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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岁老远就看见宋静惜站在一起，欢快的步伐都顿了顿。
她发愁的盯着李娇娇，以为二人是好友，只觉得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仿佛连腰间糖袋子里头的糖都不怎么甜了。
小姑娘不喜欢李娇娇，一时之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找姐姐玩。
她在迟疑间，便瞧见李娇娇的人将宋静惜三人团团包住，露出了一种得意的笑。
——那种笑容，每每赵素素要欺负她的时候，也会露出那种笑容。
小孩子的感觉有时要比大人的感觉更为准确，也比大人要更加的率先行动。
于是在淡风跟溶月反应过来前，她宛如一头小牛，气势汹汹的撞了过去。
李娇娇措不及防，被撞的往旁边趔趄了一步，险些没有站稳。
她被丫鬟扶住身子，一边揉被撞疼的地方，一边气恼的看过去：“谁敢——”
南岁疼的晕晕乎乎的，奶凶奶凶的打断了她：“不许欺负我姐姐！！”
她顾不上揉一揉自己的脑袋，急匆匆的跑到宋静惜面前，伸出双臂坚定的护着自家姐姐。
李娇娇只看了她两眼，怒意便染上了面容：“又是你！！！”
“对！！又是南岁！！”小姑娘没能听出对方语气之中的意思，又凶又认真的回答了她。
李娇娇：“…………”
宋静惜怔怔的看着小团子软软糯糯的背影，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
“上次撞坏了我的东西，这次你竟然还敢撞我！！”李娇娇气急败坏的推开扶着自己的丫鬟。

她气势汹汹的往前走了两步，凶狠的瞪着南岁。

“你是不是非要同我作对！上次有慕子寒哥哥替你说话，我看今日还有谁替你说话！”
“不是南岁撞坏的！你诬陷南岁！你还欺负姐姐！”
小团子气鼓鼓的反驳她：“南岁都听见了！南岁会告诉哥哥跟阿娘的！”
闻言，李娇娇的神情迅速变了，旋即恶狠狠的瞪着南岁：“你哥哥跟阿娘是谁——算了随便是谁都无所谓，那都与我无关，但是你敢去慕子寒哥哥面前胡说，我就打死你！”
淡风与溶月的神情亦在此刻有所变化，然而不等她们开口，宋静惜便动了起来。
一把伸手捂住南岁的耳朵，宋静惜抬起头笑了一声：“你要打死谁？就欺负个五岁的小姑娘？”
“整日不是打死这个就是打死那个，不如靠你的厚脸皮去压死别人更加靠谱。”
“你在阿娘面前怎么不这般凶神恶煞的，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有戏子的天赋呢。”
淡风同溶月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在对方眼底都瞧见了震惊。
……就，府中伺候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个模样的大小姐。
南岁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小声道：“姐姐，南岁耳朵痒……”
宋静惜低头一看，方才捂耳朵时连同飘带也一起捂了进去，硌的小姑娘不大舒服。
她正要松开手将飘带勾出来，又听见南岁小声补充：“还有……其实南岁听得见……”
宋静惜：：“…………”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方才似乎并没有过激发言，不至于教坏小姑娘。
于是宋静惜便淡定的松开了手，牵着她便要走：“那我们走吧，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你们说走就走，将我当什么了？！”
李娇娇见她们说走便真要走，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李小姐，这是宋府的别院。”溶月见她神情不对，便温和的开了口。
她落在宋静惜二人身后半步距离：“我们小姐与小郡主自然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您还是不大能够在这里做主的。”她的语气温和，人却不动声色的戒备起来。
“什么郡——”李娇娇张口就凶溶月，话到一半又瞬间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岁。
当今皇上只有一个妹妹，而能被称为郡主的也只有——李娇娇几乎脱口而出：“她不是死了么？！”
话一出口，空气之中寂静了一两秒，气氛便在瞬间变得有些许微妙。
溶月顿住了脚步，面上仍是温温和和的，语气却冷了下来：“李小姐，祸从口出。”
走在她身侧的淡风则是直接沉下脸色，冷冰冰的瞪着李娇娇。
宋静惜下意识看向南岁，见小团子一声不吭的，只是垂着个脑袋，看起来怪可怜的。
捏了捏手中的小爪子，宋静惜道：“你若是不会说话的话，这张嘴不要也罢。”
这话语之中的威胁意味甚重，李娇娇竟然被她唬的顿在了原地。
她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就要走，脑海中思绪慌乱无比。
——若是南岁真的是长公主的女儿，那她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
“等等！”李娇娇猛然出声，往前奔了几步，拦在了她们面前，“你们唬我是不是！？”
宋静惜冷淡的瞧着她，闻言眼底浮出了几分嘲讽的笑意，小姑娘则是眨巴了一下眼睛。
李娇娇看看宋静惜，又看看南岁：“……我怎么不知晓长公主的女儿回来了，她都、都丢了那么久了，早就——慕子寒哥哥上次也没有告诉我，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们肯定在唬我！！”
“莫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怕是你们哪里找来的冒牌货——”
溶月蹙起了眉头：“李小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们郡主。”
她转头看了眼宋静惜，后者微微颔首，漫不经心道：“那就，交给阿娘处置罢。”
“婢子知道了，”溶月温温柔柔的点了点头，客气道，“那李小姐是自己走——”
她略微加强了那个“请”字：“还是婢子请你走。”
二人的神情模样实在是不像是开玩笑，李娇娇一时慌了神，头皮发麻的往后退。
“谁、谁要跟你们走了！你们说的话我都不信！你、你别过来！拦住她们！！”
眼看溶月跟淡风说动就动，李娇娇慌慌张张的便下了吩咐：“快！你们都是死人啊！”
众多婢子一拥而上，将过来的二人迅速围住，也有一部分人往宋静惜那头过去。
“拦下她们！”

第一百二十章：打架
身后凌厉掌风袭来时，宋静惜头都没回，伸手揽起南岁往侧轻轻闪开。
那冷冰冰的丫鬟抓了个空，诧异的视线落在了宋静惜的身上。
不待丫鬟二次发作，溶月极快的挡在了宋静惜面前，温声道：“原来也是个练家子。”
她的视线冷淡的扫过人群之后的李娇娇：“只是不知道李小姐有这样大的本事，堂而皇之的带着人在宋府对我家小郡主和大小姐动手，可担得起长公主的责问。”
李娇娇脸色苍白，张了张嘴，说的却是：“就那么几个人，你们怎的动作这样慢！”
宋府的两位小姐都不大喜欢带着一堆人走来走去，身边加起来也就四个丫鬟。
其中宋静惜的丫鬟，疏风与蒲雾还不会武功，正胆战心惊的站在宋静惜身侧。
南岁的双脚悬空，宋静惜的两只胳膊从她的腋下环住，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闻见李娇娇的话语，宋静惜挑了挑眉头，眉间透出了几分不耐烦。
随手拍了拍南岁的脑袋，宋静惜将她往身后一放，跟蒲雾疏风带在一处，自己往前一跨：“就那么点人也能打的你满地找牙啊李娇娇，你那个聪明的大哥没有教过你，不要小看人么。”
南岁见宋静惜一步加入了战场，不由得着急的就要往前走：“姐姐——”
“小郡主！”疏风手疾眼快的拉住南岁，将小姑娘稳稳地绑在自己身侧，脸上勉强勾出一个笑来，“小姐、小姐她是练过的，小郡主只管待在这里，婢子、婢子肯定会保护好您的。”
一旁的蒲雾吓得脸色苍白，闻言多看了一眼疏风，立马道：“婢子豁出命来也会保护好郡主的！”
南岁压根没有听见二人说话，只是担心的望着在人群之中的宋静惜：“可是、可是姐姐……”
“我们去找阿娘吧，”小姑娘忽而回头，抓着疏风的手着急道，“她、她怕阿娘的。”
思及方才李娇娇所说的话，南岁笃定道：“她只管欺负南岁跟姐姐，阿娘来了她肯定就不敢了。”
闻言，疏风点了点头，正要抱起南岁，刚刚做了个伸手的动作，蒲雾便先下了手。
她一把将背对着她的小姑娘抱了起来，假装没有瞧见疏风微怔的神情：“那我们快走吧！”
疏风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多想，连忙点了点头。
三人正要偷偷摸摸的从旁边绕过去，视线一直放在南岁身上的李娇娇便发现了。
“拦住她们！！不许她们走！把她……把那个小姑娘给我抓过来！！”
蒲雾才跑出去两步，便瞧见一个凶神恶煞的丫鬟跳到了自己面前。
她原本就慌张，被那么一唬，吓得连连后退，连手中抱着小姑娘的劲儿都松了一些，若是南岁反应的快，一把抱住了她的脖子，只怕此刻就要跌在地上，疼的屁股都摔疼了。
南岁露出吃惊地神情，紧张道：“别、别退啦！后面是池塘！”
几乎已经退到池塘边的蒲雾猛然回过神，往后看了一眼，吓得急匆匆的往前又走了两步。
南岁缩在她怀里，茫茫然的看了一眼这个六神无主的姐姐，提议道：“要、要不南岁自己——”
她总觉得这个姐姐好像被吓坏了，连路都不敢走，抱得南岁毫无安全感。
小姑娘在心底估算了一下，总觉得自己下来，仗着人小说不定还能跑掉去找阿娘呢。
不等她说完，蒲雾像是骤然回过神，连忙道：“婢、婢子不怕！婢子会保护好小姐……小郡主的！”说罢，她就像是为了补救一般，朝着南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南岁张了张嘴，眼底透出了几分迷茫，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古怪。
那头的淡风溶月已经轻飘飘的闪了过来，又重新将三人护在身后：“莫要继续放肆！”
“日后遇到这种蛮横之人，我教你如何快些脱身。”宋静惜从人群之中脱身，淡定的落在了蒲雾身边，却是转头看向了眼巴巴瞧着她的南岁，耐心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说罢，她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淡风溶月二人，后者顿时会意过来。
三人在同时往李娇娇那头靠拢，吓得她往后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快、快抓住她们啊！！”
人群又匆匆忙忙的往李娇娇那头移动，重新将宋静惜等人包围在圈中。
眼见没有人注意这头，蒲雾抱紧了南岁，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正在专心望着宋静惜的疏风。
蒲雾往后退了两步，趁着没人注意便要抱着南岁溜走，然她刚刚转身，便被察觉出行动。
身手不错的丫鬟一边保护李娇娇，一边打出一颗石子，遥遥的击中了蒲雾的小腿。
她顿时惊叫了一声，往前扑倒的同时一把将南岁丢了出去——幸得小姑娘早就牢牢地抱着她的脖子，被人往前一甩时立刻收紧了自己的手。
“小郡主！蒲雾！”
疏风惊叫一声，伸手便要去捞二人，奈何距离不够，眼睁睁的瞧着蒲雾将南岁压在了身下。
她连忙奔过去，还没来得及将蒲雾扒拉开，埋在衣衫下的小奶音闷声开口了。
“快、快去找阿娘！要跑快一些，阿娘在祖父的书房！找不到阿娘找哥哥也行的！”
疏风张了张嘴，见那头因为丫鬟的出手而再度陷入纷乱，咬咬牙便往前奔去。
“……李娇娇，你一会儿知道自己要怎么死么？”宋静惜被夹在人群之中，抬起头看了过去。
她纵然有上一世的记忆，可这幅小孩子的身体压根负担不起她的精力。
只是拦了那么片刻，她到底还是觉得比淡风二人吃力：“来年我会记得给你上香的。”
宋静惜有几分吃力，那头的人手便能够分出部分来抓南岁。
蒲雾才费力的坐起来，回头见这个阵仗，脸色一白，立刻又将南岁扑倒，将她护在自己身下，大喊道：“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这般欺辱小郡主与小姐，你们、你们——”
“把她给我拉开！！”

第一百二十一章：安慰
李娇娇高声暴怒，索性也不再害怕：“把那个丫头片子给我拉出来！！”
随着她这句话一出口，原本要抓她的三人动作齐齐的一泄。
见她们转头便要过去，李娇娇心下松了口气，又再度往后退开两步。
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李娇娇深知决不能让长公主跟慕子寒知晓此间缘由。、无论那个小丫头是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她既然已经在府中跟宋静惜起了争执，那这件事情要么逼着宋静惜跟那个小姑娘瞒下去，要么就干脆将她们绑起来，运到外头，藏起来。
李娇娇的神情藏着几分犹豫，袖子下头的手在微微发抖。
……没事的，只要、只要跟大哥说了，大哥就一定能够帮她解决的。
蒲雾将南岁压在身下，试图不让那几个丫鬟将她拉起来：“你们、你们滚开——”
然而她没什么武艺，顶不住几个人的拉扯，硬生生的被拉扯了起来。
小姑娘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眸，在蒲雾被拉起来的瞬间就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跑开。
那头的淡风跟溶月已经护着宋静惜突破重围，朝着蒲雾这边而来。
小团子瘦瘦小小的一只，说跑就跑，半点都不马虎。
那几个丫鬟愣了愣，这才丢下蒲雾大步追了上去：“站住！！”
“笨蛋才站住！！”小姑娘奶凶奶凶的大声喊了一句，瞅见几人都要过来围她，又见那头的宋静惜三人被缠住了去路，眼睛转了一圈，当机立断转头一脚踩到了水洼里头，溅得众人一身。
趁着众人呆愣的一瞬间，小姑娘从包围圈的缝隙中灵活的钻了出去。
淡风跟溶月拦住了几个练家子的丫鬟，方便宋静惜脱身——宋静惜往前跨了两步，稳稳当当的将扑过来的小姑娘抱在怀里，看向了又要围过来的丫鬟。
小少女的视线冷冰冰的，与她的年纪全然不符合，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宋静惜往侧一跨，双腿便没入了台阶旁的水池中。
她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吃力地往上提了提，冷静的瞥了一眼李娇娇，弯唇轻轻笑了一声。
“让我想想……李娇娇，你该不会以为你今日能够顺顺利利的将我们给掳出去，然后挑个地方关起来，关到我阿娘忘了这件事吧？”宋静惜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嘲讽，仿佛在看傻子一般。
不待李娇娇说话，宋静惜又笑了一声：“我知晓你一向不聪明，但是你也未免蠢过头了吧。”
“你说我要是往水里那么一跳，对我阿娘来说，是我自己掉下去的，还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呢？”
李娇娇僵硬在岸上，后知后觉的发现宋静惜那头还少了个丫鬟，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众人停止了打斗，默不作声的望向两方的主子，或是不安，或是戒备。
唯有南岁趴在宋静惜的肩头，搂着她的肩膀，想着方才。
方才她扑进宋静惜怀中时，欢喜的告诉她疏风已经去找阿娘了时，接住她的姑娘露出的笑弧。
就像是……突然放下了心一样，秀眉轻轻挑了起来，隐隐有几分哥哥的模样。
“……宋静惜，我不想为难你们的，是、是你们先为难我的……”
她干巴巴的解释：“只要、只要你们不去长公主跟慕子寒哥哥面前多嘴——”
“不许你那么喊哥哥！”小姑娘从宋静惜怀中偏过头，气鼓鼓的看向李娇娇。
李娇娇下意识的便要凶她，对上了宋静惜冷冰冰的视线，又卡了卡，索性无视了南岁：“……你终究是个养女，莫要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我日后不再与你过不去就是——”
“什么养女不养女的！”小团子超大声的打断了李娇娇，小奶音继续凶她，“是南岁的姐姐！”
“姐姐姓宋，跟南岁跟哥哥都是一个姓，是阿娘的孩子，不许你胡说八道！！”
单手搂着宋静惜脖子的小姑娘挥舞着另一只手，朝着李娇娇龇牙咧嘴的。
就像是一只护着幼崽的老母鸡，时时刻刻准备要啄人一样。
宋静惜身子微微有几分僵硬，搂着南岁的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不自觉偏过头去，努力道：“你不需要跟她说那么多……”
“姐姐你好笨，这叫做拖延时间。”小团子凑在她耳畔跟她说话，呼出的气还带着甜糯的绿豆糕的气息，“哥哥同南岁说了的，若是出了事情，只管同人说好多好多的话，他就会马上来啦。”
小团子搂着她的肩膀，就像是安慰她一样，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软软糯糯的亲吻，还带着幼崽湿乎乎的口水。
宋静惜震惊无比，几乎有些狼狈的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被小团子吓坏了一般。
她到底记着这里是池塘，没有松手将人丢进水里去。
然而这一退，便从高台阶一步退到了低台阶。
“扑通”一声的站定，水便淹没了她的腰肢跟南岁的小腿。
宋静惜慌慌张张的将南岁往上一拖，又迅速站了回去：“你……”
那头的李娇娇听不见二人的嘀嘀咕咕，早就被宋静惜的行为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你若是自己淹死了，那不能怪我的！！”
她语无伦次的说了许多，然而宋静惜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宋静惜正在同满脸无辜的南岁对视：“……你为什么那么亲我，你、你想干什么。”
小团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细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密密的阴影：“安慰姐姐，姐姐不要害怕。”
她伸手摸了摸宋静惜的脑袋，就跟顺毛一般：“哥哥跟阿娘马上就会来的，姐姐别怕。”
自从神仙小哥哥让她摸头之后，小姑娘就觉得摸头是件非常好的事情。
“她欺负你了，南岁会告诉阿娘的，阿娘也会保护姐姐的。”
宋静惜怔怔的看着南岁，只觉得方才被南岁亲过的地方就像是被一片羽毛拂过一般。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总有几分痒痒的感觉，惹得她方寸大乱。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心结
长公主的声音压着怒意与慌张，由远及近，在园中响了起来。
将李娇娇吓得脸色白成一张素纸，站立不稳的往后跌跌撞撞了两步。
“阿娘！”小团子惊喜欢快的声音仿佛当头一棒，将李娇娇钉死在案板上。
向来端庄的长公主顾不上一旁的李娇娇，着急的便朝着池边奔了过去。
“南岁，阿静，你们不要站在那么、那么危险的地方，快些——”
早在长公主出现的那一刻，宋静惜就松了口气，抱着小姑娘便抬脚利落的走了上来。
她素白的下裙吸满了水，从池塘大步跨上岸，哗啦啦的便带出来了一大片水渍。
察觉出长公主异样的担心跟慌张，宋静惜默不作声的将小团子递给了长公主。
伸手将南岁搂在怀中，长公主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微微有些许安稳。
自从上次南岁落水险些丢了命，长公主对于水跟女儿连在一起的事情就格外敏感。
“没事的，南岁没事的，有姐姐保护南岁呢，姐姐一直在保护南岁呢。”小短手拍了拍长公主的肩膀，南岁的语气格外欢快，“南岁可聪明啦，知道阿娘一定会来救南岁跟姐姐的。”
长公主抱了会儿女儿，便稍加安定了下来。
此刻闻见南岁的话语，她转头去看宋静惜，担忧的伸手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让阿娘看看……”
纵观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宋静惜其实一直没有跟长公主有多亲昵。
长公主日日思念南岁，虽然会关心她，可是却很少跟她有真正母女相处的温情时刻。
女子温热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隐隐有几分南岁方才亲她的无措感拂过心头。
尤其是南岁还在旁边补充：“对对对，阿娘，就是这里，刚刚她们照着姐姐的脸打呢，南岁都看见了——这里也是，你看你看，隔着衣服都把姐姐的手给拧红了，她们好凶呀。”
宋静惜的身子有些僵硬，跟个木头人一般任由长公主在南岁的补充下查看她的伤口。
其实刚刚对打的时候她并没有吃什么亏，但是大人跟孩子的力量悬殊，才显得她仿佛被欺负一般。
“不痛不痛，姐姐不痛，南岁给你呼一呼，呼一呼就不疼啦。”
小姑娘捧着她发红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眼眶微微发红。
她抬起头来看宋静惜，仿佛挨打的人是她一般：“姐姐不痛，南岁吹吹”
要不是她那么没用，也就不用姐姐来保护她了……她好没用呀。
小团子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宋静惜愣愣的看了她好半天，才缓缓地伸出手，有些迟疑的落在了她的脑袋上，小姑娘没有排斥，反倒是亲昵的蹭了蹭，于是一下，又一下的。
轻轻的摸了摸南岁的脑袋，宋静惜低声哄她：“没事，我不痛的，只是红了，一点都不疼的。”
小姑娘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她：“骗人，南岁挨过打的，红了就可疼可疼了。”
“都是南岁那么没用……呜对不起姐姐……”
刘氏一棍子下来，莫要说红，片刻后就该乌青乌青的一大片，怎么可能不疼。
慕子寒说过的话语一点点的挤进了宋静惜的脑海之中，宋静惜同南岁对视片刻，酸涩感一点点的盈满了她的心头，一贯冷静的小少女缓缓地红了眼眶，缓缓伸手将南岁抱在怀里，哽咽了一声。
“没事，没事，只是疼一下下，马上就不疼了，真的。”
——慕子寒讲得，她什么都懂，她什么都明白的。
——上一世的宋皎是宋皎，这一世的什么都不懂的南岁不该被牵连。
——可她始终无法释怀，原来她从头到尾想要的……一直只是她的一声“对不起”。
宋静惜的情绪在短短片刻翻江倒海，几乎有了翻天覆地的起伏。
围观的众人不能够明白她的心路历程，可是却在一瞬间也能隐约感觉到宋静惜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却又隐隐说不出来，唯有长公主温柔的凝视着抱头哽咽的这对姐妹，伸手将她们一起抱在怀里。
想起慕子寒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长公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引得怀中两个小姑娘齐齐的抬起头来看她：“阿娘，南岁是、是不是哭的太难看啦？”
俯身在南岁脸蛋上亲了一口，长公主又亲了一口宋静惜，笑吟吟的摇了摇头。
“阿娘只是在想，阿娘的运气真好，两个女儿一个又乖又可爱，一个又听话又漂亮。”
此刻姗姗赶来的慕子寒：“……”
哦懂了，他果然是捡来的吧，他阿娘一直只有女儿，哪来的儿子啊。
“宋、慕子寒哥哥！”视线落在了慕子寒身上，不知所措的李娇娇仿佛在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一天被亲了两次的宋静惜则是有几分不知所措，却也少了几分僵硬与不安。
骤然闻见李娇娇的声音，宋静惜的身子一僵，故作不在意的瞥了一眼慕子寒。
……对上了小少年带着几分揶揄的视线，又旋即转变成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若宋静惜只是个小姑娘，说不准便也朝着他笑了笑，可惜皮下是个成熟的大人灵魂。
是以她装聋作哑假装没有瞧见慕子寒，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一脸冷静的拍了拍南岁的后背，温柔了声音去哄妹妹：“不妨事的，我现下已经不疼了，你瞧，回去擦擦药就好了。”
小姑娘扒着她的袖子，于是宋静惜就着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见两个女儿都稳住了情绪，长公主心头也安稳了一些，这才专心打量起来二人。
南岁出门前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衣裙，此刻那裙子小腿以下都湿了，一只脚还满是脏污的泥巴，裙摆上也溅了不少灰色的泥点，她的头发有些乱，尤其是后背的位置还被石子划破了痕迹。
宋静惜身上红了不少地方，头发格外凌乱，尤其是手腕处被划破了一个小口子。
她半个身子被水浸湿，此刻水就沿着她的裙摆一滴滴的滴在脚下。
长公主的神情缓缓地沉了下来，转头去瞧不远处的李娇娇。
“所以，你对我的两个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呢。”
端庄华贵的女子沉下了脸色，语气冰冷，不怒自威。

第一百二十三章：阿娘
自从南岁的那一句“阿娘”，以及长公主的态度就已经完全说明事实。
李娇娇整个脑子空白一片，喃喃道：“是、是宋静惜先——”
“阿娘，她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还要把我们都关起来！”
——关起来是宋静惜猜的，但是南岁觉得觉得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小团子打断了李娇娇的话语，抓着长公主的衣裳便开始告状：“她还欺负姐姐！”
“她说上次姐姐落水就是她推的，可是阿娘你们都没有给姐姐做主，她就继续欺负姐姐！”
伸手将告状的小团子捞了回来，宋静惜无比镇定的解释道。
“阿娘那个时候不舒服……我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便没有说，其实没什么要紧的。”
那个时候落了水，她就把事情都给想起来了，然而这具身子实在是过于体弱，她昏昏沉沉病了两天，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等到她好不容易接受事实，人已经跟着来崇安山休养了。
南岁抬起望了一眼宋静惜，气鼓鼓的：“才不是呢——她说姐姐是养女，不会——唔——”
眼疾手快的迅速捂住南岁的嘴巴，宋静惜平静道：“她说着玩呢，我不在意的。”
南岁气鼓鼓的在宋静惜的手上吹气，眼神指控她：才没有说着玩呢，姐姐可在意可在意了。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偏生鼓起脸颊时，眼睛便瞪的圆溜溜的。
宋静惜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背，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语气轻松道：“反正……反正她说的也是事实，总归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只是可怜了南岁……李娇娇非要说她是冒牌货。”
小姑娘还能跟宋静惜养成默契，就算姐姐眨巴眨巴眼睛，她也没有看懂。
所以她也跟着眨巴眨巴眼睛。
长公主听得怒意积满心头，冷声道：“南岁身份未曾昭告天下，不代表这就是假的。”
“往日我见你总以为你是个温和之人，却不想你在背地里这般欺负我女儿……李家，好得很啊。”
纵然长公主平日里对待李娇娇有几分好脸色，那也是建立在以为她果然心善的基础上。
一旦牵扯到了南岁身上，什么往日情分自然不可能再存在的。
李娇娇嘴唇微动，还想要再解释些什么，一旁的慕子寒淡定走上前：“阿娘。”
瞧见慕子寒上前，李娇娇的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满怀期望的望着慕子寒。
少年却没有看她，只是淡定道：“上次我同南岁去翡玉阁，不小心撞碎了李家小姐的东西，李家小姐不依不饶的，可旁人都说是她故意撞上南岁的……我想着您平日里似乎很是喜欢她。”
话说到这里，慕子寒便顿住了话语，含笑瞧着长公主。
长公主道：“怎么此事不早告诉我，让你带着南岁出去你还让南岁受了委屈？”
想要钉死李娇娇的慕子寒：“…………”
长公主嫌弃的看了一眼慕子寒，转头看了一眼南岁，压下心底的怒意。
“把人都押到正厅去，”长公主缓下语气，去摸了摸南岁的脑袋，“南岁，你同姐姐下去好好地洗个澡，将衣服给换了……阿娘有些事情要处理，若是害怕就让人来寻阿娘知晓么。”
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乖乖的点了点头。
慕子寒也故意伸手将南岁脑袋上的小揪揪揉乱，含笑道：“我去找祖父，谈谈寻马驹的事情。”
小姑娘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李维带着李娇娇过来是为了探一探长公主的态度，瞧瞧慕子寒有无泄密。
奈何长公主有事在身，不能够立刻来见，于是李维等人便在厅内等了会儿。
李随之与李娇娇各自晃荡了出去，李维也不着急，只是慢吞吞的等着。
然后就等到了沉着面色，将李娇娇一干人绑了起来压过来的长公主。
“大哥！”瞧见李维时，李娇娇仿佛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哽咽着喊了她一声，便被押着她的人将她往下一摁，踉跄着跪了下去，呜呜哭了两声，只觉得丢脸又难堪，“大哥救救我……”
李维迅速站了起来，望向了长公主：“……长公主，不知——”
“李家小姐冒犯了我家两位小姐。”淡风随着众人一道来，客客气气的打断了李维。
“不单单如此，听闻上一次我家大小姐落水，还是李家小姐所为，此事倒是瞒的紧。”
淡风朝着李维行了行礼，该有的礼数到底还是做足了面子：“不知李大公子……知不知情呢。”
“此事——”
“此事是我妹妹亲耳听见，”慕子寒截断李维的话语，淡定补充道，“不是阿静，是我五岁的小妹妹，她一个小孩子总是不会说谎的，哦……还有你家那么多仆人的，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长公主冷眼瞧着李娇娇哭，神情漠然：“受到欺负的是我的女儿，你哭什么。”
不待李娇娇说话，她又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李维：“李家除了你们，可还来了别的？”
这就是要问罪……李家的意思了。
李维的思绪有些混乱，不明白怎么一瞬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哭的小声的李娇娇：“……长辈们都在京中，是我带着几个弟弟妹妹……”
话都没有说完，长公主便冷淡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那今日之事便修书一封吧。”
“李娇娇我会处置，李家也须得给我一个交代，”长公主微微一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瞧在子晃的面子，李娇娇的命我不会动，剩下的你只需要如实向你们父母禀告就是，就说——”
长公主微微侧了侧脑袋，手指微屈，指骨叩打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的，敲得李娇娇止住了哭泣，一声也不敢出，却也不敢抬头。
“本宫不喜欢仗势欺人，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到了本宫的头上。”
“还妄想动本宫的女儿，那本宫自然也不介意重新清洗一遍朝堂。”
长公主的声音冷淡无比，藏着几分如剑刃般的迫力。
“李家……似乎有些拎不起自己的位置了，需要本宫来帮帮忙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谈论
褪去衣服之后，才发现小姑娘脊背上青了一小块。
溶月的指腹蘸了药，小心翼翼的给南岁上药，担忧道：“小郡主，若是疼就出声。”
小姑娘趴在床榻上，脑袋搭在软软的枕头上：“南岁没事情的呀，姐姐你疼不疼呀？”
坐在镜子前的宋静惜将头发挽了起来，透过镜子看向眼巴巴瞧着她的小姑娘，随口答道。
“只是一些轻伤，我不疼的，你若是疼不要忍着。”
南岁歪着脑袋，看宋静惜挽发的动作格外灵活，随随便便那么一簪，头发便整整齐齐的。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声道：“南岁也想跟姐姐梳一样的头发。”
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有擦干，此刻软软的散在肩头，水渍一点点的浸湿了毛巾。
宋静惜随手取了枚发簪，起身走到床榻边，将要坐起来的小姑娘摁下去，将发簪别在了她搭在毛巾上的发尾，哄着她玩：“干了就可以簪起来了，喏，同我的一般，一人一个权当一样了。”
特别好哄的小姑娘摸了摸发簪，弯眸笑了起来：“那——”
嘴巴才刚刚张开，一颗糖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小姑娘鼓起了一边的腮帮子，睁大眼睛看了过来。
“我出去瞧瞧，你乖乖上完药把头发擦干了再往外跑。”宋静惜拍了拍衣裳。
安抚性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宋静惜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南岁。
“听说你老是端着果子上床，不许在我的床上干这种事儿。”
南岁露出吃惊色：糟了，哥哥出卖她了！
******慕子寒正在外头的亭台间，闻见身后的脚步声时便回了头。
瞧见来人，他挑了挑眉头，眼底仍旧带着几分揶揄：“南岁是不是特别好哄？”
没有理会他语气之中的笑意，宋静惜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如何。”
听着似乎问的没头没脑，慕子寒却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淡定道：“你觉得呢。”
他在宋静惜对面坐下，看了一眼不远处守着的丫鬟们，指腹蘸取茶水在桌面写了个李字。
“李家该是翻不出什么风浪了，”慕子寒垂眸瞧着那个字，眼底带着清淡的笑意，“有意思，上一世顺风顺水，新帝继位后几乎算的上是权势倾天的李家……竟然在此刻就要开始落败了。”
宋静惜轻轻挑了挑秀眉，不动声色的瞧着他，并未接话。
“李娇娇被阿娘杖责了七十五，教李维带了回去，等过些时日要李家上门道歉。”
原本也没指望宋静惜搭话的慕子寒继续道：“李娇娇这一步棋算是废掉了，李家……魏国公年事已大，今日一事怕是便要亲自管家了，这一任家主实在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没什么意思。”
想起李家，宋静惜也蹙了蹙眉头，旋即又抚平眉眼。
她淡定的端起茶杯，漫不经心道：“总归你是甩掉了李娇娇这个包袱，不必再结亲就是了。”
——她看过去的眸色之中也藏着几分揶揄。
慕子寒知晓她的性子，也懒得理会她，只道：“李大人在朝中中规中矩的，一直寻不着什么大错，加上父辈们的功劳，舅舅一直不能动李家，得知李娇娇受阿娘青睐，只怕是急得要死。”
“李娇娇这般动你跟南岁，此事必然要严惩……只怕南岁的身份要瞒不住了。”
提起这一事，他便懒洋洋的笑了一声：“倒也无所谓，李家一动，舅舅便也没什么顾忌了。”
“李家一塌，朝中势力想来要重新划分了。”
说到此处，慕子寒顿了顿，视线落在了宋静惜身上：“韩家，李家，接下来……”
“——是盛家。”
话一出口，宋静惜原本放下茶杯的手似是不经意一抖，那杯子被放在了石桌边缘。
青瓷茶杯擦过指腹，跌落在地，碎了一地。
慕子寒顿了顿，便也没有继续开口说话，只是垂眸不再看宋静惜。
好半晌，才听见宋静惜冷静的声音：“我知道，盛家上一世勾结李家，毁我宋家，该死。”
“只是……”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像是即刻间便会被风吹散一般，“他能留给我来杀么？”
明明没有点名，可是说的是谁，他们二人却心知肚明。
慕子寒点头应允：“自然可以，事成之后，我将他交给你就是，”顿了顿，他又看向宋静惜，“我将南岁接回来之后，又见过你，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不知晓你是否考虑过这个问题。”
宋静惜抬起头看向慕子寒，少年面色如水，眸色却微微沉了下来。
“阿娘也好，舅舅也好——他们都是没什么异常的，包括南岁原本也没有什么记忆。”
“但是你重生一世，我也重生一世，而那和尚那日谁都不曾注意，偏偏注意到了南岁。”
慕子寒轻声道：“你觉得有无可能，重生之人并不只是我们二人？”
“——还有其他上一世，也恨南岁恨之入骨的人呢。”
话一出口，宋静惜顿时沉默下来，眼底难得浮出了几分严肃：“你可曾去探过消息。”
“邓家的小公子远在边关，我的人还不能伸那么长的线，至于其他人……”慕子寒的眼底透出了几分无可奈何，伸手摊开，面上的神情便有几分疲惫，“原也同他们不熟，此刻也不知晓人在哪里。”
宋静惜同他一起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道：“那——”
“林尽染呢？”提起这个名字，宋静惜不由得蹙了蹙眉头，“那个人的消息，你可查过。”
提起这个名字，慕子寒也蹙了蹙眉头，眼底泛出了几分不悦与阴霾。
“……说来也奇怪，他人虽然在大幽，可是消息密不透风的，却是半点踪迹都查不到。”
想起对方冷戾乖张的性格，慕子寒摁了摁额角：“我最是怕他也有上一世的记忆。”
“我不希望南岁同他有半分牵扯，更不要谈同上一世一般嫁给他为妻了。”
少年冷静的下了定论。
“他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