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安听着这些话,一阵无力。
当初那个极限危险游戏,是夏家开发的度假村其中一个项目,凌安和爸爸说她作为夏家大小姐,有代表性,带头去玩很有宣传度,她才去的。
她也没想到会出事,更没想到,醒来后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门外渐渐没有了说话声,夏知安这才忍着腹部的疼,一步步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料,刚走到楼梯口,就遇见了抱在一起的苏慕鱼和盛悉枫。
看到她,苏慕鱼慌乱后退几步,欲盖弥彰解释:“慕萱姐你不要误会,是我不舒服,凌安哥不得已才抱我的。”
夏知安却只看着盛悉枫,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男人却沉脸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竟然还一脸质问?
夏知安心口一刺,细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
呼吸都疼,她只能不断的调整呼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是自由人。”
“盛悉枫,孩子你不在乎我在乎,我要我的孩子,我决不会圣母到牺牲自己孩子去救一个外人!”
夏知安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听到夏知安有孩子,苏慕鱼心里的嫉妒疯涨,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随后‘扑通’跪在夏以安脚下,哭着拉着夏知安的裙子哀求。
“慕萱姐,我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很想活,我知道你介意我对凌安哥的感情,我保证不会跟你抢他,只要你救我,我以后一定消失在你前面。”
苏慕鱼看着柔弱,手劲很大。
“你干什么?松手!”
夏知安挣扎间,忽得被对方暗暗一推!
“咚!”
她跌倒在地,肚子剧痛。
“唔——我的孩子……”
夏知安骤然疼的满头大汗,可对面,苏慕鱼竟然也昏迷了过去。
“慕鱼!”
盛悉枫急切抱起地上的苏慕鱼,大喊着医生,朝前跑去。
“凌安!”
她痛的脸色发白,对着男人的背影求——
“我肚子好疼……”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子……这是我们的亲骨肉啊……”
可盛悉枫没有回头看一眼。
撕裂的疼冲击着神经,一点点侵蚀夏知安的意识。
昏沉间,她感觉自己被拖了一段路,然后被放在了冰冷的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听见门外传来医生和盛悉枫对话——
“凌安,你确定现在要做骨髓捐献手术?夏小姐现在胎位不稳,此刻手术,不但孩子保不住,她很可能会终身不育!”
“不用管她,立即手术,救慕鱼要紧。”
夏知安被惊醒,心疼难忍,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手术室。
想起盛悉枫不顾她死活的冷漠,心脏就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捏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爱她愿意为了她殉情的男人,现在为了别的女人却不顾她的生死……
她想逃,含泪撑着痛起来,这个时候——
“咯吱!”
门被打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秦州走了进来。
秦州,盛悉枫的好友,医学界的天才。
“你都听见了?”
夏知安没说话,咬牙倔强的想下床。
秦州无奈的看着她:“如果你愿意配合,或许还能减少疼痛。”
夏知安一僵,眼泪直接掉了下来:“所以……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捐骨髓的手术一定要进行,是吗?”
“凌安已经签字了。”
闻言,夏知安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她绝望抱着肚子,沉默了几秒后,决绝哀求:“既然如此,麻烦别给我打麻药,我想保住我的孩子。”
秦州诧异:“你想清楚了吗?不打麻醉确实可以减少对孩子的伤害,但那可是抽髓断骨的痛,你能承受吗?”
“开始吧。”
夏知安闭眼,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蜿蜒流下。
她从小就怕疼,如果有选择,她怎么愿意承受这碎骨割肉的痛?
“唔——!”
针管刺穿骨膜,夏知安一瞬将唇咬破,满口血腥忍着。
疼,真的好疼……
她死死揪住床单,拼命在脑海搜索缓解疼痛的温暖,却悲哀发现,她现在,喊不出一个名字……
世界明明这么大,她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依赖……
手术结束,夏知安昏迷了三天才醒来。
睁眼之后,她第一时间摸向自己的肚子,感受到了那里的微微跳动,她的眼泪又留了下来。
挺过来了!
“太好了!宝宝,妈妈总算保住了你……”
这个时候,病房外忽然传来苏慕鱼的声音——
“凌安哥,慕萱姐还没有醒来,是不是抽骨髓受到的伤害很大?都怪我,我要是没有生病就好了……”
“不要自责,救你是她应该做的。”
哪怕已经见识到盛悉枫的绝情,此刻,她还是被他的理所当然刺痛。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是他的爱已经全部转移到了苏慕鱼那里,所以她如今碍眼了吗?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说?
不想继续听他们的恩爱,忍着疼,她慢慢上前,哗啦一下拉开门。
门外的一幕,令人十足嘲讽。
她老公半抱着小三轻声安慰,而她的父亲竟然也站在不远处,他看着女婿和其他女人亲密,竟然无动于衷。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锐利,背对着她的三人转过身来。
盛悉枫立马放开了苏慕鱼,来到她的身边,还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问:“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眼中是从前一样的关切,好像从前的狠心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可他身上染着苏慕鱼浓烈的香水味,令夏知安一阵反胃。
她正要推开人,这时,夏力邦忽然发话——
“既然醒了,正好明天参加慕鱼的认亲仪式,我会当着媒体人的面宣布慕鱼做我的义女,你的股份要分一半给她!”
夏知安一阵晕眩,差点站不稳脚跟。
她满脸震惊的看着夏力邦,一股怒火充斥着胸腔:“爸,你是怎么想的?我手里的股份是妈妈留给我的遗产,怎么能给苏慕鱼这个外人?”
盛悉枫凝着她失控的通红眼眸,心软把人拉到自己身边。
“慕萱,你冷静点。”
夏知安抬头,看着男人眼里毫无意外,看来这事他也知道。
心底一阵悲凉,她推开了盛悉枫。
夏力邦已经黑脸,很不满被忤逆,他亲自挡在苏慕鱼的面前,一副撑腰的姿态。
“什么外人,慕鱼是你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她当初为了你差点没命,你现在还舍不得几个钱?”
夏知安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那是钱的事吗?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为了给苏慕鱼差点失去了我的孩子?你是不是为了她要逼死我才甘心?
“你这么帮着一个外人,难道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话音刚落——
“啪!”
夏力邦一记重重的耳光打来,夏知安的脸颊瞬间红肿。
场面忽得寂静。
一旁的苏慕鱼眼中闪过快意,然后故作柔弱的说:“夏伯父,慕萱姐,对不起,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我不在意名分。”
“慕萱姐,我不会和你抢什么,只要能待在夏伯父和凌安哥身边,我就知足了……”
她道着歉,视线却深情的看向盛悉枫。
夏知安听着这明目张胆的,几乎跟表白一样的话,而盛悉枫却沉默。
她捂着脸,踉跄一步。
只觉得半张脸和心都痛到麻木。
而从前疼她的父亲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拉着苏慕鱼的手安慰:“乖孩子,你没错,不用道歉。”
最后还冷眼扫来:“夏知安!认慕鱼的事,我只是通知你,明天你要是不出席认亲宴,就别认我这个爸爸。”
说完,带着苏慕鱼离开。
很快,这里只剩下盛悉枫和夏知安两人。
盛悉枫抱起还没回过神的苏慕鱼,进了病房。
他将人放在病床上,疼惜又轻柔地帮她擦眼泪:“我知道最近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别哭。”
“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你爸爸,你当初昏迷,我和他都很着急,那阵子我差点要疯了。”
“是慕鱼的出现,给了我们希望,我们才振作起来,等到了你醒来。”
夏知安垂眸,只觉得这温柔如刀。
她要怎样理解?
笑着把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拱手让人?
盛悉枫的话还在继续——
“爸爸身体不好,这两年慕鱼倾心尽力照顾,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爸爸看待的,人心是肉长的,爸爸很喜欢慕鱼,你别太抵触她。”
“不过就是股份,有我在,你以后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有个妹妹帮你一起伺候爸爸,不是很好吗?”
“够了!”
夏知安终于忍不住,胃里翻滚着恶心。
她凝着男人,红着眼反问:“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她了?盛悉枫,你是不是也希望苏慕鱼和我一起伺候你?享齐人之福?”
盛悉枫脸色一变,收起了温柔。
他揉着眉心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副无奈的模样:“你真的要好好冷静一下。”
说完,转身离开,背影很快不见。
而夏知安也再忍不住,奔到洗手间。
“呕!”
她干呕着,一声又一声,喉咙发苦,整个人都是苦的。
她还记得,盛悉枫曾经在母亲的葬礼上对她的承诺——
“以后由我来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可如今呢?
有了苏慕鱼,盛悉枫一次两次,亲手推翻他曾经的诺言。
这一天,夏知安过得异常煎熬。
夜晚,还做了噩梦。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出事的悬崖,山风呜咽呼啸。
“铮”的一声,铁索断裂!
“不要——”
她惊恐喊着,却看见苏慕鱼站在悬崖上,笑得得意张狂:“夏知安,你去死吧!”
“啊!”
夏知安惊醒,才发现太阳早就升空。
烈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手上,可她却还觉得冷。
梦里的场景异常清醒,她的眉心一直跳。
鬼使神差下,她决定回了一趟夏家。
夏家门口早早张灯结彩,隆重华丽,看得出接下来的这场认亲宴的确很受主人重视。
忍着不适,她低调从后门进屋。
上了二楼,路过书房的时候,却听到夏力邦的声音传出——
“慕鱼,这些年委屈你跟你妈妈了,你明明是我的亲生女儿,却只能以义女的身份回到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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