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春恂全章节阅读 小说阮琉蘅宁恂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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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琉蘅离开阮家有宁恂庇护没人敢说什么,可阮家却被她搅得一塌糊涂,只有她回来,外间那些议论才能过去,只有她跟府里修复了关系,阮瑾修才有前程可言。
是他们求着阮琉蘅。
阮老夫人心里憋屈至极,屋里也是沉闷,就在这时外间却是突然有人跑了进来,未经通传就直接撞开了房门。
“混帐东西,冒冒失失找死呢!”
本就气怒的阮老夫人抓着茶盏就砸了过去,那下人顿时被砸的头晕眼花,捂着流血的额头哭声道:“老夫人,外头有人闯进来拿人。”
拿人?
拿什么人?
阮老夫人皱眉怒道:“你在说什么,谁敢闯我国公府……”
“是黑甲卫,是宁督主带着黑甲卫的人。”
阮老夫人“腾”地站起身来,身旁的齐嬷嬷也是猛地抬头错愕,还不等她们说话,就听到外间院门被人撞开,不过片刻就传来丫环奴仆的尖叫声。
甲胄奔走时,履声震动,阮老夫人主仆透过窗棂瞧见院前涌进来的那些人,都是吓得浑身僵直,脸上神色煞白一片。
……
黑甲卫凶煞至极,入了阮国公府后见人就抓,刚开始阮家还有人想要阻拦,可是接连被砍了几人头颅后,对看黑甲卫手中染血的利刃,剩下的那些人便都再不敢反抗。
待到阮覃、阮茹,以及阮老夫人和阮姝兰他们都被押到前院时,才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阮琉蘅和宁恂二人。
“琉蘅,你这是做什么?”
阮覃大惊失色,忍着惊惧望向那英岸之人:“宁督主,我们府中虽然跟琉蘅有些嫌隙,先前也有些误会,可是你也不能带人擅闯国公府,我大兄还在宫中当值,若是陛下知道今日之事,定会申饬宁督主蛮纵……”
“陛下如何本督不知晓,不过你那大兄稍后自会去陪你们。”
宁恂神色淡漠:“阮鸿身居侍郎之位,不思皇恩,与戾王旧臣勾结,谋逆犯上,将阮家之人全数锁拿,带回刑司候审。”
谋逆?!
阮覃蓦地瞪大了眼,就连阮老夫人也是脸色瞬变。
阮家那些被押解出来的下人也都是满脸惊恐,大爷怎么会谋逆?!
阮老夫人耳边嗡嗡作响,强忍着对宁恂的惊惧怒声道:“宁督主,我阮家立足朝堂多年,我夫君为大魏而死,我儿对陛下一直都忠心耿耿,阮家上下也都守着臣子本分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你怎能冤枉我们谋逆?!”
她说话间就怒视着阮琉蘅,
“是不是你,阮琉蘅,是你记恨府里,伙同外人陷害你伯父,我们都是你至亲之人,你怎敢这般倒行逆施歹毒心肠?!”
阮琉蘅简直被阮老夫人恶人先告状给气笑,她站在宁恂身边瞧着神色俱厉的阮老夫人,冷笑了声:“是我心肠歹毒,还是阮鸿无耻下作?”
“你们将阮鸿跟许贞的孽种塞进二房充当我父亲血脉,纵她欺我辱我,污我父亲身后名,这世上谁有你们歹毒?”
阮覃脸上倏然苍白,阮老夫人也是神色大变。
阮姝兰听到“许贞”二字时更像是坠入冰窖之中浑身冰凉刺骨,望着不远处站着的阮琉蘅时忍不住发抖。
她知道了……
她居然知道了!
“琉蘅。”
阮覃咽了咽口水,存着一丝侥幸强撑着脸色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挑拨之言?我们从来不认识什么许贞,也未曾听说过这人……”
“是吗,那三叔从宿云镇将阮姝兰带回来京中的时候,为何要替她隐瞒身份,遮掩她生母姓许?”
阮覃脸上瞬间慌乱,没想到阮琉蘅居然能查到这个。
他刚想着要张嘴狡辩,就见阮琉蘅直接拿出了一封籍书来。
“许氏女,籍宿云,三叔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说她生母姓李,籍出安州?”
“我……”
阮覃看着那份盖着京兆府衙印的籍书时脸上一抖,眼里更是流露出惊恐。
不可能!
铖王明明告诉他们那籍书已经被他拿走,安州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就连阮姝兰的过往也都被人抹平。
阮琉蘅怎么会知道这些?!

琉蘅抬眼看着神色无措的阮家几人,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阮姝兰身上:

“阮姝兰的生母原名许贞,是先戾太子身边旧臣许春荣之女,与阮鸿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戾太子谋逆事发之后,许春荣被先帝处死,许家也跟着满门抄斩,阮鸿却因念及旧情将许贞救出豢养成外室,后因事发才将人送出京城。”
“老夫人心疼儿子怕受许家牵连,想要斩草除根,谁料被许贞侥幸逃脱,十余年后其女手持阮家信物找上门来,阮鸿顾及旧情隐瞒邹氏,与你们二人合谋将其收容在府中。”
“阮老夫人,阮三爷,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许贞是谁。”
阮琉蘅目光冷冽,那本是温弱的脸上弥漫着寒霜,所言每一句都如同利刃,剐得阮家几人血色消退。
“你们明知道阮姝兰是谁血脉,为保阮鸿官声,却将其强塞给我父亲。”
“阮鸿仿照我父亲笔迹留下所谓书信,阮瑾修偷盗我父亲遗物佯装信物妄图诓骗于我,你们跟铖王勾结,要挟安州郡守伪造阮姝兰籍书,为其遮掩逆犯之女的身份,更妄图借旁人口舌逼我回府,这般卑劣无耻,你们怎敢指责我心肠狠毒?”
阮覃脸惨白,阮老夫人也万没想到许贞的事情时隔多年居然会被人掀了出来,明明当年知情的人早就死了干净,阮琉蘅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此时哪还有半点先前狠厉模样,强撑着恼怒色厉内荏:“胡说八道,什么许贞,什么戾太子旧臣,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老夫人兀自强辩:“阮姝兰生母的确姓许,可是跟什么戾太子毫无半点关系,她母亲就是个低贱妓子,只因太过卑贱又勾引我儿乱了德行,险些坏我阮家名声,我才不准她入府将人撵出了京城,可谁想她居然怀了孩子,十余年后还找上门来。”
“你伯父是门下侍郎,天子近臣,他要承继国公府爵位,身上绝不能有这般污点,我是与你伯父将阮姝兰塞进二房,可那也全都是为了国公府前程,为了能够保住阮氏一族显赫,让你嫁进陆家之后也能有娘家可以庇佑。”
“哪就跟什么谋逆之事有关?!”
阮老夫人嘴里的话越说越顺,就好像真的是阮琉蘅胡言乱语,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许贞似的。
“琉蘅,祖母知你气愤,可我与你伯父特是被逼无奈,你父亲已经没了,国公府往后只能靠着你伯父和阿兄,若是叫人知道他曾经有一段这般露水姻缘只会误了阮家。”
“我也是无奈才将阮姝兰入在你父亲膝下,你恼我恨我都可以,可是你怎能这般污蔑我们,与戾太子牵扯是何等大罪,若叫陛下知晓那是要抄家灭族的,阮家上下谁也逃不掉。”
她在提醒着阮琉蘅她也是阮家人,若阮家落罪她也逃不掉。
“琉蘅,别胡闹了。”
阮琉蘅看着短短时间就编造出整套说词的阮老夫人,看着她将阮姝兰生母的身份编的天衣无缝。
要不是证据确凿,又有宁恂和顾鹤莲调查在前,看着她这幅满是无奈又气愤的模样,她恐怕都能信了她。
难怪上一世他们能将她骗的团团转,难怪他们能哄着她夺走了阿娘遗物,他们帮着阮姝兰名扬京城,帮着她拿走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踩着她的尸骨将她送进了陆家。
琉蘅眼中浮出戾气:“阮老夫人这嘴当真是厉害,只可惜我不是刑司,老夫人这些话,还是留着去牢里说吧。”
“阮琉蘅,你是阮家的人!!”阮老夫人见她油盐不进顿时厉道:“你以为阮家毁了,你能得了什么好?!”
阮琉蘅嗤笑:“谁说我是阮家的人?”
阮老夫人脸色瞬变:“你什么意思?”
阮琉蘅冷笑:“意思就是,与你们这等无耻寡情之人同族,我觉得羞耻。”
“先前铖王府中我已经当着阮瑾修和所有人的面自逐出阮氏一族,从此往后我与父亲跟便不再是阮家人,你们阮家生是死都与我毫无干系,你们就好生陪着阮鸿去牢中辩解许贞身份,看刑司大牢的严刑酷吏能不能信了你口中那套说辞。”
“妓子……”
呵!
她满是嘲讽地看向阮姝兰:“你费尽心思回到阮家,百般手段抢夺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我便将这些全都给你。”
“阮姝兰,你赢了。”
阮琉蘅轻飘飘的一句“你赢了”让得阮姝兰脸上血色全无,那满是嘲讽的“赢了”二字,更像是狠狠一耳光落在了她脸上。
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
她嫉妒阮琉蘅的出身,嫉妒她与生俱来的尊贵,她满是怨恨不敢觉得凭什么同是阮家血脉,阮琉蘅就高高在上,而她却只能是一滩烂泥。
她想要代替阮琉蘅成为阮瑾修他们掌上明珠,她想要好更好的生活,想如同阮琉蘅一样成为众人瞩目和荣光聚集所在,所以她自从踏足阮家开始,就费尽心思抢走她身边的一切,想要阮琉蘅踩在脚下。
可是她从来都不是想要这种赢。
她要的是众人钦羡的富贵,她想要的是高高在上的人生,而不是跟着阮家这些人一起成为阶下囚,从此暗无天日。
阮老夫人他们也是难以置信,怎么都没想到阮琉蘅居然会断亲。
她居然自逐出府。
她怎么敢?!
宁恂站在一旁任由满身戾气的小女娘发泄着心中怨怒,待她说完之后才冷漠出声:“把人押去刑司,封了阮家,等候陛下处置。”
“你们敢,我是门下侍郎的母亲,是朝中诰命,没有陛下的旨意,宁恂你怎敢让人拿我!”
阮老夫人嘶声狰狞,可是根本没人去听她的话,那些黑甲卫上前押着她就朝外走,那丝毫不留情的动作疼得她尖叫。
“阮琉蘅,你是不是疯了,阮氏是你族群,你居然真想毁了阮家,你这般金尊玉贵的女娘离开宗族就是无根浮萍,而且你这般忤逆不孝,你父亲就算是泉下有知也会不得安宁……”
砰!
黑甲卫刀鞘抵在阮老夫人背上,她整个人趔趄着朝前,眼见着阮琉蘅神色冷漠丝毫没有动容,她脸上厉色被惊慌取代。
“阮琉蘅,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祖母,我是你嫡亲的尊长,你不能这么对我……”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阮老夫人发髻散了,衣衫也乱了,不断挣扎。
阮覃也是满脸惊恐的哀求:“琉蘅,琉蘅你饶了我。”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要是早知道这样他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带阮姝兰回来。
他满是悔恨不甘,待到被人押着路过阮琉蘅身边时,拼命拽住她胳膊。
“许贞的事情跟我无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祖母和大伯做的,我只是将阮姝兰带回府里把人送去了大房,我从来没有想要冤害你父亲,是你大伯他们威逼于我,我才不得不替他们隐瞒。”
“琉蘅……琉蘅你相信三叔……三叔一直都是最疼你的,瑾南最是疼你,你四妹妹也还那么小,你饶三叔一回……”
砰!
宁恂见琉蘅被拉拽着歪了身子,一脚踹在阮覃腿腕上将人踢翻在地,这才伸手虚揽着琉蘅肩头将小姑娘护在身后。
“原是忘记了阮家三房还有其他人,阮三爷倒是提醒本督了,你放心,本督会尽快送你妻儿入狱跟你相见。”
阮覃瞬间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就欲哭求。
宁恂不耐:“堵了嘴,拖出去。”
一团东西直接塞进了阮覃嘴里,噎得他险些闭气,两名黑甲卫拖着人就朝外走,阮姝兰惨白着脸被人绑了镣铐跟在后面。
她面如梨花眼泪扑簌,哭的好不可怜,只可惜会心疼她落泪的那些人没一个在这里,也没人能够庇护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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