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河边。
浑身湿透的苏穆青只穿了件背心和短裤趴在岸边，手腕和脚踝已经被粗糙的绳子磨出了血。
山风吹来，就像冰刀子划开皮肤，又冷又痛！
沈小白看着被冷的发抖的人，踱步过去蹲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硬抬起：“是不是很冷啊？我在监狱的时候，也被这样欺负过，那时候还下着雪呢，我的头被她们按在结冰的水里，就像这样……”
说着，她将苏穆青的头按在水里，看着对方的挣扎，她痛快一笑，好一会儿才把人抬起来：“这就受不住了吗？你当了兵，不应该很厉害吗？”
苏穆青浑身无力，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小白。
这些天沈小白给她强灌了大量镇定药，让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她喘着粗气，声音因为虚弱和寒冷而发着颤：“沈小白，要么你杀了我，如果我没死……我一定杀了你！”
沈小白眉一挑：“杀我？你现在杀得了吗？”
话落，陈平和赵岩便上来把苏穆青拖回厂房里。
‘砰’的一声，苏穆青被重重丢在一堆破麻袋上。
“我说，什么时候才上我们上她？咱俩都憋不住了。”陈平吧砸着嘴，贪婪的目光看着苏穆青的双腿。
沈小白冷下脸：“等她废了，你俩就能玩她了，东西呢？”
苏穆青奋力抬着沉重的眼皮，看见赵岩放下手里的布兜。
沈小白扔给他们一沓钱，而后蹲下身，从布兜里拿出了针筒和一瓶药水。
她心顿然一沉，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在毒枭身边卧底半年，她清楚的知道沈小白手中的是什么。
看着苏穆青惨白的脸，沈小白不紧不慢地将药水抽进针筒里：“我很想知道，一个当兵的要是对这东西上了瘾，会不会变成一个疯子啊？”
“沈小白，你敢！”苏穆青双眼几乎滴血，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
沈小白拿着装满的针筒，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都到这个地步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看着手里的针筒，局外人似的调侃：“就是不知道这一针下去，是能让你爽快，还是丢命了。”
说着，沈小白目光一狞，让赵岩和陈平按住苏穆青。
苏穆青瞳孔骤然紧缩，拼了命地想挣脱，可浑身早已被折磨的没有一点力气。
针刺进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冰冷的液体侵入静脉。
那一刻，她只觉天都黑了，入伍时的信念开始崩塌，脑子里父母和陆天赐及战友们的脸都逐渐模糊……
慢慢的，心被刺激的急速加快跳动，犹如万千蚂蚁啃噬大脑神经的痛开始蔓延。
“啊——！”
苏穆青目眦欲裂，痛苦嘶吼，翻腾的身体几乎快扭曲。
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挣扎，沈小白却大笑了起来。
东海军区，正在跟公安商议寻找苏穆青的苏父心骤然一紧。
他踉跄了一步，要不是警卫员扶住，他差点就那么倒下了。
“军长，您怎么了？”警卫员紧张看着他。
苏父白了脸，冷汗一滴滴划过额角。
当兵几十年，只有在妻子自杀那天才有这种连根拔起般的痛……
这一回，难道是因为女儿吗！？
第33章
厂房内，低哑的嘶吼持续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减弱。
苏穆青脸色僵白，定定望着天花板，失去焦距的眼神空洞呆滞。
陈平皱起眉：“不会死了吧？”
赵岩去探了探鼻息：“有气儿，还活着。”
可看这模样，已经是去了半条命了。
陈平见人狼狈成这样，一下没了兴趣，而且看沈小白的模样，不是想把苏穆青玩废，分明是想弄死她。
“我说，当初你给咱俩钱说是教训一下这女人，你现在想动真格要她的命？”陈平忍不住问。
沈小白面不改色：“没错，我就是要她死。”
陈平和赵岩互看一眼，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起先想要钱，加上苏穆青长得漂亮，他们俩着实想占些便宜，但要真出了人命，他们还是有些怕。
赵岩立刻直起身：“你要玩人命，咱哥俩可不干了。”
沈小白也没理：“不干就走，反正你们也拿到钱了。”
陈平给赵岩使了个眼色，两人什么话都没说，闷头就往外走。
下一秒，两声枪响惊飞了树梢上的鸟，也震醒了苏穆青的意识。
模糊中，她看见沈小白拿着从自己身上抢走枪对准陈平和赵岩。
他们僵直站立，后背两个血肉模糊的洞汩汩流着血。
‘嘭’的两声，两人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乌云压顶。
顺着河流往上搜寻的陆天赐步伐猛然一滞，身边的指导员也露出诧异紧张的神色：“刚刚那是……枪声？”
陆天赐顿感揪紧的心被针刺着，一种说不出的惧意漫上胸口，压得他难以喘息。
强忍着不安，他重新迈开腿，朝声源处快步跑去。
苏穆青喘着气，看着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人性的沈小白，声音嘶哑：“沈小白……你真的……疯了……”
沈小白收起枪，拿着还剩半管药水的针管蹲下身：“看来当兵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还有力气说话。”
说完，她冷着眼，将最后的药水注射进苏穆青的体内。
与先前不同，这一次痛苦小了些，可随之而来的快感让苏穆青更加害怕绝望，这意味着自己已经堕落，成为一个瘾君子！
看着苏穆青把嘴唇都咬破了，沈小白笑了笑：“别挣扎了，其实你现在很享受啊……”
说着，又不解气似的用针头疯狂往苏穆青身上扎，红着眼痛骂：“你该死，你该死！苏穆青，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
苏穆青眼神涣散，浑身踌躇，意识已然不清。
沈小白似是扎累了，喘着气放下针筒，慢慢抬起枪抵在苏穆青脑门上：“玩够了，你就去死吧。”
“砰——！”
枪声在整个厂房内震响，温热的血洒在苏穆青煞白的脸上。
沈小白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僵硬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木然回过头。
门口，陆天赐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她。
泪水瞬间淹没了沈小白的眼眶：“天赐哥……”
她没想到，陆天赐会对自己开枪，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最爱的男人手里……
血染红了沈小白的白色棉衣，‘咚’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
第34章
看着沈小白倒地，陆天赐目光落在她身边的苏穆青身上。
他呼吸猛地一滞，立刻脱下外套冲过去把苏穆青裹住，匆匆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穆青，穆青，我来了……”
陆天赐说着，声音中含着遮掩不住的颤抖。
他将人抱在怀里，女人冰冷的体温像是把刀，深深扎进了他的胸口。
可任陆天赐怎么呼唤，苏穆青表情呆滞，冰块般的身体不断抽搐，失去焦距的眼神空洞的像个假人。
“我带你回去，坚持住！”
陆天赐红着眼，竭力忍住心脏致命的紧缩感，将人打横抱起跑了出去。
东海军医院。
医生护士推着移动病床飞快往抢救室跑，陆天赐握着苏穆青冰冷的手，几乎失了声：“穆青！坚持住！”
苏穆青半睁着眼，伴着身体的颤抖抽动，刺眼的鲜血从她嘴角流出，顷刻染红了枕头。
陆天赐瞳孔一紧，只觉整颗心都被生生挖空了一角：“穆青！”
护士拦住他：“陆旅长，请在外面等候。”
抢救室的门被关上。
陆天赐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苏穆青惨白的脸。
如果……如果他能堤防沈小白，不相信沈小白，如果他能能点找到苏穆青，她就不会……
‘砰’的一声，陆天赐的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
他紧咬着后槽牙，满心的懊悔和害怕如万千只蚂蚁般啃噬着骨血。
没一会儿，得到消息的苏父和许少聪赶了过来。
“天赐，穆青怎么样了？”
一向沉稳的苏父此时慌得不行，生怕从陆天赐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陆天赐声音嘶哑：“还在抢救……沈小白把她带到河上游林子里的旧砖厂，周围都是垃圾，影响了军犬的嗅觉才找不到人，是沈小白开枪杀了人，我们听到声音，才找到了她……”
“沈小白……又是沈小白！”
苏父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半辈子的怒火好像都集中在了这一刻。
许少聪立刻问：“那沈小白呢？”
“她想杀穆青，被我开枪打死了。”陆天赐低低回应。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沈小白，只有提着一颗心等待苏穆青抢救结果。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苏父率先迎上去：“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是……”
他突然停住，看着苏父的眼神有些犹豫，似乎是怕他受什么刺激。
“但是什么？”苏父脸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叹了口气：“她被注射了过量的可卡因，之后肯定是要进行戒毒干预。”
一句话，像是道响雷震响在三人的脑子里。
他们无法想象被注射可卡因时的苏穆青有多绝望，在毒枭身边卧底大半年也能保全自身，可却在这儿被强行注射了最恨的东西。
苏父身形踉跄，硬朗的身躯仿佛一下就瘫软了。
“苏军长！”许少聪忙扶住他，红着眼安慰，“穆青那么坚强，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陆天赐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眼眶像是被火烧着，又热又疼。
恍然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穆青。
一切的悲剧其实都源于他，是他的放纵，让沈小白一次次伤害苏穆青，以至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咚’的一声，陆天赐突然跪在了苏父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