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凝冉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遇哥哥……”
江瑾年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江家之后,江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江瑾年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童凝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江瑾年发律师函了!”
童凝冉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童凝冉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
“钻戒是他带人去选的,大晚上是他给人披的衣服,两人七年地下恋长跑证据确凿,现在告我们造谣,我造他妈的谣!”
见童凝冉跑进来,她直接把律师函往她怀里一塞,“来,这是你的!”
童凝冉低头去看。
也差点骂出声,“为什么我是主被告?”
“柿子逮着软的捏呗!”马姐耸肩,“上到集团下到我们部门都被告了,不过只有你被重点关照。”
“是因为凝冉师妹的那篇稿子吧,点击浏览转发量现在一骑绝尘,师妹,这个月奖金稳了。”徐森还有心情打趣她。
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觉得师妹就是踩准了江瑾年的痛点,他这是急了。”
“对,肯定全部被说中,所以才气急败坏。”
童凝冉幽幽地抬头,看着马姐:“主编,你早上说过这事情反转不会太大。”
马姐气得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我问候他江家十八代祖宗!”
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
找童凝冉要身份证信息。
江瑾年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
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殷柔晴的爱情糖渣。
——正是童凝冉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
却被他斥之造谣。
童凝冉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
看江瑾年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
童凝冉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哗啦,对半撕成碎片。
“让他告。”俞子舜脸色成冰,“他江瑾年敢做,就不要怕人敢说。”
这世上,没有人比童凝冉,更有资格控诉他的无情。
“可是……”法务看着平时温润优雅的太子爷第一次变了脸,心里打鼓。
“他敢告,集团应诉,其他的不用管他。”俞子舜冷声道。
“可是……”法务二度出声。
俞子舜脸色彻底冰冷,“我兴业这么大个集团,连个员工都护不住了?”
他不会让童凝冉站上法庭,和江瑾年对薄公堂。
他江瑾年不配!
……
“沉爷,人还没有找到。”
云慕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魏宏惴惴不安。
从昨晚回御园到现在,沉爷的脸色就没好过。
魏宏是江瑾年的私助,父辈就在江家做事,自己跟了江瑾年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见他脸色这么糟糕过。
童小姐,不见了。
江瑾年闭眼,揉了一下太阳穴,“查消费记录。”
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以及一张折成两半的银行卡。
魏宏想到他昨晚上打不通电话摔手机的样子,还有他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时的暴躁行径。
就控制不住心肝打颤。
“查了……童小姐,没有消费过。”
江瑾年依ˢᵚᶻˡ然闭目,捏着鼻梁骨,“酒店入住记录。”
“也查了,没、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魏宏大气不敢出。
良久,江瑾年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兴业那边,怎么说。”
魏宏要哭了,“兴业那边态度强硬,不、不肯删文章,还说沉爷如果要告,他们随、随时奉陪……”
哐当!
江瑾年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碎裂的玻璃渣伴随着巨响声,散了一地。
魏宏简直去了半条命。
算上今天,沉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私助得先猝死在他面前了。
“沉爷,”特助章贺进来,同情地看了魏宏一眼,“航班已经安排好了。”
江瑾年起身,一边整理袖扣一边出门,脸色阴郁得滴出水来。
魏宏想劝,章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摇头。
就算爹死娘嫁人,江瑾年也不会因此影响他的行程。
更别说一个他讨厌入骨的童小姐……
他对工作,有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和沉迷。
“报警,调路面监控。”他走的时候,扔给魏宏一句话。
魏宏赶紧从玻璃渣里捡起龟裂的手机,和折成两段的银行卡。
沉爷没说,但他知道。
手机虽然不要了,里面的电话卡还是不能丢。
银行卡虽然折了,但是必须马上补办。
“沉爷,夫人刚刚打电话,”上飞机的时候,魏宏又硬着头皮禀报,“问、你和殷小姐……”
江瑾年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注意力,阴沉沉地抬眼。
魏宏识趣递上新手机和补办好的银行卡,“沉爷,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江瑾年没再说话,他靠向私人飞机的沙发垫,侧脸去看飞速后退的跑道。
童凝冉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贪得无厌!
“尧尧,你千万别信那些八卦造谣!”电话里,慕夫人气到升天,“都是假的!他们为了吸引眼球,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才是我们江家的儿媳妇,其他人门都没有!”
“我已经打电话去骂瑾年了……”就是电话没打通,只能逮着魏宏一顿输出。
“苏阿姨,谢谢,我还好。”童凝冉平静柔和地回答。
慕夫人松了一大口气,“尧尧,你就是太温柔懂事了,瑾年那个狗东西,心里是有你的,就是嘴巴欠揍。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育他,等你们结婚了,他会懂得疼人的。”
他心里是有你的……
江家每一个人都这样说。
童凝冉以前也这样自欺欺人,可是事实告诉她,嘴上不爱的,多半心里也不想。否则的话,就像她从前那样爱着江瑾年,怎么可能藏得住?
一个男人婚前都对你爱答不理,期望他婚后突然转性?
太渺茫了。
最后,分手的事情,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段缘分折了,童凝冉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慕夫人。
不过,她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御园的管家和佣人,嘴巴可不是长来当摆设的。
……
“凝冉,今晚上华影庆典,你和小陈去帝都出个差。”马姐吩咐,然后压低了声音,
“殷柔晴也会去,你看有没有机会,从她那里套到点什么,女方要是承认了,我看江瑾年那个狗男人还有没有脸来告你。”
华影庆典奖是个影视圈的分猪肉奖,部门里的老记者都不太稀罕去。
本来马姐派的是别人,现在换成了童凝冉这个新人,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反而个个都在给她打气。
“师妹加油!拿到一手信息,打烂江瑾年那张脸!”
“师妹加油!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师妹加油!以后殷柔晴爬床上,你就躺床下,只要拍到他们滚床单的照片,胜诉就是属于你的!”
这什么鬼话……
马姐点头,“话糙理不糙,凝冉你努力。”
太子爷虽然说了会替她顶着,但云慕集团大家都知道,拼起来最好的结果,也是双双元气大伤。
到时候江瑾年非要告童凝冉,兴业难道真会为了她一个新人小记者,和云慕伤了和气?
怕是第一时间,就会把她祭了吧。
马姐看着童凝冉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默默叹口气。
小姑娘有颜又有才,就是命不太好。
初稿即巅峰,巅峰即毁灭。
惹上江瑾年那个阎王爷,不死也要脱层皮。
……
小陈已经把摄像机悄悄架好了。
今晚上华影庆典,殷柔晴的嘴巴果然闭得很紧。
记者们一拥而上,想要采访她,都被她的保镖隔开。
“殷柔晴小姐,你和江瑾年恋爱是真的吗?”
“殷柔晴,看这边!你手上的钻戒是订婚戒指吗?”
“殷小姐,照片和视频都流出来了,你也官宣了,请问江瑾年方面什么时候表态?”
“殷小姐,听说江瑾年要告媒体造谣你们的恋情,你怎么看?”
殷柔晴置若罔闻,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在保镖的簇拥之下离开。
童凝冉没去凑这个热闹。
她率先和小陈到了殷柔晴下榻的酒店外,打算深入敌后方。
马姐给她这个机会,就是让她自己过来改变命运,毕竟江瑾年的律师团,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
童凝冉看了看四周潜伏的同行们。
想到这一招的人,不在少数。
“我们在这里守一夜,可能也拍不到什么东西。”童凝冉沉吟。
大家在这里,可不就是希望能拍到江瑾年和殷柔晴的同框吗?
长枪短炮都对准了殷柔晴的酒店房间窗户。
恨不得拍下个窗帘上的剪影也好。
但问题是,江瑾年他不在帝都……
“我上去试试。”童凝冉把盘起的头发放了下来。
小陈被她那云遮雾绕的青丝晃了一下神,马上冷静下来,“姐姐,这是帝都卡尔斯酒店,你怎么上去?”
卡尔斯酒店是五星级会员制,没有会员卡,只能入住下面十层。
而殷柔晴,住在十五层的VIP客房。
童凝冉扒开绿化带的茂密树枝,“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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