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牛郎肚子上被捅了三个窟窿,歪在地上流血不止。
我照旧给人赏了银子。
等人走后,照旧伤口撒盐,辣椒水冲。
虐牛郎给大嫂看。
牛郎疼得打滚,惨叫声惊天动地。
扑通!
大嫂前蹄一软,跪了下来,眼泪簌簌而下,浑身都在颤抖。
「放心。」我拍着她的牛脸,「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打你。」
而牛郎,却一直在叫着:「杀了我,杀了我。」
杀了他?
不行,我还没找到我的衣服。
还没玩尽兴,怎么能这么轻易让他死去。
即便要死!
我歪着头,咬着手指,想了又想。
觉得还是人间的凌迟适合他。
所以,我说:
「不急,等我玩够了,我再一片片将你剐了下锅。
「放心,不到最后一刀,你死不了。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你说出我的衣服在哪。」
我的皮开始紧了。
再找不到衣服,我整个身体都会坏掉,烂成一摊泥。
好烦呀。
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应该答应织女,跟她一起下凡洗澡。
那天,织女兴冲冲地跑来:
「小螺,小螺,我们找到一个洗澡的好地方,要一起去吗?」
我当即就来了兴趣:「在哪里?」
织女说:「在凡间。」
当时我有点犹豫。
毕竟我是天上的螺,从没去过凡间。
听说凡间的浊气重,仙人待久了就会沾染红尘,变成凡人。
我好不容易从一只无知无觉的螺,修成了仙,可不想变成凡人。
织女知道我的顾虑后,笑着捏我的脸:
「我们仙人在凡间才会变成凡人,你一个成仙的妖,要变也是变成妖。
「到时候谁欺负你,吃了他。
「凡间的妖怪,是吃人的。」
最终,我还是同意去了。
在天河洗,不行吗?
还真不行。
天河里有个元帅,经常躲在河底偷窥仙女们洗澡,有时候还会变成泥鳅,活着蛇,钻来钻去。
便宜都被他占尽了。
仙女姐姐们敢怒不敢言,告状也无济于事,慢慢地也就不去了。
我是天河河底的田螺。
自那元帅来后,我很久都没脱下来螺壳好好洗了,生怕被人捡了螺壳,任人鱼肉。
螺壳既是我的衣服,也是我的房子,更是我的盔甲。
没有壳,我会死的。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幸好是在凡间。
若是在天上,我丢了这么久的螺,早就成了肉干。
我再次追问我的衣服。
牛郎拒不交出,全身上下,只有一张牛嘴死硬:
「衣服,你永远别想拿到。
「我要让你,永远永远,烂死在凡间。」
有骨气。
我喜欢。
然后,我撕下了一块牛皮。
牛叫得声音都哑了。
我嘻嘻地笑着,手下却不停,撕一块,问一句:「我的衣服呢?还给我,我保证你杀你。」
不答,继续撕。
撕不过瘾,拿刀来。
一块一块,残破不堪。
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看是他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大嫂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到最后,牛郎身上没一块好肉。
终于,他讨饶了。
他跪在地上,拼命地叩头:
「我说,我说,求求你饶了我……」
我停下了手。
早这么乖,不就完了。
「你的衣服,我放到了爹娘的墓里。
「老黄牛说,仙人的衣服沾了尸体的腐气和死气,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这样,你就能永远留下来。」
这一刻,我的拳头硬了。
我挖了牛郎爹娘的墓。
一个小土包下埋着一副薄薄的棺材,棺材盖就轻易就被掀开了。
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露出里面的骸骨,以及我流光溢彩的羽衣。
而我流光溢彩的羽衣,被随意地扔在棺材的尸骨上,沾着腐肉和干草般的毛发,隐隐发黑。
沾了尸体的腐气和死气,羽衣废了。
穿上它,我就会渐渐被腐蚀成毫无理智的怪物。
还真是,好计策。
老黄牛,杀早了。
我气笑了。
干脆利落地扭断了牛郎的脖子。
他死不瞑目。
死后,牛身渐渐褪去,露出人类的身躯来。
我看也没看,捏着衣服就走。
大嫂变成的牛战战兢兢,驮着我来到一处干净的河边。
我将衣服洗了又洗,但没用。
除非,用天河的水。
但现在,我飞不上去。
我唯有等待。
等哪个仙女下凡来找我,等她们给我带来天河的水。
荡涤一切。
回去后,我住的地方被人围了。
他们抬着牛郎的尸体,要我偿命。
原来,有人目睹了我挖牛郎爹娘的坟,近前后却发现了牛郎的尸体。
虽然,牛郎在村里备受欺辱。
但好歹是他们牛家村的人,还是男丁。ץz
不能这么白死。
我骑着牛晃晃悠悠地过去,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
「死就死了,你们想怎么着?」
村民义愤填膺:
「沉塘,这样的蛇蝎女人就该淹死。」
「杀自家的男人,十恶不赦。」
「烧死,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
有人提议:「报官吧。按律例,杀夫要凌迟处死。」
……
等他们说够了。
我才晃荡着从牛身上下来,嫌恶地踢着牛郎尸体:
「他偷了我的衣服,逼迫我嫁给他,还不许我反抗?
「不让我回家,要让我烂死在这,我杀了他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村民生气:
「偷你衣服怎么了?他怎么不偷别人的只偷你的?」
因为,我是最漂亮的。
仙女出尘,妖仙魅惑。
男人爱色。
色字头上,从没什么宜家宜室之说,而只看到灼灼其华。
「嫁谁不是嫁,都是男人,亏得着你了。」
真亏了。
牛郎无才无貌,家无产。
除了众人口中的憨厚老实,无一长物。
而真正憨厚老实的人,做不来偷别人的衣服,逼迫别人嫁给他的。
更别说以后,他还想与我生儿育女,让我操持家务,相夫教子。
一想到这,我就要吐了。
我嫌脏。
「贱女人就是欠收拾。」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生事。」
「先绑了吧。」村长一锤定音,「二郎下葬的时候,一起埋了。」
「她生是二郎的人,死是二郎的鬼。」
「可惜了……」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明的意味。
是呀。
可惜了。
我束手就擒,被他们推搡到了一个小破屋里看管起来。
等其他人走了,村长嘿嘿笑着,向我伸出手:
「只要跟了我,我保你不死。
「牛郎那穷小子要啥没啥,我不一样,我是村长,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粗糙的大手刮得我脸疼。
「是吗?」我笑得魅惑。
村长被我迷得晕晕乎乎:「是。」
「那我要你的命,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