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什么用,俩人结婚都三年了,薛丹珍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个男人哪有不介意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邹政委他爸不也心疼那个初恋前妻,听说最近闹得鸡飞狗跳,一大把年都要离婚了!”
听着这些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酸话,薛丹珍抿唇走开。
邹墨寒不碰她,又怎么会有孩子……
她捏紧调令文件,强压下涌上心的酸涩往站长办公室走。
‘叩叩叩!’
敲了门,薛丹珍推门而入,却见里面不只有站长,还有几天都没回家的邹墨寒。
诧然了瞬,她才将手里的调令递了过去:“站长,我要调到电视台去了,麻烦您签个字。”
可站长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薛丹珍正疑惑,他清晰的回复就跟响雷似的在办公室里炸开。
“邹政委已经把这唯一的电视台主持名额给了林雪芬,你这份调令没用了。”
第4章
薛丹珍心登时被重重一击,下意识看向邹墨寒:“为什么?”
邹墨寒没有看她,而是朝站长说:“麻烦了。”
话落,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刚走到走廊,薛丹珍就挣扎抽出手,心肺翻腾着灼痛:“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那一个名额努力了整整一年!”
邹墨寒转身看着她,态度平和:“雪芬上有老下有小,经济压力大,而且她之前在学校也做过主持人,这份工作给她最合适不过。”
凝着他理所当然的的眼神,薛丹珍的心就像被刀尖扎着,疼的说不出话。
这时,邹墨寒又放缓语气,安抚似的握了握她的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是军嫂,要有军属的气量和大度,要多为人们群众着想。”
“雪芬带着孩子老人,家里艰难,而你就算不工作,我的津贴足够养你养这个家了。”
薛丹珍霎时红了眼,狠狠退开了男人。
“你不是我,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拼命争取来的机会,被你三言两语给了你的初恋,你居然还要劝我大度?”
越说,她越压不住委屈。
出口的话更冲:“这儿比林雪芬困难的群众多的是,也不见你去帮他们啊?你做的这一切,真没有私心吗?”
“薛丹珍!”邹墨寒忽得变脸。
这时,通讯员忽然过来:“政委,军区总部那边让您过去一趟。”
气氛依旧僵持。
薛华眼眶的泪差点溢出来,邹墨寒抿唇,声音又柔和下来:“这事的确是我不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补偿你。”
说完,邹墨寒就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薛丹珍自嘲一笑,慢慢走下楼。
补偿?如果她要他的爱,他会给吗?
她真佩服上辈子的自己,居然能忍了几十年……
“小薛,你在这儿啊,刚好我这儿有你的信。”
薛丹珍收敛情绪,转头接过同事递来的信封:“谢谢。”
打开一看,是本地教委盖了章的准考证。
看到上面的章印,她的心终于得到些舒缓。
继续忍几天吧,等高考之后就能结束了。
于是,薛丹珍比之前更用功备考了。
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用来看书做题。
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虽然住在一起,但她都没和邹墨寒见到面。
直到这天傍晚,薛丹珍骑着单车路过电视台,却见一辆熟悉军绿吉普停在路边,不由停了下来。
紧接着,邹墨寒和林雪芬从大楼里出来。
两方相撞,仿佛停滞的时间漫起丝僵凝的气氛。
沉寂中,林雪芬率先打开话匣:“今天我加了会儿班,墨寒怕我回家不安全才特意来接我,丹珍妹子不会介意吧?”
话语里的炫耀刺的薛丹珍耳膜隐隐作痛,抓着龙头的手也不觉收紧。
邹墨寒视线扫过她挎包里的书,朝她走过去:“天快黑了,一起回去吧。”
薛丹珍避开他的手,移开目光:“不用,我自己可以。”
说完,直接蹬上车朝军区骑去。
晚风擦过微红的眼角,她竭力控制着不断涌上心的酸涩,安慰自己。
没必要去在意,等高考完后,她马上跟邹墨寒提离婚……
天彻底黑了。
薛丹珍吃完饭,待在自己房里做题,房门被慢慢铱驊推开。
余光瞥去,一身常服的邹墨寒走过来,脸上带着示好的温柔:“高考准备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她眸光黯了黯,还有不到一周就高考了,他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迟?
搭下眼眸,她装作翻书,漫不经心地说:“不需要,你有时间就去陪林雪芬。”
邹墨寒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丹珍这才抬头看他,瞥见他眼里的愠色,捏着书页的手不觉收紧:“没有其他的事就出去吧,我要安静备考。”
她反常的冷淡让邹墨寒眉头拧成结,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着气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薛丹珍垂下眸子,疲惫不已。
形同陌路的夫妻,大概就是他们这个样子吧……
……
一周后。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薛丹珍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想到刚出大院岔路口,迎面就跟一个人影撞到一块。
‘呼啦’一声,挎包掉在地上,里头的纸笔散落一地,又被一只纤细的手一一捡起递来。
正要道谢,却见对方是林雪芬。
她来军区大院,除了找邹墨寒还能干什么……
记挂着考试,又不想跟林雪芬搭话,薛丹珍接过包,撂下句‘谢谢’就绕过她大步往门口赶。
顶着初伏的烈日,她满头大汗地跑到学校,大部分考生已经进考场了,她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上队伍。
监考拦住她,手一摊:“准考证。”
薛丹珍忙点点头,往放着准考证的挎包夹层摸去。
可手伸进去后,她心猛地一沉。
准考证不见了!
第5章
凉意攀上背脊,让薛丹珍彻底慌了神:“怎么会没有,我明明放在里头的……”
她将挎包翻了个遍,始终没找到准考证。
同时,身后传来其他考生不满地抱怨:“别挡在门口行不行?我们还得考试呢!”
监考也驱赶似的挥挥手:“同学,请别䧇璍妨碍其他考生进考场。”
薛丹珍被狼狈挤到一边,无奈之下只能低头顺着来时的路寻找,纷乱的脑子让她怎么也想不通准考证怎么会失踪。
突然,身后传来‘铛铛铛’敲铁轨的声音。
开考了!
她僵僵回头,脸色煞白地看着关上门的教室。
一共就考两科,进不去考场,就意味着她今年绝对考不上大学了!
这一瞬,浓烈的挫败攀上薛丹珍的心,让她难以呼吸。
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就丢了准考证呢?
她浑浑噩噩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刺耳一句:“看来丹珍妹子的高考不太顺利呐。”
戏谑的挖苦让薛丹珍步伐一滞。
抬起头,只见林雪芬站在面前,得意晃着她的准考证:“可惜了,这准考证你也用不上了。”
薛丹珍脸色骤变,登时明白过来,捏紧了拳头:“林雪芬,是你故意撞我,偷拿了我的准考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雪芬踱步上前,眉梢眼角尽是嘲弄:“我是在帮你,就你一个高中毕业几年的人能考个什么成绩,到时候别丢了墨寒的脸。”
这女人居然承认了!
怒火‘依譁噌’的烧上了心。
薛丹珍冲过去,一把抓住林雪芬的头发,巴掌直往对方脸上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薛丹珍转过头,只见邹墨寒皱眉从吉普上下来。
她还没开口,林雪芬就换了副无辜的模样,含泪控诉:“墨寒,我捡到丹珍妹子的准考证,好心给她送来,她却还打人……”
邹墨寒顿时不赞同看向薛丹珍。
薛丹珍立刻驳斥:“她胡说!今天她在大院撞我,就是故意拿走我的准考证,这个毒妇自己刚才都承——”
“住口!”
邹墨寒拧眉呵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雪芬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
一瞬间,薛丹珍的心好像都被刺穿,痛的难以喘气。
看着给林雪芬撑腰的邹墨寒,她觉得自己的辩驳就像个笑话:“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却蠢到拿这个开玩笑吗?”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