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委委屈屈:「可是她们都是这样说的。」
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好,我叫杨婉。」
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我听见微信的实时汇报:「他刚刚打了一句:『你好,我叫许泽……』又删掉了。」
「嗯……现在是:『你好,我叫许泽,你还记得我吗?』欸,怎么又删掉了?」
「他现在又换成了……」
我的脸突然红得发烫,我反射性地捂住耳朵:「闭嘴啊啊啊啊!」
微信闭上了嘴。
两分钟后,微信文件传输助手:「(捂嘴笑)不是吧?杨大小姐也有害羞的时候?」
……
我恶狠狠地威胁它:「你再这样我可就换 QQ 聊了昂!」
正在这个时候,许泽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嗯,我记得你。」
简言意赅。
礼貌又疏离。
一贯如他本人。
3.
我很早就认识许泽了。
十八岁那年,我被人拖进小巷侵犯。
事后,他恰好路过,一边报警一边给我披上了外套。
我沉默地看着他,他却握住了我的手。
少年干干净净,眉眼如画,金色的阳光在他柔软的发丝间跳跃,连白衬衫都在发光。
在我得抑郁症的那段时间,这一幕不断地在我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像黑暗无光的日子里唯一的救赎。
当我情绪稳定后,母亲问我想考哪所大学。
我垂眸:「A 大。」
他的大学,我总要去看看的。
我去了 A 大,甚至暗里费尽心思要到了他的微信号。
但是我却不敢点开聊天框。
微信打了个哈欠:「为什么?」
我敛下眼角:「被玷污过的人,是没有资格摘下月亮的。」
微信嗤之以鼻:「这就是你放弃优质男、天天和各种渣男聊天、见识物种多样性的原因?」
我脸色讪讪:「我除了聊天就没干什么了。」
「找低质代餐,纯纯浪费时间。」
怎么隔着屏幕还能感觉到它在翻白眼?
微信还在喋喋不休:「说真的,许泽真的是少见的优质男了,好友列表就没几个女的,他平常最多的时间就是用来思考怎么和你说话,虽然大半年了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然后它话锋一转:「这小子绝对喜欢你!但是!你们都不长嘴!都不长嘴啊啊啊啊啊!」
一分钟后,微信文件传输助手发来一张表情包:「揪领口.jpg」
并附上一段文字:「不长嘴的坏东西!左勾拳!右勾拳!飞踢!拎衣领往地上甩!踩你肚子踩踩踩踩踩!」
我:「那你想怎么办?」
小东西嗑 CP 瘾还挺大。
「你!长嘴表白!」微信很欢快地说,「表白吧!表白吧!」
我很为难:「直接表白吗?我没有干过这种,不太会。」
微信发出了尖叫声与拍胸脯的声音:「我来、我来!我代发!我可熟练了!」
一分钟后。
「我」拍了拍「许泽」的头。
许泽过了五分钟才扭扭捏捏地回复:「有什么事情吗?」
「我」:「嗨,帅哥,亲个嘴吗?」
我拍案而起:「啊啊啊啊啊你平常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小东西你想害死我就直说!
突然「叮咚」一声。
我低头。
是许泽回复了我的消息。
「被盗号了吗?」
我:「……」
算,也不算?
微信电话突然打过来。
我点击接听键。
那边传来男生好听的嗓音:「你盗号是违法的……把号还回去。」
他顿了顿,又继续小声说:「我好不容易才成为她的好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微信在我身边尖叫、哭泣、咆哮,「听见没!他说他爱你!你快去请他吃饭!」
我咳嗽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不是盗号,是本人,明天一起吃个饭吗?」
那边呼吸一窒。
电话挂断。
我:「?」
怎么挂了?
因为我没有喊他帅哥吗?
微信发出痴汉笑声:「可爱死了嘿嘿嘿!他现在脸特别红,在捂脸平复呼吸。」
半晌,那头才发出一条消息:「好。」
微信文件传输助手:「我来用文字形容一下他现在的状态——倒在床上,左右翻滚,像蛆一样扭起来……」
我:「好的别说了!」
4.
我在去餐厅的路上。
边走边给许泽发消息:「你到了吗?」
许泽:「嗯。」
我加快了脚步:「完了,他肯定比较着急。」
微信懒洋洋地说:「他才不急呢,他在微信写日记。」
我有些意外:「写日记?」
「对啊,还是发给微信文件传输助手的。」
「……」
微信清了清嗓子:「我给你挑一篇念念啊,三月七日,天气,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