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阮颜相识六年,结婚四年,在过往的记忆里,阮颜一直是个干净温柔的女人,她的相貌出众,大眼睛高鼻梁,精致的五官却没有攻击性,读大学的时候就是校花级别的美女。跟我谈恋爱后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当时我们异地恋一年,我在广州跑销售,她在武汉卖房子,每天晚上都要打一通电话。
在我的认知里,阮颜是个放不开的女孩,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床时,阮颜害羞地钻进被窝,等我爬上床时,她突然严肃的对我说了一句话:「陈树,我先把话跟你说清楚,我不是处女,如果你介意这个,那就别碰我,咱俩可以随时结束。如果你不介意这个碰了我,那以后就别提这个事,不然我会翻脸的。」
当时我以一个非常尴尬的姿势楞在原地,裤子脱到一般,毛衣甩在地上,我知道她在我之前谈过两个男朋友,现在这个时代,用我朋友老枪的话来说,想找处女只能去幼儿园了,我把这些事看得很开。但是她这么直白的提出来,我还是有点膈应,我说:「我不在乎你之前的事儿,但你也要保证,跟了我以后就别跟其它男人乱七八糟。」
阮颜听到这话眉头一松,把自己的内衣内裤都脱了,像只小猫钻进我怀里。
那天夜里我们确定了关系,黑暗里,阮颜紧紧地咬住嘴唇一声不吭,很难判断她是享受还是难受,事后我问她:「感觉怎么样?」
阮颜红着脸拍了一下我肩膀:「你怎么这么流氓,烦人。」
说实话,见到她娇羞的模样我心里很开心,这说明她的性经历并不丰富,或者说,她本质上不是个放荡的女人。
但是现在……
我顶着寒风走出办公大楼,钻进自己的车内,给阮颜打过去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有点吵,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快下班了,今天看房的人特别多,你先回去把饭做了,等我回来就做菜。」
我笑着说:「不用,今天我们出去吃,我现在来接你。」
阮颜有点惊讶:「出去吃?你发奖金了?」
我说:「对,发了一万多,咱们今天吃顿好的。」
挂完电话后,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臭婊子,我在心里骂。
如果把城市比做人,北京就是一身贵气的公子哥,上海则是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成都就像一个打扮清纯的少女,那武汉呢?武汉应该是一个叼着烟光着赤膊的小痞子,一身匪气直来直去,但没什么坏心思。
我和阮颜要结婚的时候,她爸给我提了三个要求:一,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能动手打人。二,可以赚不到什么钱,但是不能躺在家里不赚钱。三,每个月至少回去看一次他们,什么东西都不用买,他们还管饭。
我当时很感动,九十年代计划生育,阮颜父母就她一个宝贝女儿,把她看得比性命还重,在家里连个地都不让她扫,我举起杯子对未来岳父说:「爸,你放心,我就是把命拼了,也会带阮颜过好日子。」
说完一口把杯里的白酒喝完,喝到中途阮颜拉拉我胳膊,怕我喝多了,阮颜父亲却说:「让他喝完。」
阮颜出嫁那天,老两口都情绪低落,阮颜的妈妈眼睛肿的很高,估计是哭了几趟,她爸递给我一个红包,哑着嗓子说:「陈树,阮颜就交给你了,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朝二老鞠了一躬,把阮颜抱出她家的门。
那个红包里有两张卡,里面有三十五万,几乎是老两口的全部积蓄,他爸说结婚了还在外面租房不像个话,拿这钱付个首付。
我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打从结婚那天起,我就想方设法赚钱,全国各地跑经销商,从一个小职员跑到副经理的岗位,一年瘦了二十斤,和老板喝酒喝得胃穿孔,只为了两万块钱的提成。他爸给的那笔钱我一分都没动,两年后在三环买了个一百二十平的大三居,又过了一年买了辆奥迪 A4,不仅如此,我赚的所有钱全部放在阮颜那里,身上只留几千块钱零花急用,算下来也应该有了百八十万,平时她看上什么衣服首饰,我二话不说直接刷卡,从来不看标签。
我自认为已回报了她的「下嫁」,她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你在想什么呢,跟丢了魂似的?」阮颜用筷子敲敲我的手,边喝水边问。
「没……没什么,你这件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我突然发现她穿着我没见过的黑色裙子,束带把腰系的紧紧的,很显身材。
不仅如此,她还化着精妆,我记得以前她都是洗把脸涂个口红就出门上班,现在又是打粉又是描眉,宁愿早起半个小时,也要把脸收拾的漂漂亮亮。
很有可能,「奸夫」就是她们公司的,我在心里恨恨地想。
「前几天买的,对了,你又发什么奖金?」她吃了口菜,想把话题岔开。
「和谁一起买的?」
「杜琳啊,还能有谁。」
「哪天买的?」ўź
「你干嘛啊?」阮颜察觉到我的穷追不舍,皱着眉头站起来:「警察审犯人呢,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连忙笑笑,说这件衣服太适合她了,把她衬的像明星,应该多买几件换着穿。
阮颜转怒为笑,用指甲掐了我一下:「结账去,神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