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舟愣住了。
他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方悦舒,一瞬竟有些心慌。
苏雪俪红着眼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里闪过令人心悸的嫉恨。
宋恒舟烦躁开口:“雪俪,你需要冷静一下,这几天在家里休息,先不用来公司了。”
苏雪俪转身就走,从方悦舒身边经过时冰冷地看了她一眼。
弄堂口很快就只剩下方悦舒和宋恒舟两人。
方悦舒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还是宋恒舟先开的口:“雪俪她喝多了。”
只这一句,他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就把这件事带过了。
心像被撕扯一样疼,头也疼得厉害。
方悦舒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字:“……嗯。”
宋恒舟难得郁闷的移开视线,伸手招来一辆三轮出租车。
“去沪和大院。”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打开家门时,方悦舒才缓过来一点,低声解释:“昨天我在家休息,那封信我不知道哪来的……”
宋恒舟看了看她,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
“不早了,休息吧。”
两人各自睡下。
方悦舒睡得不安稳。
半夜,她起来喝水,却听见沙发上的宋恒舟在说梦话。
她凑近了些,才听清,他叫的是:“雪俪……”
方悦舒手一抖,手里的搪瓷杯差点掉下去。
她忽然觉得这屋里冷得厉害,冷得她都浑身打颤。
第二天。
宋恒舟早早地就出门了,他是做进口贸易的,总是忙碌。
方悦舒也去了一趟邮局,拿方母寄来的包裹。
打开包裹后,里边是一套亲手缝制的蓝布棉衣和一封信。
方母并不识字,信是找别人代写的,字里行间,却满是关爱。
“知秋,和宋恒舟过得怎么样?最近……”
方悦舒看着信,回忆起母亲的样貌,心里满满的苦涩。
她想家了,想妈了。
但她现在没有工作,花的也都是宋恒舟的钱……来到上海后,她竟完全在依靠他,这也难怪其他人会看不起她。
方悦舒想要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她不想买张车票都要找宋恒舟要钱了。
傍晚,宋恒舟回来了。
饭桌上,方悦舒提了自己想找工作的事。
宋恒舟不以为然,淡淡说:“明天跟我去公司。”
方悦舒欲言又止,还是应下了。
第二天,公司。
方悦舒换上衣服,做了前台的工作。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方悦舒走上前,正要开口欢迎,就对上一张熟悉的眼睛——苏雪俪!
苏雪俪也看到了她,一瞬间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恶狠狠道:“你怎么在这里?”
方悦舒收起笑:“你不是在家休息吗?你又来做什么?”
苏雪俪冷哼一声:“我当然是为了永霆。”
这里没有其他人,她索性不装了,露出了真面目,眼里是冰冷的嫉恨。
方悦舒质问:“那张照片是不是你寄的?”
“是啊,就是我,你能把我怎么样?”
苏雪俪看了一眼方悦舒身后,凑上前来,讥笑出声:“是你自己蠢!再不自己滚蛋,我要你全家都成为过街老鼠!你妈妈是不是住在……”
“苏雪俪,你太恶毒了!”
方悦舒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苏雪俪。
苏雪俪却是‘啊’一声,狠狠跌倒在地!
“方悦舒!你又再胡闹什么!”
随着一声厉喝,呆愣的方悦舒被猛然推开,重重摔倒在地上。
接着,她就见宋恒舟从她身边径直走过,扶起了苏雪俪。
而那冷厉的目光射在方悦舒身上,像一只大手狠狠扼住她的喉咙,她忽然觉得喘不过气。
苏雪俪则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含泪对看着宋恒舟道:“永霆,知秋说得对,我不配再做你的秘书,是我犯贱……”
这颠倒黑白的话,让方悦舒立即愤怒反驳:“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
“够了!”宋恒舟一句话打断方悦舒。
他冷冷看向她:“方悦舒,你被解雇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公司里!”
方悦舒一瞬间心被剜空了个洞,痛得她都麻木了。
她艰难从胸腔挤出声音:“你就这么相信她?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
宋恒舟看着她红的眼迟疑一瞬,但旋即冷下脸扶着苏雪俪转身便走。
方悦舒久久站着,半晌,嘴角自嘲地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