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的战队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惨。」
我端茶的手一抖：「所以你是觉得？」
他打着商量的语气：「他们有天赋，又肯努力，正是打职业比赛的好时机，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向俱乐部推荐他们，也算是个机会。」
对上他充满希冀的目光，我十分高兴。
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能被这么夸，还挺有面儿的。
但我还是斟酌道：「这件事还是要遵循他们的意见，下午我问问他们吧。」
教练欢欢喜喜地走了。
毕竟他觉得，这群学生没理由会拒绝。
下午，我让助理把这七人叫到办公室。
其中两人，还是开学第一天来报到，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那俩男生。
不过他们现在的精神气，倒是好了许多。
我将教练跟我提及的事说了。
末了，补充道：「虽然开学协议里写了，未来的就业优先选择我们旗下的公司，但我们家暂时还没涉及电竞领域，所以你们可以自主选择。」
意料之外的，他们并未露出兴奋的神色。
每个人都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半晌，叫周松林的男生问我：「那个，校长，要不您涉足一下？」
我：「？？？」
或许是见我神色冷静。
几个男生轮流说道：「校长，其实我们老早就想做了，但没有成绩之前，一直没好意思提。」
我往后一靠，问他们：「什么？」
「校规里不是有梦想贷款吗，我们想找您申请贷款，自己创战队，打比赛。」
我略微睁大眼：「自己创战队？为什么不同意教练的邀约。」
他们不好意思道：
「教练很好，对我们倾囊相授，但他们俱乐部太多厉害的选手了，就算我们进去，也不一定有机会上首发，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很短暂的，我们浪费不起这个时间。
「况且教练的意思是，只要我和阿飞两个人，可我们大家已经培养出默契来了，失去谁都不可以。
「虽然失去了进大俱乐部的机会，但今年有各大城市赛，冠军可以参加年底的挑战赛，后面还有春季赛、夏季赛、全国联赛，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打进国际赛，总有一天，可以走向世界的。」
他们眼中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彩。
我依稀记得，他们刚入校的时候，个个萎靡不振，眼里灰蒙蒙的，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
或许这一次，是他们最后一次为自己的梦想鼓足勇气了。
我抬眼，对上他们忐忑的目光。
片刻，微微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助理：「给他们拿份申请表。」
他们欢呼一声，接过申请表叽叽喳喳地离开了。
走后，助理叹了口气：「老板，你还真给啊，一群十八九岁的男生，哪懂搞什么战队啊。」
我摇摇头：「他们或许缺乏专业手段，但他们有勇气，等名气打出去了，届时会有专业人士主动找上门合作的。」
助理仍是不信：「就算他们厉害，至多也就打到春季赛，二三十万呢，打个春季赛有什么用呀，浪费了。」
这次，我没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路都是自己选的，怎么走，要看他们自己的决心。
我给周松林他们批贷款打比赛的事，传入了其他学生的耳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他们难以置信，盯着那笔巨额贷款，炸开了锅：
「不是，校长居然真的给了啊，难以置信。」
「我家人一直觉得打游戏是最不务正业的，比我画画还不务正业，校长她那么有钱，肯定不是傻子，没想到居然能同意。」
「校长真的太好了，我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能辜负她的期待。」
于是整个学校，陷入了一股莫名的内卷风潮中。
不管是必修课还是选修课，他们都上得非常认真。
哪怕是女生最讨厌的武术课，也不再叫苦连天，甚至还能和武术老师过两招。
以前他们还有空在网上和网友对喷几句。
但现在，每个人都怀揣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
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很快，一则劲爆消息，刷屏了他们的朋友圈。
周松林他们成立的「梦想大学」代表战队 WIN，居然在全国大学高校联赛当中，打败了数十个俱乐部的青训队伍，拿到了冠军。
甚至和亚军，拉开了近 10 分的差距。
结果刚出来，就刷爆了电竞圈，很多人纷纷慕名前来关注 WIN 战队。
对于电竞选手，几乎是没有学历要求的。
但毕竟是高校联赛，在他们夺冠的比赛中，自然要带上大学名字做前缀。
有很多只玩游戏不关注八卦的人，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大学，没听说过啊，听名字就感觉很不正规的样子。】
其他人闻言，立马几个链接甩过去。
【梦想大学了解一下。】
年底，周松林组建的 WIN 战队，成功冲进了冬季赛。
这在以往几乎是从未有过的战绩。
毕竟业余队伍虽然偶尔很强，但各方面都不如俱乐部的专业队伍。
可以说高校联赛和冬季赛，始终隔着一个壁。
但 WIN 战队，成功打破了这个壁。
一时间，他们风头无两。
在接受采访时，被记者问及学校：
「打比赛注定会耽误学习，你们是怎么平衡学业和训练呢？」
周松林摆手：「不需要平衡。」
记者：「？」
周松林继续说道：「因为梦想大学开设了专业的电子竞技选修课程，甚至请了程教练来上课，我们战队一开始都只是路人王水平，根本不知道怎么打配合，但自从跟程教练上了课后，水平就越来越专业了。」
记者难以置信：「还有这种好事？大学？电子竞技课程？还请了程教练？」
他们腼腆一笑：「是啊，甚至我们打比赛的钱都是校长批的梦想贷款，学校很鼓励我们出来历练，所以不存在需要平衡这种问题。」
记者：「等等，让我查查你们学校。」
与此同时，看直播的其他人，也跟着点开了搜索框。
他们平日只关注电竞圈，早已不看八卦新闻，破天荒地因为周松林的话，想要了解这个梦想大学。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给他们吓了一大跳。
学费住宿费全免，没有录取线？
专业课程全凭个人爱好？
学校还能申请梦想贷款，高达 3000 万？
一群因为打游戏，荒废学业，被父母唠叨的高中生放下手机：
「妈妈，我要考梦想大学！！！」
或许是看见了周松林的成功。
学校里其他同学也开始蠢蠢欲动。
赵雪和她的两个朋友，决定要去参加年初的新人歌唱比赛；
表演系几个同学打算一边去横店找些跑龙套的活儿，一边在学校继续学习；
文学系的同学有在私底下写网络小说的，也有向杂志社和工作室投稿的；
舞蹈系的几名女生组了个女团，找我申请了三十万的梦想贷款，买了好些设备。Ӱź
……
第二学期开学时，我在周松林他们的强烈要求下，又开了个电竞俱乐部。
WIN 战队被我正式纳入麾下。
没过多久，冬季赛决赛开始。
我特地放了一天假，在大礼堂开启投屏，观看比赛直播。
虽说周松林他们在高校联赛表现不错，但对于职业战队来说，不管是人气还是知名度，都是不够看的。
因此解说难免有些怠慢：
「一支新的队伍，一上场就要对战我们的老牌战队，希望他们能多撑一会儿，不要被打个 0:4 吧。」
然后，周松林他们就把老牌战队打成了 0:4。
解说：「……」
最后，他们过五关斩六将，如一匹黑马，杀穿所有战队，成功夺冠。
灯光和掌声齐齐落在他们身上。
亚军战队的教练半开玩笑地说：
「听说你们没签俱乐部，怎么样，要不要来我们俱乐部，我可以答应你们，至少让两个人上下场比赛首发。」
周松林面对镜头，压抑着兴奋的神色，摇头拒绝：「不了，我们已经有俱乐部了。」
对方讶异道：「这么快，不会是骗我的吧？」
「当然没有，你可以去查一查。」周松林微微一笑，「梦想俱乐部。」
对方教练：「……」
谢谢，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第二学期的学生们明显更加忙碌。
比起初入学校的新奇和茫然，他们现在已经找准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我为了更好地发展学校，也在不断地去其他学校参观学习。
等再次空闲下来，已经是四月份，《闪亮女声》这档节目开始录制。
这是一档全民歌唱综艺。
选手们来自五湖四海。
有艺校生、有素人，当然也有我们学校赵雪这样的在校女大学生。
彼时，我在家里吃饭。
电视跳转到《闪亮女声》这个节目，正好是赵雪的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来自梦想大学的学生，今年 19 岁。」
我一口饭险些喷出来。
没想到她不声不响地，居然去参加了这档比赛。
爸妈也看见了，朝我揶揄道：「这女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我点点头，盯着电视里的赵雪。
比起初入学校，唯唯诺诺的她，如今在台上面对严肃评委，也能谈笑风生的她，就像是获得新生一般，整个人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这是一档网络直播的综艺，网友可以发实时弹幕互动。ץz
赵雪刚做完自我介绍，弹幕便立马讨论起来：
【又是那个梦想大学，WIN 战队就是从这所学校出来的，他们学校还有音乐专业的吗？】
【看来这学校是除了不搞学习，其他什么都搞啊。】
【也不知道这女生唱歌水平怎么样。】
讨论声刚起，赵雪便开了口。
婉转清冷的声音，配合着中音调子，宛若在讲故事般娓娓道来，瞬间就征服了评委和网友。
【我承认，她是有点东西的。】
【不光唱得好，技巧也很棒。】
【废话，你们还不知道吧，梦想大学的音乐系导师是尚雯雯！】
【什么？尚姐居然去当老师了，这到底是什么大学，我也好想去啊啊啊！】
毫无疑问，赵雪成功晋级。
第二天，她的视频就被网友剪辑出来，在各大平台播放，热度超过了 1000 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