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的闯进了书房,男人左手缠了厚厚的绷带还在开会,
比他之前受伤的都厚,一看里面就有好几层棉垫,就露出指尖还在轻微颤抖,她眼泪再忍不住沿着脸庞流下。
“混蛋。”她说话都是颤抖的。
男人转过身,看到她时表情是错愕的。她生气的一把将男人佛珠砸在了地上。
男人马上把她放在椅子上,半蹲在地上,俊美的脸庞上漾着一抹宠溺浅淡的笑,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把粉白色毛绒拖鞋,轻柔的穿在她玉白的小脚上。
她气的鼓了鼓腮帮子,星眸一眯,张口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下,“让你不爱惜身体!”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我说了很多遍出了事一定要告诉我。”她红着眼框问他。
“老婆,对不起。”
她闭上眼,感觉好荒唐,一句对不起。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雾,好像没了信任一样。她转身想离开冷静。
那个大傻子看到她走后急忙就想牵住她,但牵扯到伤处。闷哼一声。
她听到声音后又转身,看着他,好想指责他。半晌憋出一句话“傻子,你怎么就不珍惜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呢?”
“以后不会这样了。好老婆,你不要走好不好。”他眸子底下,像无底洞。她也不走了,默默趴在他怀里上,伸手戳了戳他的手,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阿卿,疼不疼啊。”她低着头,怕被他发现她在流泪。
他早就看穿她了,抬手轻轻帮她擦掉眼泪,目光温柔:“有你在我就不疼。”
她转移话题“宝贝儿,我后天去试镜,没准儿能迎来我的第一个大女主现代戏!”
“泱泱,冬天太冷了。”男人将毛毯盖在她腿上,眉梢柔和,左手放在她腰后,轻轻按揉。
视频里的下属们直接傻眼。
就像是高坐云台的佛陀也陷入了世俗,成了红尘中数万万之中的痴情人。
她弯了弯星眸,扔下手机,双手捧住他脸庞,在他唇上亲了亲,
“可是我想拍啊,可以演叛逆的小姑娘呢,我喜欢这个角色。”
“宝宝不用演,一直都是小姑娘。”
昏暗的光线里,她低下头,想笑又想哭,他总是把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为她开心,为她愤怒。原来,她就是他的底线。
她啄着男人柔软的唇瓣,体贴的劝解,“宝贝儿,你乖乖的给我按摩腰就好,咱们回家再亲,如果实在是想亲......”她将翠玉珠塞进他手里,“你就捻捻佛珠,念念清心咒。”
接着她提出心里的疑虑,“你为什么一直让着我啊?”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手心绵软的小手,无奈道 “总得有一个人低头,我舍不得看你红着眼哭鼻子,只能委屈自己了。”
锦城六月。
今夜无月,星也寥寥。
鹿门山脚下的树海里隐隐闪过微弱的光,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抬着一个黑色的裹尸袋。
突然。
走在前面的男人被绊了一个踉跄,他低头看了一眼,骂骂咧咧的将石子一脚踢飞,“***晦气!果然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这江家的老太太真够狠的啊。亲手弄死了自己的孙女不说,人死了还不给安葬。”
“让咱们弄到这深山老林里,一把火烧了尸体,完事骨灰都得给扬了。”
“啧,你说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后面的男人闻声沉重的叹息一声,“唉,豪门水深,听说二小姐是因为勾引自家长辈才被老太太亲手打死的,这其中谁知道个真假,咱们这种普通人就别议论了,老实办完事,拿着钱回家吧。”
“不是,我说你还真打算把人给烧了啊?”男人扭头看了看裹尸袋,眸中划过一抹不忍,“哥,人家姑娘死在大好年华里已经够倒霉了。咱们就别再糟蹋她了。”
“我们寻一处隐蔽的地方,把人放在那就算了。”
“你放心,江家不会有那个闲工夫来查,而且这是一座荒山,不会有人来。我们这么做也算是弥补了拿钱抛尸的过错。你觉得呢?”
后面的男人思考了好一会儿,终是吐出两个字,“成吧。”
两人意见一致,同时也默默加快了步伐。
很快。
他们寻到了一处好地方,树海深处溪流潺潺,遍地荼蘼花开绮丽。
可他们却无心欣赏。
“哥,就这吧。”
两人将裹尸袋放在地上,拉开拉链,将里面的尸体抬了出来。
鼻端充斥着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兄弟俩忍着翻江倒海的胃,一同别着眼睛,谁也不敢去看这具尸体。
他们随手一抛,把人扔在了花海中央。接着双手合十,对着尸体拜了两拜。
“江小姐,这里倚山傍水,有花有水,是个风水宝地。我们兄弟俩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您安息吧。”
“你要是有怨就去找江老太太,千万别找我们!”
话落,只听原本寂静无声的森林响起了一阵沙沙声。
兄弟俩身子一颤,满脸惊恐的抬起头,只见刚刚还静立不动的荼蘼花此刻竟然无风摇曳起来。
花朵一上一下的晃动着,像是在对他们点头,又像是在朝他们招手。
气氛变得诡异。
兄弟俩咽了咽口水,哆嗦着双腿,在彼此的惊叫声争先恐后的往森林外跑去。
…
躺在地上的尸体压弯了几株枝梢,猩红的血淌在身下,染红了嫩绿的枝桠和青白色的花朵。
微风吹过,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来。
暗色里,躺在地上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无星无月的夜空,温涵呆呆的眨了眨眼眸。
她又没死成?
那狗巫师果然不能信,说什么死够七次就能魂飞魄散,她都死八次了,还他妈活的好好的!
完了!她得再死一次了!
温涵生无可恋的扯了扯唇,恨不得仰天长叹,她实在是不想去当那个人见人杀女魔头了!她实在是不想天天跟楼苍之那个男德头头打架了!
让她死了吧!死了就能去地府当个风流鬼了!
为了自己能够解脱,哪怕是等待死亡的滋味再不好受,温涵也决定再给自己来一掌。
然而,她动了动手指,却察觉不到内力所在。
不对!
温涵摸了摸脸颊,突然站起身,手掌从额头一路下滑到脚腕,将自己摸了个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这不是她的身体!
这也不是她们沧澜大陆的衣服!
所以,她这是死了,但又活了?
温涵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小命留一段时间,这个世界没有遍地的敌人,也没有男德头头的存在。
或许,这里会有点好玩的东西。要是不好玩,她就再死一次,反正不过是一刀子的事。
不过…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怎么死的?身上没有伤,没有血迹,难不成是被毒死的?
想到这里,温涵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疼。
“看来我猜的没错。”拍了拍脑袋,温涵忍着头痛,循着水声来到溪流旁。
她蹲下身,正欲伸出手捧水润喉,却被溪水里的倒影吸引住了目光。
女人一头乌黑细软发丝垂在一侧,黛眉朱唇,美眸含星,冰肌玉骨,眉间一点红痣,如同红梅覆雪,清冷仙资更显妖娆。
温涵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幅样貌,竟然跟她以前一模一样,巧合的有些不可思议。
**
润了喉。
温涵没在这里多待,她身体无力,脑子混乱,这会儿就想寻一处舒服的地方睡一觉。
但这舒服的地方是真不好找。
她从森林里一路找出来,连一个狗窝都没看见。森林外就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马路另一侧是光秃秃的荒山。
此时,温涵已经筋疲力尽。
就在她想就地而睡时,远处忽然亮起一道亮光。
这道光移动速度飞快。
温涵眼睛一亮,走到马路中央。
随着灯光由远至近,她终于看清了发光的东西。
是一个黑色大盒子,跑的很快,比她的小狼跑的快多了。
与此同时。
车内。
成右正在专心致志的开车,突然间,他就看到一个长头发女人“飘”到了马路中央。
成右被吓了一跳,眼看就要撞上,他连忙踩下刹车。
“吱—”
车还没停稳,他就姿态谦恭的转过头,“先生,抱歉,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车厢里静了片刻。
随即。
男人清哑磁悦的嗓音响起,“下去看看。”
“是。”成右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他迅速下车,大步走向车前一动不动的女人。
彼时。
温涵微微歪着头,美眸满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黑盒子。
唔。
这个黑盒子看起来不错,想必在里面睡觉一定很舒服。
想着,温涵脚步一动,将挡在她面前碍事的陌生男人随手往边上一扔,接着来到敞开的驾驶位车门前。
她微微弯下腰,爬进车里,接着便闻到一股好闻的木质香味。
头疼出奇的缓和几分。
循着这股味道,温涵动作迅速的从座位之间的缝隙来到后座。
黑暗中,隐约可见后座右侧有个黑影。
温涵视力极好,她俯着身子,一眼就看到了男人捻在长指里的翠玉佛珠。
“咦。”
“原来是个小佛子,怪不得身上有木香味。”
她靠近,凑在男人颈窝里嗅了嗅。
娇娇软软的嗓音在车厢内突兀的响起,男人并未开腔,而是抬手摁下了一个开关。
橘黄色的灯突然亮起。
温涵并未被转移注意力,她一手撑在椅背,一手搭在男人肩头,看着眼前男人惊为天人的侧颜。
她愣了一愣。
接着。
温涵弯起如画的眉眼,手一松,便躺在了男人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