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爸酒后打死后,我重生成了奶奶的闺蜜,一个妇产科医生。
奶奶迫切地问:「小芳,孩子健康吗?」
我:「是个脑残,建议流掉。」
断气后,我的灵魂冷漠地坐在一片碎玻璃碴中。
看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尖叫逃离。
看着宋启运,我的亲生父亲,也是杀死我的凶手,眼睛猩红地搓了一把脸,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大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尸体。
我慢慢飘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想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后悔,一丝悲痛。
可惜没有。
他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收拾一摊垃圾。
门口传来「砰」的一声。
匆匆赶来的奶奶跌倒在地,她盯着我瘫软在地上的身体,张着嘴,却一点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佩佩……」
我想去扶她,手指却穿透了她的身体。
哦……我已经死了。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我被亲爸活活打死了。
答应奶奶的大学没能去上。
也没带妈妈逃出这个家。
我好不甘心。
眼前突然漆黑一片,耳边传来空灵的声音:
【给你个机会,你想要重活一次吗?】
【想!】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再睁眼时,我正坐在一个办公室内,对面坐着一个眉眼熟悉的女人。
「小芳?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耳边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一脸懵逼,直到看到桌上单子上写着孕妇姓名——邱芸。
?
这不是我奶奶名字吗?
而我桌角有个姓名牌:值班医生,李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时候在奶奶家玩,她曾说过年轻时最好的朋友就叫李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李芳后来还当了医生。
我缓缓意识到,我好像重生了,还回到了四十年前,成了奶奶的闺蜜。
也就是说……
我正在检查的这个孩子,算算时间。
不就是我那人渣爹?
呵,不是不报,时候未到。Ӱz
见我半天没说话,邱芸着急道:
「小芳,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我能接受,孩子……是不是不健康啊?」
我收起听诊器,毫不犹豫:
「是个智障,建议打掉。」
邱芸懵了:「智障你都能看出来?」
我:「就……通过心跳看出大脑发育情况,一种新兴技术啦,你懂的,我一向为你好,什么时候骗过你?」
邱芸这才有点慌,眼里有泪: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如果你留下这个孩子,你这辈子都会很痛苦。」
因为,他比脑瘫还要折磨人。
宋启运就是个人渣,不仅不配为人父,甚至连人都不是。
从我记事开始,家里从没平静过一日。
他开心了要打人。
不开心了更要打人。
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妈。
一个月前,老家的房子塌了,奶奶没办法只好住进我家。
她睡在储物间,每天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响,还主动包揽家务。
就算是这样,宋启运也嫌弃又多一张嘴吃饭,动不动就对奶奶拳打脚踢。
妈妈去拦,他就一起打。
那天晚上放学,我在路口看到奶奶步履蹒跚地背着行李,在居民楼前的垃圾桶里翻出一个剩一半的馒头。
正要往嘴里送的时候看到我,下一秒便别开脸。
「奶奶!」我冲过去拉住奶奶的手,「怎么了?」
奶奶浑浊的眼中闪着泪水:「佩佩,奶奶走了以后,你好好地,上大学,一定要上大学。」
我强忍着眼泪让奶奶待在原地,刚到家门口,看到妈妈带着一脸伤,哭着跑出来。
我走上楼梯,只见宋启运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躺在床上。
我就这么看着他,带着浓烈的恨意,说出我早就想说的话:「畜生。」
宋启运懵了。
他旁边的女人笑着用脚推他:「听见没?你女儿喊你畜生呢。」
女人添油加醋的一句彻底惹怒了他,也把我送上了死路。
现在重活一世,我宁愿从源头掐断这一切,就算我会随之消失,也不想再看到奶奶跟妈妈受苦一辈子。
我不管自不自私,不管什么悖论。
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他死。
于是,我狠心给邱芸洗脑。
她很信任我,答应回去跟丈夫好好商量。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爷爷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一面也没见过。
我们两家住在一个方向。
刚走到邱芸家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推着自行车的清秀男人往这边走。
路过邻居都在打趣:「宋桥,又买鱼回来给你家媳妇补身子了?」
男人腼腆地笑笑:
「她爱吃。」
这就是我爷爷啊。
看起来像脾气很好的人。
对比我爸那人渣,我爷爷跟他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我爸是基因突变长成那样的吗?
宋桥看到我后,快跑几步过来,有些紧张地问:「孩子咋样?」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邱芸眼睛有些红:「我们回家说。」
我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后,就在胡同周围四处逛逛。
走到邱芸家后门的时候,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宋桥不再是刚刚见到的温柔模样,邱芸跑到院子,他凶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就把她往里拖。
「你想打孩子?谁他妈给你的胆子?今天就是怀了个畸形儿,你也先给我生出来!」
那副狰狞的样子跟我记忆里爸爸的样子渐渐重合。
我吓得僵在原地。
小时候不懂事,我还常常说爷爷去世这么早,都不陪着奶奶,让奶奶受苦了。
那时候奶奶只笑,说她早就不受苦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活在地狱里吗?
听到邱芸小声抽泣,我一团火直冲脑门。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怕什么?该怕的是他们,因为我会发疯。
我抬脚踹开门,随手捞起墙角的扫帚就冲了过去:
「你他妈怎么不早点死呢?」
我这一下抡在他背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宋桥痛得直接松开手,扭曲着身体惨叫。
我趁机把邱芸拉到身后。
宋桥回过神,指着我骂:
「你妈的,李芳你个臭娘们,就是你怂恿这贱人打胎的吧?你想害老子的种,没门!」
「我呸,别你妈你妈的,有本事你骂我爷爷!」
宋桥愣住。
虽然没想通,但还是破口大骂:
「你全家我都要骂,你爷爷就是一畜生,生出你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种?」
我心情舒畅:
「啊,动听。」
宋桥:「你有病?」
「嗯,遗传。」
他没再跟我掰扯,伸手就要来拽邱芸,我直接拿起墙角的叉子猛地插进草垛上,警告他:
「这次是草,下次是你。」
我把邱芸拉回了家。
她像是吓坏了,手抚摸着肚子坐在床边怔愣许久:
「骗子,我怀孕的时候,他说以后再也不打我的……」
「家暴只有零次跟无数次,相信男人的话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该劝什么,趁邱芸休息后实在气不过,跑出去拿石头砸了宋桥的窗户。
第二天,宋桥果然来算账了,还带着左邻右舍:
「大家伙看看,就是这个李芳,自己嫁不出去就来祸害我们家邱芸,现在还把我们夫妻俩分开了。」
行,道德绑架我是吧?
可惜我没有道德。
我低头四处找趁手的武器,万万没想到,邱芸提着刀气势汹汹地走出来,眼眶含着泪说:「如果不是小芳,我昨天可能就被这个畜生打死了,宋桥,你也别再来找我,我们离婚吧。」
大家都惊呆了。
我也没想到,一晚上邱芸竟然能想这么通透,于是默默走到一边,抓了把瓜子。
宋桥先是愣了一下,立马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软着声音道:
「媳妇,我昨天喝了点酒,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长了一张好脸,这副低三下四的样子还有点可怜。
旁边立马有人帮腔:
「就是啊,宋桥他媳妇,我们都听说了,昨天宋桥喝了点酒,对你动了手,但男人嘛,血气方刚的,一时激动也情有可原。」
「哪有这么轻易就离婚的,你离了婚还有谁要?女人一辈子不就是要靠男人吗?」
「小打小闹很正常,宋桥也是因为关心你才打你,你看他怎么不打别人……」
原本邱芸很坚定,可此刻,却被七嘴八舌说得拿刀的手微微颤抖,眼里有些迟疑。
妈的,我忍不下去了。
我冲上去就给说话那人一巴掌:
「我太关心你了,所以才打你,你看我都没打别人。」
「长了一张嘴尽不说人话,离不开男人的只有他身上酸臭的跳蚤,你也是?」
大家愣了一会儿后,撸起袖子骂骂咧咧要来抓我。
我径直冲进房间,拿着酒出来灌了一口:
「你们看好了,我刚刚喝了酒,我年轻,血气方刚,一时激动干出什么事来也情有可原对吧?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