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粤司靳沉》最新章节免费阅读by简粤司靳沉无广告小说

时间:2023-09-07 23:01:1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简粤记得赴日本前,林秀茵因为抗拒婚事被软禁在房中郁郁寡欢,恐怕染病而死是假,为心上人殉情是真。
虽然从前的娇小姐秀茵待她态度恶劣,但骤然听到她死亡的消息,简粤也忍不住唏嘘。
……
湘雅医院坐落潮宗街,靠着楼旁小河,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便走到了。
医院建筑巍峨,前面是一条繁华街道,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时有车夫拉着黄包车在医院门口驻足等客。
简粤脚步顿了下,让寅时门口等待,自己拿头上道巾裹上脸踏进医院大门。
依照寅时的指示,简粤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儿时玩伴蒋浸月,她变化不大,容貌依旧秀美,脾性还是那般温柔,穿一身白色护士服,正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为病人清理伤口。
简粤那双狡狯眸眼一转,坏主意来了,她倚靠门边等蒋浸月忙活完,突然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叫唤:“护士小姐,救我,我快死了……”
蒋浸月急得纱布棉签都来不及收拾,忙冲过来蹲在简粤身边询问:“道长,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心口痛,护士小姐,”简粤抓住蒋浸月的手摩挲着,“你摸摸,你摸摸。”
蒋浸月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脸烫得跟火烧了一样,她赶紧挣扎,想挣开这不要脸的臭道士,谁知道越挣那道士抓得越紧了。
蒋浸月羞愤难当正欲叫人,突然,简粤拉下裹脸的道巾冲着蒋浸月狡黠笑了笑。
看清她脸的瞬间,蒋浸月的脸色先是错愕,再然后转为惊喜,她也顾不得挣扎了,咽咽口水不敢相信地喊着:“简粤?”
“简粤,真的是你?”
“是我。”简粤笑着支起身来,“蒋姐姐,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蒋浸月一拳锤简粤心口上,她做愠怒状:“臭简粤,好啊你,一回来就捉弄我。”
锤完,蒋浸月又忍不住眼眶湿润,扑过来抱住简粤。
“简粤,我好思念你。”
“蒋姐姐,我也日日想你们。”
蒋浸月长简粤一岁,两人是邻居,更是自小同亲姐妹般。
简粤幼时怕雷,长沙城每逢梅雨季,夜晚必惊雷连连,蒋浸月会打着把伞摸黑淌雨过来轻声哄着简粤入睡;蒋浸月则从小容貌秀丽,常遭街上那些混头小子调戏,简粤则像头凶狠的小恶狼般为蒋浸月出头。
久别重逢,两人紧紧相拥,好半天,蒋浸月才松开简粤。
“这几年在日本过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饿肚子?”
“都没有,林家给我的银钱足够,我过得还算滋润。”
蒋浸月温柔地捏了捏简粤的小脸,满眼都是心疼,“简粤,你都瘦了。”
“是瘦了,主要是日本食物太寡淡,我吃不习惯,这几年做梦都想回来,想吃杨裕兴的面,想吃徐长兴的鸭,还有南门口的油炸臭豆腐,乾元宫的猪血蹄花,还有……”
蒋浸月忍不住噗嗤笑了,打趣她:“馋鬼,净想着吃,等过几天,我带你吃个够。”
简粤拉着蒋浸月的衣袖轻车熟路地撒娇:“蒋姐姐对我最好了。”
蒋浸月伸出葱段般的手指,温柔拭去她鼻尖黑灰。
两人说话之际,有病人嚷嚷着“护士小姐”。
蒋浸月往声源处看了一眼,忙起身叮嘱,“简粤,我还有病人,你先到一旁等我,”她又看了眼时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就交班了,等我一起回观音巷。”
简粤拉住蒋浸月放低声音:“蒋姐姐,我暂时不回观音巷。”
“为何不回?”蒋浸月皱起秀气的眉,“四年了,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不回观音巷,你外祖父常常念叨你。”
简粤神情凝重,凑到蒋浸月的耳边:“林萧禾夺权,眼下正四处抓我,此时回观音巷必然带去麻烦,我见完你,便直接回老家,一来给我母亲上坟,二来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我再回去,蒋姐姐,今天之事,莫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外祖父。”
“可……”
“什么都不知,他才能过得安稳。”
蒋浸月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她说着又叮嘱:“简粤,你一切要多小心。”
简粤回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不带任何犹豫转身离开,蒋浸月担忧地看了她许久,直到病人不耐烦地再次叫唤“护士护士”,她这才收回视线着急忙慌回应“来了”。
简粤出医院大门时,寅时正靠在石柱上清点香烟,看见她,忙收起木盒小跑过来:“师姐。”
简粤冲他勾勾手,示意其凑过来些,随后在寅时耳边耳语几句。
寅时听完忙道:“师姐,我陪你一道回去。”
“不用,你就在观音巷等着我,风头过去,我自会回来。”
寅时思忖几秒回:“好,那你小心些。”
简粤摸摸他的头,没再说什么,转身扎进来往人群中。
街上缓慢行驶着一辆别克牌黑色小轿车,司靳沉长腿交叠,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繁拥喧嚣的街景。
右侧坐着周嘉之,他的胞兄,此时正苦口婆心对司靳沉说些什么,但他面色冷峻深沉,似乎一个字都不想听。
街上行人中出现一抹靛蓝道袍身影,司靳沉想起火车奇遇,散漫的视线骤然凌厉,他稍微直起背脊往窗外看去,那抹靛蓝又很快消失人群。
司靳沉的心里竟然会升起些许失落感,莫名其妙,且不知缘由,他自嘲地摇摇头,收回了视线。
周嘉之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语气不耐烦起来:“钦之,钦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没有。”司靳沉稍微侧眼语气冷淡,“我不想谈论那回事。”
“哪回事?婚姻是大事。”
“是大事,但我不喜被你们安排,我想要的妻子,是我见之心悦相处心欢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而不是你们精心挑中、门当户对的名媛淑女。”
“你见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你就不会见之心悦相处心欢?再说,四年前和林家谈婚,你起初不也是不愿意,后来见了林家女儿,不还是同意了,只可惜那个秀茵太短命,二八年华就去了,不然你也不会……钦之,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
司靳沉身上疲累,他闭了眼,将身体沉入椅背,手指弯曲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钦之?”
“大哥,火车上一夜未眠,我想休息休息。”
周嘉之这才打住话题:“好,我不扰你,你先休息。”
司靳沉深呼一口气,侧了些身,四年前的旧事浮现心头。
那年他二十岁。
二十岁,称弱冠,指男儿成年,从此得顶天立地起来了。
父母想他先成家再立业,于是在长沙城的待嫁名媛中精心挑选,选中了长沙商会会长之女林秀茵,林家也有意与周家结亲,双方一拍即合。
父母是合了,当事人可还面都没见过。
西洋新思潮早已传入,讲究个自由恋爱,周家和林家也决定与时俱进,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婚事直接定下来,而是约定时间,先让司靳沉和林秀茵单独见面相亲,若是都同意就订婚,一方不愿这婚事便作罢。
有这个前提,司靳沉才愿意去见这林秀茵一面。
那日阳光明媚,在橘洲公园里,司靳沉见到了秀茵小姐。
她下了车,精致卷发,礼帽洋裙,手里撑着把蕾丝小洋伞,漂亮又生动。
起先,司靳沉以为秀茵是个举止优雅的名媛,却没想她走过来时姿势小心且滑稽,似乎从未穿过高跟鞋。
司靳沉绅士风度赶紧过来,谁知秀茵一把推开他的手:“不用扶,我能走好。”
她提着裙子,一步一步,以滑稽姿势往前走着,好几次险些摔了,但最终还是走到了长凳前坐下,司靳沉坐到她的身边。
他刚准备开口打破僵局,不成想秀茵小姐主动递过来一只手,她看着司靳沉,眸眼流转笑意。
“我是林秀茵。”
司靳沉看着那只套着白蕾丝的纤手顿了下,他也伸出自己的手,要握上前稍有犹豫,但秀茵没给他犹豫的机会,她主动击上他的手掌:“我们就算认识喽。”
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让司靳沉愣了下,他觉得眼前这位秀茵小姐还挺有趣。
“我还没有介绍,怎么就算认识了?”
“你不用介绍,我知道你,你叫周珮,字钦之,今年二十岁,刚从法兰西回来。”
“嗯,秀茵小姐,你知道得还挺全。”
“过奖,来的路上,你的资料家世喜好,父亲说了一大堆,不过我只记住了这些。”
司靳沉终于忍不住莞尔:“像你这么实诚的人,如今已经不多了。”
“是吗?”
“当然。”
“那今日可让你见着了,全长沙城找不出第二个如我这般诚实的人。”
“秀茵小姐一点也不谦虚,我就不信你没撒过谎?”
她在司靳沉眼前打了个响指,明亮的双眸潋滟着狡猾的水光:“谎自然撒过,我坐在你的面前,就是一个最大的谎言。”
“嗯?”司靳沉细细思索了这句话的含义,可惜猜不透,“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少爷看到的秀茵小姐,其实不是真的秀茵小姐,坐在这里的秀茵小姐是个谎言,但坐在这里的秀茵小姐此刻说的话却不一定是谎言。”
这番矛盾又拗口的言辞让司靳沉很是疑惑,他以为林秀茵在和他谈论哲学,于是接了一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孔子也说,眼见不一定为实,秀茵小姐是想和我说这个?”
秀茵的笑意更深,但并未否认。
隔了会,她又开口:“江光水色虽然美,但一直看未免无聊了些,这样好的天气,要不,周少爷和我去找些乐子吧?”
“好,秀茵小姐想去看电影还是喝咖啡?”
“都不想,你想不想同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
“你去了便知。”
她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眸眼湛亮,俏皮灵动,像有魔力一般,司靳沉的目光竟然有些挪不开了。
“你想不想来嘛?”
他明明是要抗拒这段被安排的婚事,却无法拒绝她的要求,鬼使神差点头。
“想。”
秀茵看起来很开心,她起身想走,但高跟鞋却让她险些摔倒。
“小心。”司靳沉伸手搀扶才让她站稳。
她秀气的眉头稍微蹙起,双眸转动着,突然想到什么,脱下高跟鞋对着长凳“呯呯”两下,这么不淑女的举动,司靳沉都看呆了。
只见她穿上敲掉跟的鞋,歪歪头,冲司靳沉笑:“现在可以走了。”
司靳沉忍俊不禁:“走。”
离开橘洲公园,秀茵果然带他去了一个好玩的地方,那是司靳沉几年里过得最放松最愉悦最新奇的一天。
然而,与秀茵在一起的快乐日子终归是短暂的,两人相处没有多久,订婚仪式也才刚结束,司靳沉便不得不动身去北平一趟。
分别前,秀茵双手反背昂起头对他说。
“其实,我过几天也要出远门,再见你不知是什么时候。”
“应该不会太久,我只待一月便会从北平回来,秀茵要去多久?”
“可能、可能与你相当。”
“思来想去……”司靳沉言语停顿,神情亦紧张,他深吸一口气,“我有一礼物送你。”
秀茵微笑:“什么礼物?”
司靳沉双拳紧握又松开,慢腾腾于口袋中取出什么,“这只怀表是旧物,但却是钦之所珍惜之物。”
他递上一只做工精致花纹繁复的旧怀表。
“既是你珍惜之物,我又怎么好夺你所爱?心意我领了,礼物我就不收了。”
司靳沉却执意送出,秀茵犹豫了下,接过了这只怀表,她将挂链套在中指上,往下一松,怀表掉落下来,灯火映出光晕,随着怀表在她俏皮的笑脸上左右摆荡,迷了他的眼。
“那我便收下了,你要早些回来,路途注意安全。”
这是司靳沉与未婚妻秀茵最后一面,再听到秀茵消息,便是她的死讯。
想到此处,司靳沉心里刺痛。明明他和秀茵只有一段短暂的缘,却让他悸动难寐,又让他消沉难忘。
司靳沉睁开眼,梳理了下火车事件,问周嘉之:“大哥,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景良得了重病,他的义子林萧禾趁机夺权,长沙商会变天换主人。”
“那林景良私生子林玉钿是什么情况?”
“听说林玉钿日本留学归国了,具体的我也不知。”周嘉之顿了顿,提醒他,“钦之,林家的事,已经同你没关系了,你这次回长沙城入职省会警察厅,也绝不可插手林家的内斗。”
司靳沉眉峰蹙起目光冷沉:“于公,林家内斗如果触及到我警察厅该管的范围,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于私,秀茵,好歹也曾是我的未婚妻,我过问一下她家的事,无可厚非吧?”
周嘉之沉吟片刻:“你想知道什么?”
“你见过这个林玉钿吗?他长什么样子?”
“见过,长相……”周嘉之回忆了几秒,“我记得他丹凤眼,长得秀气俊俏,若是生成女子,当也是位佳人,不会比上海滩的电影明星差。”
“男生女相?”司靳沉漫不经心勾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在火车上遇到的,可能还真是林玉钿。
“有意思。”
司靳沉轻哼一声,缓慢看向车窗外,意外地再度看到了那抹靛蓝。
他眼神聚焦,紧盯香烛寿衣行前的那个道袍背影。
而这边,简粤付了钱,将纸钱香烛放入布袋之中,往肩上随意一搭,钻进旁边的小巷。
简粤要在天黑之前赶到老家给母亲和外祖母上坟。
菜场口,简粤搭上菜农回乡的驴车,她蜷缩车后座,斜眼看旁边,和车站寻他的壮汉们来了个擦肩而过。
壮汉们丝毫没有注意到驴车上的简粤,他们脚步匆忙面带急色,要赶去给主子复命。
林公馆一楼大厅装饰奢华,□□屏风海梅香几,旁边是红木镶云石螭龙纹旋转圆桌,墙上又是色彩绚丽的法兰西油画又是花纹繁复的西洋自鸣钟,整个大厅既有中式的古典,又具西式的摩登。
林萧禾抚摸了圆桌上那只黛青碎瓷古瓶,随后,他坐上林景良最喜欢那张太师椅,闭了眼,背脊陶醉地轻靠上柔软椅背,双腿交叠,脸孔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他吁出一口气,心中快感横生,点上一支烟懒懒抽了起来,动作优雅又迷人。
林萧禾吐第三口烟圈时,下属徐大震慌张跑进来跪下。
他昂起头,眼神不敢直视,诚惶诚恐地:“会长,没、没找着……”
林萧禾猛地睁眼起身,烟扔地板,铮亮皮鞋踩上去,火星子溢出来。
“我们确实在火车站守着了,符合二少爷打扮的男子都一一上前查探了,甚至还去、还去火车上找寻了,但就是没找到。”
他瞥了眼林萧禾阴沉的神色,小心翼翼继续说道:“城中都在传会长要杀二少爷灭口,斩草除根,不知是否这消息传到了他耳中,所以……”
“以”字没落音,林萧禾神情发狠抬腿就往徐大震肚皮上踢去:“谁传的?”
徐大震被踢得闷哼一声,却丝毫不敢反抗:“会长,我也不知。”
“没用的狗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徐大震将头埋低语气里满是卑微的祈求:“会长,会长,再给我些时日……”
“你再多带些人,我不管她在哪里,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我要她毫发无损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的明白,就算翻遍整个长沙城,掘地三尺,小的也一定、一定将二少爷毫发无损带到您的面前。”
“你先滚吧。”
“马上滚,马上滚。”徐大震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退后出门。
林萧禾理了理衣领,语气很平淡:“也该去看看我的义父了。”
到主卧门前,林萧禾停驻脚步推门而入。
如今的林景良半点光鲜都见不着,他瘫痪在床上,衣衫凌乱蓬头垢面,已然没了当年风采。
“义父,您今日身体好些了吗?”
林景良眼眶大眦,瞳仁里血丝密布,他喉咙里像卡着口浓痰,用力吐出一句粗糙的:“畜生!”
“义父,别动怒别动怒,动怒伤肝。”
林景良气极,他双拳锤着床板,咬牙切齿控诉。
“林萧禾,我待你不薄啊,当年若不是我领你回来,你能锦衣玉食?能读书识字?能入商会甚至能在生意桌上和洋人分一杯羹?”
“那自然不能。”林萧禾语气极好,他坐到一旁的皮质沙发上,“义父的恩情,萧禾永生难忘。”
他说着抽出根香烟点燃,看着青烟话锋一转,语调里藏有愁绪:“只是义父,您始终不明白萧禾真正要的究竟是什么。”
林景良笑了一声,笑声里是自嘲是愤愤是悔恨。
“我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无非就是贪图我林景良的家产罢了,我告诉你,你做梦,我已经派人去给阿钿传信了,只要他还在这世上一天,商会会长的位置,你就别想坐稳!”
林萧禾眼眸微微眯起,依旧神情平淡地盯着青烟,他轻声细语:“义父啊义父,您还是不明白,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家产。”
他看向床上的林景良:“如果您的思想不那么迂腐,如果您不那么偏执血缘关系,如果您不做我的义父而做我的岳父,或许今日,我和父亲不会闹到如今这种地步。”
“你还惦记和秀茵的婚约?”
“秀茵?婚约?”林萧禾突然轻笑几声,笑声很讽刺,“义父,您怎么还是不明白?”
林景良咬着牙关不出声。
林萧禾将烟摁熄在扶手上,慢悠悠走到林景良床边坐下,他躬下身体,眼神逐渐晦暗,在林景良耳边轻言细语说着:“我想要的,是您另一个女儿,玉钿。”
那一瞬间,林景良的神色极其复杂,他瞪大浑浊双目。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竟然……”
林萧禾掀掀眼皮,勾唇道:“义父恐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当初您将玉钿领回家来时,可是我带着她同吃同住熟悉林家,旁人或许看阿钿看不出什么来,可细枝末节处,我这个曾经朝夕相处之人又怎么会蠢到一丝端倪也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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