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踉跄后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
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过来，哄笑着。
“红发妹子又来季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算了吧！你配的上人家？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唐婉心一紧，像是一下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
她攥紧了拳，捡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狠狠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刚刚嘲讽她的几人瞬时变了脸，大骂着下车和唐婉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混乱，季言安也忍到了极限：“够了！”
听到他的声音，唐婉听一下子止住了手，眸中也掠过分无措。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看到季言安动了怒，又碍于他和父辈的交情，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伤痕的唐婉。
望着季言安铁青的脸，唐婉满眼局促：“小叔，对不起，我……”
“以后别再来了。”季言安打断她，每个字都带着决绝。
刹那间，唐婉只觉得心肺的痛苦翻了倍一样在四肢蔓延。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泛红的双眼噙着几许期盼：“小叔，我会努力变得配的上你的。”哪怕我只剩半年时间……
“不必。”季言安上了车，眸色如冰，“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第三章 最后一次
天色阴沉，唐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漫无目的的这一路，耳畔都是季言安那句“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一会儿，才转步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桌子。
唐婉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唐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眸光一亮。
但看到她脸的伤，心疼不已：“婉婉，你这是怎么了？”
唐婉傻傻一笑：“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唐奶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后轻抚着她的下巴：“瘦了。”
仅仅两字，便勾起了唐婉潜藏在心的所有悲伤。
也只有在这儿，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家人疼爱的孩子。
唐婉忍泪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喃喃问：“奶奶，我是不是很差劲？”
听了这话，唐奶奶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婉婉是最好最乖的孩子。”
她哄孩子似的拍着唐婉的后背：“你喜欢小季，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只要这个喜欢能让人变得开心就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温柔的话轻抚着唐婉刺痛的心，她抑着眼眶的酸涩点点头。
在唐奶奶这儿待了一上午后她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唐婉看见公交车站旁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目光微凝。
她想起自己曾在杂志上看到过季言安的择偶标准。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唐婉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傍晚。
下班的季言安刚走出事务所，突然被一抹唐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一身唐裙的唐婉局促地站着，双手忸怩地不知道该放哪儿。
她挤出个生硬的笑容：“我这样好看吗？”
季言安见她一头红发变成了黑长发，唐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简单的回应让唐婉的喜悦从心底浮上脸颊，她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努力的。”
见她举手投足间依然吊儿郎当，季言安抽出手：“禀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唐婉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唐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季言安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季言安，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因为她这一嗓子，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浑不在意，目光如炬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季言安却冷着脸回转来将人拽上车：“疯了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唐婉跌坐在座椅上，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
见状，季言安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唐婉忍痛抹去人中上的血，动作麻利的让人看不出她生了病。
她抬起略唐的脸，双眼澄澈：“我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叔，和我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季言安眼底划过失望：“你把日子混成这样就算了，连撒谎也越来也没分寸。”
闻言，唐婉心口一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路无言，车子在唐家门口停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唐婉攥紧了拳，没有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