他越是新奇，越是失控弄她，非要听她还能骂出什么词儿。
“在亭子里装不认识我？”
“喊我什么？”
“段先生是不是。”他抽出皮带，拉链声脆生生的，“你应该喊我什么。”
段晋堔挨得太近，逼仄的空间仿佛被吸干了氧气，只剩一丁点，在他嘴里，在他健硕炙热的身体里。
“段副书记..”
他气笑，一厘厘进攻她，磨她，“是吗？再喊。”
五米外是露台，男男女女掠过玻璃，下意识地瞥这扇窗，似乎发现了，没来得及看清，便经过了。
露台的对面是窗明几净的餐厅，清晰的视野没有阻碍，客人时不时欠身张望，洗手间和露台在同一条线上，姜绛躲无可躲。
她弯曲着，惊得想哭，又哭不出，“堔哥！堔哥..”她喊得大声，忐忑又难耐。
段晋堔搂着她跨出格子间，挤在露台的玻璃上，他也压上去。
分开几天，是分对了。
姜绛的敏感，乖巧，满足了他的征服欲，甚至是所有男人都会有的恶趣味。
“很多人路过。”男人腰腹抵着她，唇也抵着她，“他们在看这里，在看你。”
玻璃冰冰凉的，他胸肌又火热，姜绛慌得不行，整个人战栗不止。
她上衣完整，长裤凌乱，玻璃下的砖墙刚好遮到她腰际，段晋堔只要稍微大力些，顶得她上移，就暴露了。
窗外走过三口之家，女主人挽着男主人的胳膊，神色狐疑打量姜绛，段晋堔手掌盖住她的半张脸，她一直在呜咽。
彼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逼至洗手间的门，段晋堔托住她臀，三步并作两步返回格子间，反锁了门。
一门之隔的洗手台，两位太太在补妆，并没听到门后的动静，“邱太太在西区呢。”
“我瞧见了，没搭理她。”
“你们结仇了？”
“她仗着老公，垄断北方的丝绸货源。如今又攀上京圈的段家了，不够她显摆张扬的。”
“段家的谁啊？”
“三公子呗，他当下最风光了。”
“他横跨政商两界，这么炙手可热，会和邱家来往？”
“也许他这边有求于邱家，邱家巴不得呢，一拍即合了。”
姜绛死死抿唇，抑制住呻吟。
“邱家要得势了，我们家的生意更难做了。”
“三公子能有什么事求老邱..”
后半句戛然而止。
“邱太太，好巧啊，您也来吃饭？”
“幸亏我来吃饭了，不然我都不了解我们邱家如此遭人恨呢。”
是邱太太的声音。
姜绛害怕了，攥住段晋堔的手，她脸颊潮红，眼神迷离，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美得不可方物。
段晋堔有一种天裂地陷的刺激感，动作不自觉加速。
“不想要了？”
他低低的嘘声。
姜绛眼角噙着泪，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到男人心坎儿。
外间刀光剑影，里间热浪滔天。
“邱太太多心了，我们恨您干什么啊，我们是羡慕您，羡慕邱家显赫，您有一位好丈夫。”
她们圆了场，匆匆出去了。
段晋堔撑着墙，劲儿使过头了，手肘「砰」地撞在了门板，邱太太瞬间扭过头，盯着这扇紧闭的门。
“谁在里面啊？”
姜绛瞪大眼，六神无主。
男人比划噤声的手势，一句一句教她。
她喘匀了气，“邱太太，是我。”
邱太太一怔。
“小姜啊，你不是去拿包吗？”
姜绛大脑一团空白，痴痴望着男人，段晋堔又起了逗弄她的兴致，唇含住她的唇，一点点蠕动，姜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儿，集中在他带来的触感。
“我交给同事了，我在整理内衣。”
气喘吁吁的。
娇滴滴的。
邱太太是老江湖了，她二婚嫁给邱先生，男欢女爱鱼水之欢的经验老道得很，姜绛这柔柔的腔调，分明是被男人才滋润过。
没缓过神呢。
“小姜，我等你一起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