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泽这是……在指责她装病博取他的注意?
“我没有……”
她强撑着开口,这时乔知滟捧着一个铁皮饭盒进来,将她的话生生打断。
乔知滟看见病房情形顿了一下,随即笑开:“韩同志你醒了?可惜我只给陆营长带了一份粥,抱歉啊。”
“你是不知道,陆营长把你带来卫生所之后,还要坚持等你醒来呢。他真是太热心助人了,难怪我爸爸一定要介绍我们认识!”
她说着,自然地走到陆锋泽面前,将饭盒递给他。
陆锋泽沉默了瞬,接过饭盒放到床头柜上:“你吃。”
韩云雅脸色苍白地攥紧了被子:“我不吃。”
陆锋泽皱起眉,正要说话。
乔知滟上前走到他身边,笑着说:“锋泽一片好心,你就接受吧,我又不会介意。”
锋泽?!
称呼如此亲昵,话语如此暧昧,陆锋泽却并没有出言纠正。
韩母诧异的目光在乔知滟和陆锋泽之间逡巡片刻,又迟疑又心疼地落在韩云雅身上。
这眼神深深刺痛了韩云雅。
她心里清楚,韩母看出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尴尬状态,却又碍于陆锋泽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现在她们这相依为命的母女俩,都要仰仗陆家。
难言的酸楚自心底蔓延开来。
“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韩云雅抬眸看着陆锋泽,一字一顿认真道:“我不是他的同志,我是他的妻子。”
第4章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乔知滟眼神复杂地看向韩云雅:“你是他的妻子?”
陆锋泽目光冰冷至极,带着警告:“韩云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韩云雅将他眼中的厌恶看得一清二楚,熟悉的心绞痛又袭上心头。
第二次。
乔知滟不过出现两天,这已经是第二次陆锋泽对她这样发火。
她不知道究竟是这段婚姻本就让陆锋泽难以忍受,还是因为乔知滟的到来,他才更加觉得厌烦?
陆锋泽僵着脸:“我先送乔同志回去!”
韩云雅失望地移开眼,心里已经如同一潭死水。
病房里安静下来。
韩母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在怀中,一如从前那般轻拍着她的肩安慰:“囡囡别伤心,等你们有了孩子就安稳了。”
他们自结婚起就一直没同房,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在乔知滟出现之前,她也曾幻想过,会不会有一天陆锋泽也对她产生感情,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可现在……梦该醒了。
韩云雅闭了闭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下午,韩母和韩云雅就出了卫生所。
医生同志说她没事,应该只是心里压力大。
正好宣传部有个下乡的任务,韩云雅就主动报了名,想着去散散心。
她走的时候没有跟陆锋泽说,以为只要两三天。
结果再回到部队,已经是一周后了。
韩云雅拿着上海牌相机,回去办公室里整理资料。
两个抱着资料的文员经过,带刺的目光在她身上刮了一遭。
“就是她,听说她在卫生所为了跟乔知滟同志争风吃醋,公然说自己是陆营长的妻子!”
“她是想男人想疯了吧!难怪会写报道污蔑乔知滟同志,原来是嫉妒人家有陆营长那样的对象……”
议论声渐渐远去。
韩云雅疑惑地皱起眉,还没明白她们在议论什么。
就见分别一星期的陆锋泽板着脸朝她走来:“韩云雅,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韩云雅一愣,以为他责怪自己不告而别。
赶紧迎上前温声解释:“我跟着领导下乡去了,只是在村里耽搁了几天……”
话音未落,陆锋泽沉着脸打断:“下乡?我看你是故意逃避!”
韩云雅被戳中了心思,一时没说话。
她的确是在逃避,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陆锋泽,更怕看见他和乔知滟的亲密画面。
可这反应落到陆锋泽眼里,就是心虚。
他怒火更甚,拿出一份报道递到沈如烟面前。
“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竟然写报道污蔑乔同志!”
陆锋泽劈头盖脸的指责让韩云雅心口发疼,她正想解释自己没有,也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低头却看见报道上写着——
关于乔知滟同志勾引陆营长的不良作风,该怎么避免!
而下方的撰笔人,赫然写着韩云雅。
韩云雅心头狠狠一跳:“陆锋泽,你信我!这不是我写的!”
陆锋泽却置若罔闻,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强行拉着她朝会堂走去。
“跟我过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陆锋泽!陆……”
砰!
韩云雅一路的挣扎叫嚷在会堂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了。
会堂里坐得满满当当,个个扭头对着她交头接耳。
而台上坐着一排神情冷峻的领导,顶上还挂着鲜亮的横幅——“关于韩云雅同志作风问题的批评大会”。
韩云雅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张地看向陆锋泽:“这、这是什么意思?”
陆锋泽冷着脸,将她强行拽到台上,严肃地说:“韩同志,你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话落,陆锋泽退开,站到了一旁。
韩云雅无措地站在台上,慌张的想要解释。
身后一个领导却先一步开口。
“韩云雅同志身为一名部队新闻记者,为了争风吃醋,不惜捏造与陆锋泽营长已婚的谣言,甚至在部队新闻报道中散布不实信息。”
韩云雅顿时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被抽干了,她下意识看向陆锋泽。
男人目视前方,神情冷峻而坦然。
领导继续讲话,严肃的话音回荡在会场:
“针对韩云雅同志严重作风不端的问题,现进行通报批评。”
“经过组织开会,决定将韩云雅撤除职务,逐出部队,永不录用!”
第5章
撤除职务……
逐出部队……
永不录用!
这十二个字像一道接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砸在韩云雅头顶!
她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按进水中,四肢冰冷发麻,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让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