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谦的心猛地一沉，脸色顿时变得不好。
“万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万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起过霍清泽的名字，徐子谦以为她已经彻底抹去相关记忆。
现在冷不丁从她嘴里听到霍清泽三个字，烦躁顿生。
“什么再说一遍？”
此刻的万婉又像突然正常的短路插座，把刚才说的话抛到了脑后。
徐子谦看着她的眼睛，迟疑两秒后还是问出了口。
“你刚才，有提到一个人的名字，你好好想想是谁。”
过去的半年里，徐子谦带着万婉寻访全国各地专家。
几乎所有专家都束手无策，能做的只有延缓万婉记忆衰退速度。
不幸中的万幸，在药物控制下，万婉的病情有所延缓。
从现在看来，她的病情似乎有好转的迹象，如果真的记起了霍清泽的话。
然而——
万婉却摇起头来，有些自责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对不起，子谦。”
看来，只不过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膝跳反应」。
徐子谦轻揉她的碎发，温柔抚慰：“没事，想不起来的就不要想了。”
这一夜，霍清泽几乎没有入睡。
闭上眼睛就浮现万婉陌生的眼神。她亲昵叫着徐子谦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徐子谦。
可是明明是自己亲手将她推开的，明明一开始就将她当成容姝的替代品而已。
“怎么了？”
容姝翻了个身蹭进霍清泽的臂弯里，迷迷糊糊在他耳边呢喃。
霍清泽叹了口气，不经意推开容姝的手，漫不经心说：“没事。”
“你再睡会儿，我出去透透气。”
霍清泽掀开被子起身，容姝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是不是在想她？”
霍清泽愣了一下抽出手，“没有。”
容姝呼吸滞了一瞬缓缓睁开眼睛。
“我没有说她的名字。”
霍清泽原本烦闷的心愈发燥热，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的不耐。
“你想多了，睡觉吧，别胡思乱想。”
话落转身，容姝冲他背影说道：“你知道今天我一个人上台领奖是什么心情吗？”
“说走就走，你知道那些记者是怎么看我笑话的吗？”
容姝的委屈突然爆发，没忍住哽咽起来。
不安感像阴影笼罩着她，从她亲眼看着霍清泽给万婉拨通电话的那一殪崋刻开始。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霍清泽此刻的反常更让她心慌。
他的沉默像酷刑，一分一秒于她都是煎熬。
换作平时，霍清泽已经走过来抱住她，耐心的哄她，而不是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清泽，抱抱——”
容姝收起小脾气试图撒娇改变尴尬的气氛。
然而，这一次霍清泽没有转身，他长吁了口气，似是疲惫。
“你早点睡，我等下过来。”
霍清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砰”地一声合上，容姝的心仿佛被人抡了一记重锤。
眼里打转的眼泪划过面无表情的脸庞，容姝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明天，把万婉带到我面前，没有可是！”
翌日清晨，春风微凉。
徐子谦轻轻叩开万婉房门，“我能进来吗？”
很快房间里传来轻快回应：“请进。”
推开门，徐子谦看到万婉端坐在梳妆台前正对镜梳妆。
镜子里的万婉笑靥如花，桃花妆着脸，活泼又浪漫。
“子谦，我好不好看？”
万婉托腮做花瓣状冲徐子谦眨眼，俏皮得像个孩子。
徐子谦勾出浅笑，“好看。”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徐子谦问。
万婉认真地点点头，抬眸眼底的娇羞一闪而过，面上佯装懊恼道：“今天是我出道一周年的日子，你忘了吗？”
徐子谦愣了瞬，旋即挠头掩饰尴尬，“我竟然把事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万婉伸手抱住徐子谦的腕，晃荡着说：“没事，你工作忙又要拍戏，我开玩笑的啦。”
晦涩如电流划过心坎，徐子谦心绪低落。
万婉又将他当成了霍清泽，即便忘记他的名字，忘记他的长相，那份共同的记忆还存在在她的脑海里。
万婉起了身，踮脚圈住徐子谦胳膊，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我先去工作，晚上我们再庆祝好不好？”
“好，”徐子谦挑眉，“那我让司机送你。”
楼下，司机在门口等待。
徐子谦亲自将万婉送进车里，转头嘱咐司机。
“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一小时给我汇报一次。”
这时，万婉摇下车窗冲徐子谦挥手，“晚上见，子谦。”
徐子谦握住她的纤手，“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晚上我定好你最喜欢的日料。”
“嗯！那你拍戏的时候也要小心，我忙完就去给你探班。”
司机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子谦一眼，徐总拍戏这事他怎么没点印象。
一番寒暄后，徐子谦终于放开万婉的手。
他又一次叮嘱司机，“一定给我看好，路上注意安全。”
司机点头如捣蒜。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万婉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万婉犹疑了一下，挂断。
没两秒，电话又一次响起。
万婉之前的号码早就不用了，这是一张新卡，除了徐子谦之外没有人知道。
难道是子谦打来的？
万婉接通了电话，她还没开口，对方先出了声。
“你是万婉吗？”
万婉默了瞬，轻声反问：“你是哪位？”
“我是霍清泽的朋友，想找你谈点事。”
霍清泽？
万婉只觉得这人的名字好耳熟，她越是努力想太阳穴越是紧绷得发痛。
对方接着说：“殪崋我们大小姐约你在蓝山咖啡厅等你，麻烦你来一趟。”
大小姐又是谁？
万婉的太阳穴愈发胀疼。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出了她的异样，紧张道：“万小姐，您不舒服吗？”
万婉紧闭着眼睛，皱紧眉头答非所问：“去蓝山咖啡厅。”
司机怔住，轻声提醒道：“可徐总说你不是要去摄影棚吗？”
“我要去蓝山咖啡厅。”
万婉口气坚决，司机不敢反驳，随即更改了路线朝蓝山咖啡厅所在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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