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玻璃窗内摇晃的灯火映衬着一室旖旎的温柔。
宋婉浑身发软，纤细的身子陷进柔软的被褥中，漂亮乌黑的小鹿眼盈满了泪水，小脑袋被迫微微仰起。
男人炙热的吻重重落在她的唇上，两人气息相缠，吻得难舍难分。
女孩素白的小手无措的缠在他脖颈，越缠越紧。
......
宋婉从梦里惊醒，大汗淋漓。
窗外天蒙蒙亮，有风从半开的窗棂间拂过，轻轻吹散这一室的潮热。
呼吸和心跳紊乱的一塌糊涂，她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春梦了。
让她心慌意乱的是，每一次梦的对象，都是她姐姐的未婚夫，那个养了她七年的男人。
“浅浅，”房门被敲响，霍瑾时低沉有力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起来吃早餐。”
宋婉慌忙从床上爬起来，下床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她走进浴室洗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红唇潋滟，眸含春水，媚若三月的桃花，哪里像是刚睡醒，反而更像被男人狠狠疼爱过一场的样子，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浇在脸上，浇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身体不再那么热，她才狠狠舒了一口气。
走出房间，餐桌上摆放着她最爱吃的早餐，她走过去，对着坐在餐桌对面的男人乖巧的喊了一声，“姐夫。”霍瑾时点了点头，英俊的眉目间神色平静，过往的数年每天都是如此，他随手放下手里的医学杂志，“上午的神经外科定科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宋婉有些紧张，手心里是薄薄的一层细汗，她抿了抿唇，“还，还好......”
宋婉什么水平霍瑾时心里自然有数，他没有多问，只翻过一旁的牛奶杯，给她倒了杯牛奶，嗓音沉静，“尽你最大的努力就好，让你学医是你姐姐的心愿，神外的实习名额要求没那么严苛，我可以破例让你过，但接下来的实习态度要端正，如果毕业考和专业实习有一项成绩不达标都会影响你留院，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开后门。”
“知道了，”宋婉低着头乖乖受训，额前发丝垂落下来，遮着她温净秀气的眉眼，“谢谢姐夫，我会努力，尽量不给你丢脸。”
霍瑾时没再说什么，将牛奶杯递给她。
宋婉看见，忙伸过手去接。
她接的太快，霍瑾时的手收回的慢了一拍，两人的指尖就不可避免的触碰了一下。
宋婉却跟手指着了火似的，飞快的缩了回去。
许是她动作太大，男人深邃淡沉的视线看了过来，见她低垂着眉眼，发丝底下隐隐红透的耳根，不由蹙起眉心，“怎么了？”“没，没什么。”宋婉摇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咬住红唇。
他不知道，昨晚在她的梦里，正是他这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抱着她，从她的发顶，到她的肩膀，再抚到她细软的腰间。
他的指腹有薄薄的茧，有些粗粝，在她轻轻哭泣的时候，他会吻着她，掌心温柔的覆着她。
宋婉坐在那里，有些局促。
她努力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故作镇定的泯了口牛奶，纤长的羽睫却轻轻颤着，“姐夫，我姐姐她，这阵子有反应吗？”
宋婉自幼父母双亡，是姐姐宋羽抚养她长大，可七年前，姐姐为了救她摔下山崖成了植物人，至此昏迷不醒，霍瑾时当时已经是姐姐的男朋友，他坚持不肯放弃姐姐的治疗，甚至跟家里闹翻，爱屋及乌，怜惜宋婉一个孤女会被欺负，就把她接到了自己身边养着，姐姐昏迷了多少年，他就替姐姐照顾了自己多少年。
“还是老样子，”霍瑾时声音平静。
宋婉也沉默了。
其实这么多年，她心态已经放的很平，从姐姐一开始昏迷她每天哭着闹着盼着姐姐醒来，到后面每一次专家会诊结果都令她失望，她一次次接受着无望的打击，慢慢的，她就尝试着让自己不再抱有期待，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餐厅里突然就恢复了安静。
“会好的。”霍瑾时又说，沉静的嗓音隐有叹息。
宋婉抬眸看他。
他没再说话，沉默着将手机打开，看了眼上午的手术日程，英俊深邃的五官轮廓，在相对黯淡的光影下，落拓出几分寂寥的颜色。
宋婉不知道他刚才这句话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他自己，她“嗯”了一声，唇角抿出一丝笑，“姐姐肯定会好，有姐夫这么厉害的神外医生守着，姐姐一定会醒的。”
霍瑾时点了点头，就将手机放下，看了眼腕间的表盘，示意她，“时间不早，先吃早饭。”
宋婉听话的放下牛奶杯，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生煎包。
霍瑾时没再看她，收回目光之际，余光不小心掠过她睡裙领口，男人清俊的眉目骤然一沉。
小丫头怕生煎包的汁水会流出来，微微前倾着身子吃东西，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领口下纤细的一字锁骨，还有锁骨下方，那隐隐起伏着的细腻凝白。
她没穿胸衣。
第2章 你现在大了，该知道男女有别
宋婉一无所知，快速把生煎包吃完了，又吃了一两锅贴，今天家里的阿姨请假回家了，宋婉很乖巧的把吃完的碗收进了厨房，又把碗洗了。
她没怎么进过厨房，洗碗洗的一身水，刚从厨房里走出来，就听见沉默了良久的霍瑾时突然叫她，“浅浅。”
宋婉本能的站住了脚步。
霍瑾时仍旧没有看她，像是思索了一阵该怎么跟她说，再开口的时候，他语气就比平日里更严肃了几分，“你现在大了，该知道男女有别，以后走出卧室之前，先穿好衣服。”
宋婉先是懵了一下，没懂霍瑾时是什么意思，可等她低头，看见自己被水打湿的睡裙软软湿湿的贴合在她身上，她猛的反应过来什么，脑子里轰的一声，小脸红了个彻彻底底，迅速跑回了房间。
闭上眼睛，一颗心还扑通扑通的缓不下来。
刚才霍瑾时喊她起床吃早饭，她才从那种梦里醒来，整个人都是乱的，慌忙之下竟然忘了穿胸衣，霍瑾时能看见她没穿胸衣，那肯定也看到了她的......
宋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到不像话。
半小时后，宋婉跟着霍瑾时来到了青华医院神经外科。
“霍主任！”小江护士急匆匆过来请示，“六床刚转来一个颅内血肿，但是今天的手术间安排已经满了，家属都急死了，周医生说他也没办法，让我来请示您，您看怎么办呀？”
“让手术室尽量协调，颅内血肿不能等，今天必须做清除术，”霍瑾时接过她手里的全科手术安排翻了翻，嗓音一贯的清冷，“让医务处和眼科协调，把不着急的手术尽量往后放一天。”
小江护士连忙应下。
宋婉上午的定科考试，许是有霍瑾时那句话托底，她心态格外的放松，虽然水平差，但案例题也答了个七七八八。
考完试，她才看见霍瑾时给她发的微信，让她去他的办公室等他。
宋婉知道他一上午的手术，刚走进主任办公室，小江护士就跟了过来，“浅浅，帮我个忙。”
小江偷偷摸摸拿给她一个东西，表情颇有些火急火燎，“我男朋友突然要过来查岗，你先帮我藏个东西，我晚点再找你要。”
宋婉向来很好说话，答应了一声，可待看清小江塞给她的是什么，她脸色猛的一变，连忙把手缩了回去，“不行，这我藏不了，被我姐夫看到我会挨骂的......”
“哎呀别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江急得不行，把那盒计生用品往宋婉手里塞，“再说霍主任又不知道，你就帮我藏一天，我明天就拿回来行不行？”
两人推搡之际，只听“啪”的一声，那计生用品盒子就一骨碌滚到了地上。
两人都呆了一下，小江朝她拜三拜，说了句拜托，生怕宋婉会捡回来塞还给她，赶紧跑了。
宋婉一个头两个大，那么大一个盒子，她藏都不知道往哪藏，万一被霍瑾时看见，她说都说不清楚，只好走过去先捡起来再说，但可能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正要弯腰，耳畔就突然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下一秒，余光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双熟悉的名贵皮鞋。
男人身上清冽的木质冷香，若有似无。
办公室里是安静到诡异的死寂。
宋婉僵硬的指尖还停留在那盒计生用品上，她视线慢慢往上，就看见男人干净到不染一丝尘埃的白大褂，骨节分明的手，性感锋利的喉结，以及那看着她的，情绪未明的黑眸。
“在做什么？”霍瑾时声音冷冽。
宋婉头皮发麻，瓷白的小脸涨的通红，心里骂了小江一万遍，手里的计生用品变成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霍瑾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简直无地自容。
她刷的站了起来，几乎快哭了，干脆不去捡那计生用品，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硬着头皮看向霍瑾时，“姐夫，我说这不是我的......您信吗？”
霍瑾时清寒的视线缓缓下落，修长的双腿朝她走近，在宋婉快烧灼起来的脸色里，他直接将那个盒子捡了起来，当着她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宋婉默默闭了闭眼。
悲催的想回头她是不是还得买一盒赔给小江……
“你们还小，这个年纪，正是该努力读书的时候，别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宋婉耳朵根子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低着头站在一旁，羞耻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她不知道他是在教育小江，还是她。
......
宋婉晚上失眠了。
盯着天花板发呆出神了很久。
今天她在网上情感版块看到了一个帖子，问，单身多年的男人到底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回答五花八门。
她秉着一颗好奇心，浏览了很久，但看了很多种，也没觉得哪种会符合他。
或者说，她看惯了霍瑾时清风霁月，清冷遥远的这一面，她很难想像，他会有......的另一面。
除了在梦里。
宋婉在霍瑾时面前一向听话懂事，这份隐秘的心事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就像每天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才敢放肆的想他。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可以把他幻想成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温柔的，强势的，会吻着她，在她哭泣的时候，会一边对她做着恶劣的事，一边对她说着全世界最好听的情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