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晚心头一颤:“莫非……父皇没有放弃我?”
红棘卫散开,一个高大的马匹上跳下来一个身着明黄蟒袍的俊朗年轻男子。
正是太子沈云逞!
沈惊晚哽咽着,冲着太子盈盈一拜:“罪女沈惊晚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心疼得扶起沈惊晚,将她搂入怀中:“说什么傻话,你不是罪女,依旧是大豫最尊贵的平锖公主!”
“跟哥哥走,父皇还等着我接你回家。”
“哥……”
沈惊晚终于有勇气抱紧熟悉的怀抱。
被狠心杖责,她没有哭。
被污蔑,她也忍住了眼泪。
甚至在秦厌辞的绝情冷漠中,她依旧没有落下一滴泪,挺直腰杆走出廷阳关。
但此刻,她再也止不住泪:“我错了……我愧对你和父皇的教导……”
太子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心疼又生气:“别哭,皇兄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沈惊晚却擦掉眼泪,摇摇头:“哥,我已经跟秦厌辞斩断关系。”
“当初是我一意孤行,造成了如今的后果。从此他当他的大将军,我当我的大豫公主,我不想再纠缠过去……”
“那便依你。”太子纵然愠怒,但却最尊重小妹。
……
很快,沈惊晚跟着太子,赶往京都。
而就在他们前脚回到京都,几天后,秦厌辞一家也因为圣旨召唤来了京都。
方氏和方漱玉喜好豪奢,上京之后,很是高调。
沈惊晚虽然没有去关注他们,可麻烦却找上门来。
这天,她正受京都魏侯邀请来梨园看戏,不料才坐下不久,屋外就一阵喧闹——
“方小姐!这雅间内已经有贵客,你不能用!”
“让开!我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我夫君是被圣旨特招来京,备受皇恩,一个小小梨园的雅间,我凭什么不能用?!”
沈惊晚一下听出方漱玉的声音。
还没等她细想,厢门突然被推开,接着方漱玉直接闯了进来——
“沈惊晚?!”
方漱玉惊疑扫过沈惊晚精致的面容,落在她金丝潋滟的华丽衣裳上,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我还以为是这里面坐着多尊贵的人呢,原来是个没人要的贱人!”
说话间,方漱玉走到沈惊晚面前,恶意揣测:“你是巴上了什么男人,才从廷阳关来到京都?你故意跑这,不会还想死皮赖脸的缠着我表哥吧?”
沈惊晚见她送上门来,直接抬手甩过去——
啪!
“贱人骂谁呢?”
方漱玉被打得尖叫:“沈惊晚,你竟敢打我!”
她抬手要冲上去,却被沈惊晚抓住手腕。
恰好摸到脉搏,沈惊晚眉头一皱,平脉,方漱玉装孕?
下一瞬——
啪的一声巨响,沈惊晚又冷眼甩下一巴掌,这一掌用了巨大的力量,方漱玉直接被扇倒在地!
“上一巴掌,是你不尊,这一巴掌,是还你上次下黑手推我。”
沈惊晚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方漱玉,属于公主的威压散开,吓得方漱玉大气不还敢出。
方漱玉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捂住红肿的脸站起身,哆嗦着退向门口:“你……你别得意!我会告诉表哥,他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说完,就兔子一般飞快逃走。
这么闹了一番,沈惊晚看戏的心情都没了。
她戴上帷帽离开。
京都认识她的人很多,她不想惹人注意,特地拐到僻静的偏门离开。
二就在她踏出梨园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拽住她!
接着,一脸冷酷的秦厌辞出现在她面前:“沈惊晚,果然是你!”
四下寂静,沈惊晚没料到自己都戴了帷帽,秦厌辞还能认出她。
但她无意纠缠。
“放手。”
沈惊晚挣扎,可秦厌辞不但不放,反而更加靠近她:“你刚才打了漱玉?她肚子的孩子要是有个意外,你担当得起?”
一个假肚子,要什么担待?
秦厌辞行兵打仗战无不胜,怎么到了后宅,却被区区方漱玉骗的团团转?
沈惊晚一时不知道,他们之间谁更可笑。
她压下情绪:“秦将军要是担心儿子,这京都有大把的大夫供你选择,找我可没用。”
就在沈惊晚要脱身之际,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沈惊晚!你居然敢谋害我的金孙?!”
沈惊晚看去,只见方氏自树荫后奔来,满脸刻薄。
“贱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缠着我儿子!遮什么脸,让大家看看你这个贱女人是什么嘴脸!”
“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我儿贵为将军,你这低等医女也配肖想?”
沈惊晚刚退开两步,跟在方氏身后的方漱玉就虚弱倒进秦厌辞怀里,苍白着脸喊:“表哥,我肚子好疼……”
秦厌辞忙扶住方漱玉,一时不再纠缠沈惊晚。
方氏一听肚子疼,刻薄的脸更加蛮横,直指着沈惊晚叫骂:“都是你个下贱胚子造孽,惹得漱玉动了胎气!立刻给我跪下来道歉!”
沈惊晚静静看着方漱玉表演,不紧不慢甩出一句:“行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现在就去请大夫,若是大夫真说动了胎气,我就道歉。”
此话一出,方漱玉心里一阵心虚。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哭诉道:“表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沈姐姐爱你入魔,是我就不该凑上前讨打……”
“……我们回府吧,以后我再也不来梨园看戏就是。”
秦厌辞微微拧眉,冷眼睨向沈惊晚:“道歉!”
“对!下跪道歉!”方氏补充。
她摆出一贯的高等姿态,想着厌辞一发话,沈惊晚一定会和以往三年一样,马上认错求饶。
等会儿,她一定要先扇她十个耳光,为金孙报仇!
不料,沈惊晚却低笑一声:“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要我下跪?你们配吗?”
方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干枯的手指颤抖指着她:“你你你……”
“沈惊晚!”秦厌辞也真的怒了,凝重地看着她,“你应该明白我的脾性,本将军最后问你一次,认不认错!”
沈惊晚明白,他每一次单独直呼她的大名时,表示他非常生气。
若是从前,她早就抛下骄傲讨好他了。
可那个深爱秦厌辞的沈惊晚,已经死在了廷阳关。
她不会对他再言听计从。
她干脆转身,甩袖离开。
这一举动,彻底挑衅了秦厌辞的权威,他沉脸吩咐:“府卫听令!给我拿下沈惊晚!”
隐匿的将军府府卫刚要动手,不料,远处响起一道清朗的呵斥:“我看谁敢在我魏司烃的地盘上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