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入驻庆州府衙。
暂时安定下来,宋冷烟叫来医官处理手臂伤口。
谁知,来的竟是丁敏。
丁敏一脸内疚:“都是臣女的错,若不是臣女无用,川哥哥定会护住公主不让公主受伤。”
宋冷烟听着,难以掩饰自己的厌烦,淡淡打断她:“谁给你的胆子,来我面前找死?”
此话一出,丁敏浑身一颤,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丁敏没犹豫,猛然跪倒在地:“公主息怒,是臣女失言,还望公主恕罪!”
刚踏进门的秦陵川顿住,眼神瞬息冷了下去。
他看向宋冷烟:“这是怎么了?”
丁敏神色凄然:“川哥哥,是我说错了话,惹了公主不快……”
“是吗?”
秦陵川神色莫名:“既然是你的错,那便领罚吧。”
丁敏一窒,眼里划过不可置信,宋冷烟也有些诧异。
秦陵川下一句说的却是:“自今日起,你不可再出现于公主面前,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盯着宋冷烟:“这样处置,公主以为如何?”
这是处置?这分明是在护着丁敏不靠近自己。
宋冷烟嘴里发苦,却只涩声道:“依将军之言。”
秦陵川这才漠然的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去扶丁敏,动作轻柔至极。
宋冷烟只觉得眼中刺痛,在两人即将踏出房门时,她的声音响起:“今日是十五,驸马该来我房里了。”
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丁敏脸色瞬间苍白,秦陵川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公主,慎言。”
宋冷烟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驸马不要忘了。”
秦陵川半句话都不想与她多说,扶着丁敏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宋冷烟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宋冷烟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她也没等来秦陵川。
这是第一次,秦陵川没有赴她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他认为不用再听她的命令。
叹息一声,宋冷烟缓缓起身。
……
秦陵川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宋冷烟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宋冷烟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秦陵川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宋冷烟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秦陵川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宋冷烟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宋冷烟上前一步,轻轻靠进秦陵川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秦陵川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秦陵川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宋冷烟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宋冷烟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宋冷烟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秦陵川穿戴整齐时,宋冷烟突然叫住他:“陵川。”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宋冷烟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秦陵川眉心拧起,不知道宋冷烟又是什么心思?
他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宋冷烟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秦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听见宋冷烟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秦陵川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他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宋冷烟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铱驊
宋冷烟睁眼便瞧见玄清坐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玄清对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宋冷烟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宋冷烟随军出征,他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玄清攥紧佛珠:“宋冷烟,你快死了。”
宋冷烟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低沉:“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宋冷烟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玄清,中原可以没有长公主,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秦陵川正式率军出击。
宋冷烟留守庆城,临行前。
宋冷烟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秦陵川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宋冷烟静静的看着他,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