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江晚渔美文欣赏完整版 将军的醋坛又翻了小说章节试读

时间:2023-06-29 22:12:3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她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好似薄雪落地,雨水湿蕉叶一般。
可话落在黄掌柜和那伙计耳朵里,却屋宇似坍塌,废墟直入眼帘。
“不、不要啊!求三公主殿下恕罪,蠢妇有眼无珠,任三公主打骂,直到三公主消气为止,但求三公主不要挖去蠢妇的眼珠子,若是没了眼珠子,蠢妇下半生活不下去啊!”
“小的也求、也求三公主开恩,小的嘴巴没个把门的,胡言乱语,竟把一个贱妓错当三公主友人,小的求三公主掌嘴!或、或者小的自己掌嘴也行!”
两人哭着喊着,求三公主放过自己,见其似乎没有松动的意思,旋即将视线转移到江晚渔身上。
“江、江姑娘,你与你娘亲也曾是我铺子里的常客,我过去待你们也不算差吧,但凡有新进的款式就立马派人前去尚书府,你、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一次呢,你还记得吗?今、今日这事终归是江姑娘惹起的,江姑娘快帮我向三公主求求情啊!”
她只是个做买卖的商人,好端端的做生意,哪知飞来横祸,引得这么一个扫把星进铺!
这江晚渔也真是够贱的,既然流放充奴就好好在西北呆着,舔着脸回都城作甚!
江晚渔下意识咬紧打颤的双齿,喉头也干涩得紧,黄掌柜的话没错,归根结底是她害了他们。
三公主针对的人是她,被牵连的都是无辜之人。
心里几番挣扎之下,她终究还是开口了。
“奴婢……”
“江家姑娘,你若是想替她们担下处罚,就过去跪好来,无需多言。”
江晚渔猛地抬眸,循声看去。
江云潇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依旧挂着轻浮的笑意,但她靠着十多年的兄妹默契,还是读懂了大哥眸底的劝诫。
他让她别心软。
江晚渔心蓦地一沉,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掐出了瘀血也不知痛。
她垂下双眸,做出了决定,“奴婢不过是贱奴一个,怎敢左右三公主殿下的决定?还请黄掌柜莫要为难奴婢。”
三公主挑了挑眉,玉手一转,示意护卫动手。
黄掌柜浑身发抖,拼命推开朝她一步步靠近的护卫,她连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但那双覆满绝望的眼仍旧死死盯着江晚渔。
“江、江家的贱人,你爹毒害都城百姓还不够,生下你这个贱种,无端跑来害我,你、你活该被千万人骑!只要我活着一日,就咒你一日,咒你生生世世都是个被男人糟蹋的妓子!”
辱骂的话刺入耳膜,她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啧,黄掌柜的嘴巴也是个不省事的,真是吵得本公主烦了,你们几个挖眼珠子的时候,将她嘴巴捂好了,若是弄出一点儿噪声,本公主连你们也一并处罚。”
“是!”
几个护卫合力捂住黄掌柜的嘴,让她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细声,跟着,其中一人掏出一把短刀。
刀尖刺向黄掌柜双眼时,江晚渔下意识埋头,同时闭上眼。
可她才躲避了一瞬,下颌就被一只手用力抬起,那人还扯开她的眼皮,迫使她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血腥场面。
“多好看啊,江姑娘不敢看呀?本公主还想与江姑娘一起欣赏呢,别扫兴了啊。”
江晚渔眼看着一颗带血的圆球从黄掌柜眼眶里滚落,滚到桌腿边,停了下来。
那圆球上的血,慢慢滑下,失了所有光彩的眼珠子触目惊心。
血腥味钻入鼻腔中,她拼命忍着,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三公主嫌恶地松开手,靠在江云潇身上,打趣道:“你家妹妹还真是娇贵得紧,这点小场面都怕,她在西北的军营里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
江云潇轻笑一声,“三公主还不知么,军营哪能和现在比,她在军营里岔开腿服侍将士,舒爽胜过疼痛,适应几日不就是只剩下舒爽了么?”
“有理。”三公主很是满意江云潇的答案,红唇轻轻印在他的胸口。
眼前的腥秽似乎没这么恶心了,因为落入她耳膜的话语,比起血腥更要令人作呕。
大哥怎么能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上次在端王府,大哥尽可能地与她撇清关系,迎合三公主讥嘲她,她可以理解。
毕竟她也如此,为了能活下来,无所不用其极。
可今日,大哥的话尤为刺耳。
大哥他,真的变了吗?
江晚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成衣铺的,她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时,她和双溪已经走到了马口后街。
“姑娘、姑娘……”
双溪的声音在耳边愈渐清亮,她这才迟迟偏过头,“双溪,你叫我?”
“姑娘,我叫了你一路了,你这才听到?”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想到眼眶空洞却沾满血的黄掌柜,被针线强行缝上嘴巴的伙计,内心的恐惧不断蚕食着她的躯体。

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提醒着她,是她害了那两个无辜的人。
如若她不挑不拣,干脆买下伙计推介的双面缎,直径回府,也就不会有后边的事情发生。
黄掌柜的眼珠子不会被挖走,伙计的嘴巴也不会……
“呕!”她没法再想下去,又扶着墙边开始干呕。
“姑娘,”双溪神色忧忧,轻拍着她的后背,“姑娘不要再想方才的事情了,这事与姑娘无关,那掌柜和伙计不是姑娘害的,是三公主!”
“双溪,谢谢你。”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能体面些,若不然回到将军府被祁屹看到,免不了是一顿责骂。
她是将军府的丫鬟,三公主欺辱她,实则也是在折辱他的面子。
“姑娘,这绸缎咱们也拿了,就当今日的事情从未发生,今日也多亏得江大公子的提醒,姑娘才捡回一命。”
“别跟我提他!”
江晚渔怒吼了一声,双溪彻底怔住了。
从踏进将军府的第一步,她就没见过江晚渔发脾气。
她还很奇怪,怎么说也是做了十多年的大小姐,落入今日的田地,性子如何能转变得如此顺畅,看上去比她这个做了七年的奴婢更像奴婢。
原来江姑娘一直在隐忍着,所有的脾气都被她藏得好好的。
今儿个一遭,击溃了她。
江晚渔撒了气,甚觉后悔,她不该对双溪吼,再怎么说这件事与双溪无关。
她转过身,柔柔地握住双溪的手,“双溪,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凶你,我只是……”
只是太痛苦了。
她身边什么人也没有了。
“姑娘,”双溪也回握住她,“我知道姑娘的心里不好受,姐姐很早之前就教会我一个道理,我们是做下人的,有谁不能骑在我们的头上?仔细想想,我们和牲口又有什么不同呢?”
双溪泛起苦笑,“可姑娘与我们不一样,姑娘本是天之娇女,无奈落入泥潭,这其中的辛酸滋味只有姑娘一人知道。既然姑娘信任双溪,双溪也愿意在姑娘需要透气之时伸出手,所以说,姑娘不必心有愧疚。”
“双溪……”她眼中泛着泪光儿,深深拥了双溪一下。
缓了一阵子,她总算是找回了一口气。
刚要与双溪一起回府,只听得从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吵闹声。
顺着喧声看去,竟是从沈培然的小医馆附近传出来的。
她拉上双溪往前走去。
吵闹声渐渐清晰。
“你治坏了我们家姑娘,你就得赔!别以为我们娘俩是乡下来的,就能让你随意欺负!大不了,咱们官府见!”
“大娘,你这话着实是过分了,你那日来我的医馆,也不愿让我诊治,就非要抓几钱麦冬玉竹,我拗不过你,便给你开了些,可你怎的反过来倒打一耙?”
“笑话!我家姑娘吃了你的毒草药,肚子是越来越痛,你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家姑娘的脸色差成什么样了?诶唷,我可怜的姑娘啊,是娘不好,娘还没找到你阿哥,没钱给你治病,让你被这庸医害了!”
“你这人怎的这般无赖!”
“无赖?好啊,我今日就无赖一回,走!你跟我上官府,咱们让官府的人看看,究竟是谁有罪!”
小小的医馆里,争吵声愈演愈烈,好在这个时辰往来的路人不多,也没人围观这场闹剧。
江晚渔听清两人的对话,想着沈培然对自己有恩,兴许能帮帮他。
“沈郎中。”
“江、江姑娘?你怎么就出府了,你的身子……”
江晚渔进了医馆,“不碍事,已经好了,这是?”
沈培然皱起了眉头,“这大娘无理取闹,非说是我治坏了她家姑娘,可我只不过是按照她的意思给开了些药,我连脉都没把过,凭什么说是我治坏了她家姑娘呢?”
“哎你这庸医,药是你这破医馆给的,不找你找谁?废话少说,跟我上官府!”
那大娘有些壮,若是动起手来,只会是沈培然吃亏。
江晚渔拉住大娘,柔声道:“大娘,我也觉得您没错。”
“啊?”沈培然不解。
大娘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得拉住她的手,“诶唷!姑娘你真是个明白人,大娘跟你说啊,大娘从乡下来都城的这几日可是受了不少苦啊,要不是这个庸医治坏了我家姑娘,我们娘俩早就寻到亲了,何至于呆在这破医馆丢人?”
“大娘,您先别着急,”江晚渔拍了拍大娘的手,以示安慰,“您一路颠簸,您家姑娘又生了病,心中自然是不安的,但咱们仔细想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您家姑娘。”
江晚渔的声音柔柔的,人又长得娇美,大娘瞬间放松了下来。
“姑娘你说得对,可我还能怎么办?她这病啊,是老毛病了,自从她爹走了后,家里没有收入,去年咱们那儿闹旱灾,连地都种不了,无奈之下咱们娘俩才背井离乡。”
江晚渔听出来,大娘是家里穷,那拿不出银子来,所以才找到沈培然的医馆,连诊治费都舍不得出,随意抓了一点药。
“大娘,您家姑娘是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啊,她偶尔平时就说这儿疼,有时候疼得整日下不来床,咱们那儿的郎中说啊,她这是五脏出了问题,之前开的药里有麦冬玉竹,我这才让这庸医也开一些。”
大娘指着那姑娘的肚子,疼的地方约莫是在腹部以上,胸口以下的位置。
她在珍康堂见过类似的病,应当不是什么奇症。
“大娘,您信我吗?”
“信!不瞒姑娘说,大娘来这都城好几日了,这里的人啊个个都把那尾巴翘得老高,就你一个对大娘这么好咧!”
“您姑娘的病,用麦冬玉竹没有错,但是不能只用这两样,她的病之所以看起来越来越严重,不是沈郎中的药有问题,是被拖的。”
大娘半知半解点点头,“那姑娘说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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