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烦得厉害,索性下了床,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到了浣衣局,便去看了眼叶蝉,她的烧已经退了,只臀伤还没好,一时半会下不了床。
你有心事?
叶蝉咿咿呀呀伸手比划。
梁小卿看不懂手语,跟她沟通很困难,因为心情不好,也没什么耐心,便丢下几颗糖,摸摸她的头,离开了。
叶蝉趴在脏兮兮的床铺上,目送她离开,眼神痴迷而伤感。
如果梁小卿看到了,或许会吓一跳:她也没做什么,她一个小姑娘怎么用那种痴迷的眼光看她?
但她没看到,也没把叶蝉太放在心上。她在皇宫乱逛,不知不觉逛到了御医院,便找了段玉卿聊天。
“太子殿下在躲我。”
“我能感觉他对我有想法,或者说有欲望,但他一直在压抑自己。”
“我觉得他在捍卫自己的信仰,老实说,我这么撩着人家,感觉在堕佛,心里很有负罪感。”
她穿越这些天,太寂寞了,就把段玉卿当男闺蜜聊了。
段玉卿明显不是个合格的男闺蜜,一直沉默地摆弄自己的草药。他对梁小卿的撩拨心得没有兴趣,只想她说够了离开。
梁小卿看出他的敷衍,心里很难过,暗讽自己:热脸贴冷屁股贴出习惯了吗?竟然在这里跟个御医浪费时间!
但她真的太寂寞了,心里难过又委屈:“段御医,你就不能说几句话安慰安慰我吗?你的医者仁心呢?”
她知道自己有道德绑架的嫌疑,但也真的人生怀疑:她的女性魅力这么差的吗?狗男人一次次拒绝她,沈卓还拿剑刺她,连段御医都不爱搭理她,呜呜呜,不可以,如果不能活在男人的目光里,她会死掉的。
眼泪落下来。
她戏精一样,看着他,美眸落泪,可怜兮兮:“段御医——”
段玉卿心软了,深深叹了口气,走进药房,取出一个白色小瓶,递给她,低声说:“梁姑娘,这个送你。”
梁小卿接过来,打开瓶口,瞧一眼,见是几颗白色小药丸,就很不解:“这是什么?”
段玉卿说:“春日欢。”
梁小卿听得皱眉:“听起来不太正经呀。”
段玉卿点头:“确实不正经。催情用的。”
梁小卿:“……”
他这是让她给狗男人下药?
第041章下了此药,定可让你得偿所愿。
段玉卿道:“你也说了,ᴊsɢ太子殿下对你有了欲望,那么,寻个合适的机会,下了此药,定可让你得偿所愿。”
梁小卿觉得不靠谱,狗男人不用药,那处也剑拔弩张的吓人,主要他自制力太强,根本不想动她,便是她用了药,以他的狠辣劲儿,怕是得咬死自己,不,在他咬死自己之前,怕是会先掐死她。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太子殿下能去国子监。”
她不想下药得到狗男人,那太卑劣了。
段玉卿说:“只要殿下破戒,尝了女色,知道红尘的好,就会正视自己的身份跟责任,也就会去国子监了。”
梁小卿保持怀疑:“万一他没有呢?”
段玉卿淡笑:“那就是梁姑娘本事不够的问题了。”
梁小卿:“……”
她本事确实不够,只会撩男人,不会睡男人。原主虽然是扬州瘦马,但她穿来后,并没继承她多少相关记忆,也不知道瘦马在床上都怎么伺候人。
总之,思来想去,下药不是良策。
但梁小卿还是收下了那瓶药,同时,询问他对身体有没有危害。
“没有。”
段玉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她的眼,又在摆弄药草了。
梁小卿以为他是不耐烦了,却不知他是心虚了。她初入皇宫,还太单纯,并不知人心隔肚皮,有些人更是人面兽心。
“谢谢段御医。”
她道了谢,拿着药,回了住处。
经过泽恩殿时,看到沈卓守在殿门口,不死心地走过去,但还没靠近,就被沈卓拿剑抵脖子了。
她不想受伤,在离剑一寸远的时候,停下脚步,询问:“太子殿下还不肯见我吗?”
沈卓点头:“梁姑娘请回吧。莫让吾等难做。”
梁小卿见此,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了。
她走回住处,喊了香玉送晚饭,吃完后,简单洗漱一番,躺床上练了会瑜伽,继续想办法。
但没想出来,就睡着了。
当然,没睡好,躁动而空虚的身体还在折磨她,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苦不堪言。
这该死的身体!
她欲求不满,烦得厉害,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找段玉卿,准备让他给她开点药。
也是巧,竟然看到了敬王。两人关系似乎很不错,在御医院的小凉亭饮茶、下棋。
小凉亭依着湖水而建,周边种着一圈的垂柳,春风徐徐,吹动着柔嫩的柳枝,远看来,嫩柳如烟,波光粼粼,画面非常美。
当然,更美的是小凉亭里下棋的两人,一白一黑,白衣的是敬王墨惩,黑衣的是御医段玉卿,两人气质相仿,沉默而静美,偶尔相视一笑,像是一对儿。
这敬王年近三十而未娶,难道是断袖?
梁小卿躲在一棵粗大的柳树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窥视着两人,估摸着两人的关系。
还没等她估摸明白,就听一道温和的男音传来:“出来吧。”
是敬王墨惩的声音。
他发现了她。
梁小卿也没躲,大大方方走出去,盈盈一拜:“奴婢见过敬王殿下。”
墨惩瞧着她,一如既往的和善可亲,就像是她认识的墨日臻,让她忍不住想亲近。
“梁姑娘,好久不见。”
他朝她笑。
她看着他的笑,一扫多日的阴霾,也忍不住笑了:“是呐。敬王殿下,好久不见呀。”
这一刻,她福至心灵,觉得自己早该见他了。
他给她玉佩,说她遇到困难可以找他帮忙,现在,让狗男人去国子监的事,就可以找他帮忙。
第042章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梁小卿走过去,瞧一眼棋局,黑棋已成围攻之势,白棋退缩一隅,如困兽犹斗。
墨惩一直留意着梁小卿的表情,见她盯着棋局,像是在思量什么,便问:“梁姑娘会下棋?”
梁小卿谦虚一笑:“略知一二。”
其实她下棋还是很厉害的,墨日臻精通棋艺,少年时还曾在围棋比赛中夺下冠军,她跟他学了几年,也算是小有所成。
墨惩听她会下棋,像是很有兴趣,笑道:“你坐。陪本王下一会。”
段玉卿识趣地让开位置。
梁小卿坐下来,先谈了条件:“若奴婢赢了,敬王能否帮奴婢一个忙?”
墨惩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含笑点了头:“可以。”
梁小卿也笑了:“那奴婢就先谢过敬王了。”
随后拿了白棋,落了子,挽救白棋面临的死局。
墨惩很意外她会很继续这场必败的残局,兴致也更高了。
两人在棋局里厮杀。
一直厮杀了半个时辰,梁小卿才险险反败为胜。
墨惩自诩棋艺高超,不想输给了一个小宫女,倒也没恼羞成怒,而是兴致盎然:“梁姑娘棋艺这般好,敢问师从何人?”
他瞧上了梁小卿背后的人,想着收为己用。
梁小卿不知他的心思,也不能说墨日臻的事,便扯了个谎:“自古高手在民间。奴婢是有缘得了指点,亦不知对方名讳。”
墨惩衡量着她话里的真假,面上一派遗憾:“倒是可惜了。如此棋艺高绝之人,不得相见。”
梁小卿明白古人间的惺惺相惜,一时也挺遗憾的,如果墨日臻也穿来就好了,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一定可以在这个世道闯出一番天地。
墨惩遗憾了一会,便问了:“你说要本王帮个忙,是什么忙?且说来。”
梁小卿正想说这个,见他主动提了,立刻笑盈盈说了:“敬王应知奴婢在这宫中存在的意义,哎,皇后命奴婢劝太子殿下去国子监,奈何太子殿下佛心坚定,如今,又避奴婢如蛇蝎,奴婢一时半会真不知如何做了。还请敬王指点。”
墨惩也听说了东宫近来的动静:前些天,梁小卿办事不利,负荆请罪,被皇后罚了跪,太子派人相救,一时引得宫内流言四起,不想,近两日又冷了下来,避她不见。
真是怪异。
他思索着太子怪异的内情:对一个女人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情绪变化这么大,显然是动心了又在压抑,一面佛门,一面红尘,真真让人好生挣扎。
他作为他的小叔,得助他一臂之力啊!
想着,他笑道:“原来是为了太子。你放心,这个忙,本王会帮的。至于如何帮,且容本王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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