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容脑子一嗡。
还没来得及开口,温宋桥桉那边已经无情挂断了电话。
呆呆望着泛着冷光的屏幕,她心里发凉。
他明知道自己在外面深夜未归,却一句担忧关心都没有。
“轰!”
惊雷乍响,瓢泼大雨倾盆而落,瞬间浇透了顾容容。
冷意顺着冰凉的雨水侵入全身,却抵不过心底涌上的寒……
浑浑噩噩的飘荡回家。
开门的瞬间,属于温宋桥桉独特气息的味道扑鼻而来。
顾容容顿了瞬,就发现了家里的异样!
鞋柜,卧室,卫生间,衣帽间……
她一间间看过去,其中原本属于温宋桥桉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容容,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不论再怎么生气,也不许离开我们共同的家!”
结婚之初温宋桥桉的话言犹在耳,可现在,最先食言的……也是他!
身上最后一丝力量被抽走,顾容容这一刻终于彻底崩溃。
她伸手拿起茶几上孤独立着的计分簿,翻到最新页,然后落笔!
“-1”
“-1”
……
一连写了五个,她终是再写不下去,一把将笔砸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滴泪,落在纸上,浸湿,晕染……
这天之后,就像温宋桥桉说的一样,他再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联系过顾容容。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
这天,顾容容正在工作,手机突然进来一条短信:
【今天你爸生日,晚上别忘了跟宋桥桉回来吃饭。】
顾容容拿着手机的手微紧。
这段时间太忙,差点忘了爸爸的生日。
可……想到温宋桥桉,她眼神黯了黯,末了还是选择拨去了电话。
冰冷的嘟声后,响起男人冷淡的问询:“有事?”
顾容容握着手机的手一僵:“今天我爸生日,妈叫我们回去吃饭。”
电话那头,温宋桥桉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
随即挂断了电话。
时隔一周的联系,最后以不到30秒落幕。
到现在,顾容容都想不明白,她和温宋桥桉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深吸一口气,按灭屏幕,她强行收敛思绪,继续工作。
直到晚上,顾家。
见顾容容一个人回来,顾母有些惊讶:“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不想让父母跟着担心:“他忙,晚点到。”
闻言,顾母理解的点了点头,拉着人往屋里走。
这也是顾容容第一次对父母说谎,心里松了口气。
直到晚饭做好,温宋桥桉才姗姗来迟。
饭桌上,顾母看着分坐桌子两边,也不说话的两个人,轻声问:“你们最近怎么样?”
顾容容心一跳,刚要回答挺好
旁边的温宋桥桉先一步开了口:“我们分居了。”
餐桌上顿时陷入寂静。
之后的时间里,顾容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爸妈的表情。
压抑的用完这顿饭,两人离开顾家。
院外,目送爸妈关上门后,顾容容才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居的事情告诉爸妈?”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温宋桥桉的态度,点燃了顾容容一直压抑的怒气:“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现在知道了该有多担心?”
“既然你怕他们担心,为什么还非要跟我吵架?”
说到这儿,温宋桥桉也有些恼火:“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只会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顾容容心中一阵刺痛,声音沙哑:“温宋桥桉,我们俩究竟是谁变了?”
像是被这话刺到,温宋桥桉彻底冷下了脸:“你还有完没完了顾容容?!这日子能过你就过,不能过,那就离!”
离婚这话一出口,温宋桥桉跟顾容容两人都愣住了。
顾容容茫然抬眼看着温宋桥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攥着手,强压下喉咙里的颤抖,哑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男人却没回,直接转身上了黑色保时捷。
只听引擎轰鸣,车子从身旁无情的飞驰而去……
顾容容站在原地,只觉得吹来的风都是冷的。
寒冷中,她也不得不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得不清楚的告诉自己,就在刚才,温宋桥桉亲口说出了——离婚!
这一刻,顾容容只觉得心像被人紧攥着般,喘不过气。
身后的院灯突然亮起。
顾容容身子一僵,明明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却不敢回头,生怕被父母看穿!
最后,她只能僵硬着背脊,一步一步往前走,直至没入黑暗……
回到家。
顾容容深深凝视着客厅里墙壁上最醒目的婚纱照挂画,目光哀恸。
末了,她沉默地爬上梯子,将其取下,小心翼翼的卷起,锁进抽屉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世科公司派了代表律师团来佳行签订最后合约。
作为佳行首席法顾,顾容容强打起精神画了个淡妆来到会议现场。
一进门,顾容容霎时一僵。
只见一身西装革履的温宋桥桉背对她而坐。
这个案子不是他负责,她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视线落到男人身旁的夏穗,顾容容喉咙里溢上几分苦涩。
他对那个小实习律师,还真是“关照有加”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紧紧抿了抿唇,顾容容藏匿住心绪,冷静走到温宋桥桉对面坐下。
男人闻言只淡淡朝她瞥了一眼过来,就收回视线。
“顾小姐客气,是我们来早了。”
夏穗身着干练的紧身西装,娇丽的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
顾容容没有说话,接过助手递来的资料,恰巧看到夏穗与温宋桥桉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
她倏地仓惶低下头,一页页的去翻阅检查文件,脸色却渐渐泛了白。
等资料全部翻阅检查无误,顾容容将文件递给首位上坐着的老总。
直到合约签署完成,所有人都离开,她才终于卸下伪装,重重跌坐回座位上。
突然,门重新被推开。
温宋桥桉去而复返,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心微皱:“你怎么了?”
顾容容强忍着目眩淡淡道:“低血糖,坐一下就好了。”
闻言,温宋桥桉绕过桌子来到顾容容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碰,脸色阴沉。
“顾容容,你说一句实话会死吗?”
话落,他直接将人拽起,揽着她腰就往外走。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顾容容靠在男人久违的怀里,心口泛涩。
温宋桥桉,还是关心她的……
不想两人刚到停车场,身后突然传出夏穗的声音:“师哥!”
夏穗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她看也不看顾容容,浅笑的眼睛定定看着温宋桥桉。
“师哥!你有东西落在我这了。”
说着,她缓缓摊开手掌。
在温宋桥桉怀里的顾容容下意识看过去,脑袋却瞬间像是被重锤凿了一下,嗡嗡作响。
夏穗掌心里的,赫然是那枚本该戴在温宋桥桉手上的……婚戒!
顾容容脸色倏地煞白,僵直着推开温宋桥桉。
她眼神透着难以置信的悲凄:“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婚戒会在她手里吗?”
温宋桥桉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又被这么质问,心头火起:“你要我解释什么?”
边上的夏穗看到这幕眼底划过一丝窃喜,佯装歉意解释:“顾小姐千万不要误会。”
“昨晚师哥帮我改资料太晚了,就在我那睡了,今天早上又走得急才不小心把戒指落下了。”
说完,她委屈的看向温宋桥桉:“师哥对不起,我不知道顾小姐这么在意这个……”
“没事,跟你没关系。”
温宋桥桉将戒指拿回来,随手塞进衣服口袋。
他走到顾容容面前朝她伸手,忍着气说:“先送你去医院,有什么事等看完病再说。”
顾容容却避开了温宋桥桉的手。
她知道夏穗是故意这么说的,暗示自己他们有一腿,但却依旧控制不住去怀疑。
“婚戒戴在手上又不会碍事,你为什么会摘下来?”
听她这么问,温宋桥桉耐心告罄:“摘就摘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顾容容浑身都透着一股难掩的疲惫,靠着车身才将将站稳没有让自己露弱。
“我无理取闹……”
“温宋桥桉,是不是在你眼里,不管我理整家獨費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胡闹?”
温宋桥桉脸色怒沉:“是!”
顾容容心脏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才将脑袋里的晕眩感击走。
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又落到他身后一脸得意洋洋的夏穗身上。
其实顾容容明白,即使没有她这个导火索,自己和温宋桥桉也迟早会因为性格的问题爆发矛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怪不了任何人。
顾容容收回视线,又深深看了一眼温宋桥桉,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温宋桥桉被那充满情绪的眼神给愣了一瞬,又看到她的背影,怒从心起,干脆转身直接上了车。
夏穗唇角上扬,立刻跟上男人步伐:“师哥等等我!”
旋即,顾容容就听到身后传来车子启动的引擎声。
紧接着,黑色轿车咻的一下从身边疾驰而过。
顾容容顿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逐渐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猩红尾灯,全身力气在这一刻陡然卸掉。
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朝地上栽去——
……
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顾容容抬眼去看,就看到护士正在帮自己换吊瓶。
护士感受到她的注视,低头看来:“你醒了?你发烧39度晕倒了,门口那位男士送你来的,他是你先生吧?”
顾容容听到护士的话,转头看向门口。
恰在此时,温宋桥桉从门外走进来,看到顾容容醒了只是步伐略微一顿,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护士换好药也离开了。
没人再说话,病房一下子就陷入沉寂。
温宋桥桉看着窗外,手掌搭在桌上不耐烦的敲击桌面。
顾容容被这动静弄得心烦意乱,转头刚要说话,却猝不及防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怔了瞬,原本烦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顾容容看着温宋桥桉的侧脸,声音沙哑:“温宋桥桉,我们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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