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小卿不见了,祁隐预感出自他的手,哪能轻易让他死了?
他收回剑,改为架在邓福顺的脖子上,威胁着:“你什么都知道,你来说。”
他知道邓福顺是墨琨的心腹,知道他的一切谋算。
但邓福顺作为心腹,自然忠诚,哪会轻易说呢?
他面无畏惧,开始谈条件:“皇上想见太子,真正的墨氏太子。”
“是吗?”
祁隐收回剑,目光转向墨琨,语气轻飘飘的冷冽:“你想见自己的儿子?”
墨琨流着泪,一下下点着头,嘴里呜呜说着什么,全然一副老弱衰翁的可怜模样。
但祁隐没有一点心软,兀自叹着:“可惜,你只能见到一副骸骨了。”
这话就太伤人了!
墨琨顿时泪如雨下,疯狂摇着头,颤巍巍的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像是要掐死他,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哭声音:“啊——啊——”
那模样真的太可怜了!
邓福顺看不下去,怒道:“够了!你别这么折磨他了!他怎么说也是姬良媛的亲生父亲!”
“所以她人呢?”
祁隐被人捏着软肋,很爽快地说:“你说出她在哪里,我立刻就让你们见他。”
邓福顺听了,话音一转:“为皇上叫御医吧。什么人带走了姬良媛,只有皇上知道。”
他这是拿姬小卿给墨琨当护身符。
墨琨现在说不了话,必须请御医治疗。
沈卓一旁小声提醒:“皇上,眼下退位诏书为重。”
祁隐也分得清轻重,就让人取来纸笔,拍在墨琨面前,让他写退位诏书:“你毒杀太子在前,又谋害皇后在后,墨琨,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就该向天下阐明己罪,宣布退位。”
墨琨又是“啊啊”一通乱叫。
没有人明白他的意思。
显然他这个模样,一时半会是写不出来的。
祁隐看得紧紧皱眉,却也没办法,只能派人去叫御医。
同时,派重兵围住了雍恩殿。
也是这一刻,他才想起询问皇后的下落。
殊不知陶乐纯早已趁乱逃出了皇宫。
她在心腹们的护卫下,回到了陶家。
阔别多年,再回陶家,竟然怀着满腹的委屈:“那孩子是假的。他是祁氏余孽。爹,娘,这么多年,我们都是为祁氏做嫁衣啊。”
这嫁衣真红啊!
上面尽是她的血泪!
她美好的青春、一生的幸福换来的竟然是一场弥天大谎、惊世笑话!
陶父陶悯之是荣国公,虽然久不问朝事,却也收到了皇宫内乱的消息,正想安抚女儿,就见弟弟陶恒之行色匆匆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也在?娘娘,臣听闻太子殿下——”
御史大夫陶恒之一开口,就被陶乐纯喝住了:“叔父,那不是太子殿下!那是祁氏余孽!他今日……逼宫谋反了!”
“娘娘慎言!”
陶恒之正要跟兄长商议此事:“我已经收到祁太子的旨意,命我明日着祁朝官服上朝,这可如何是好?”
跟他一样不知如何是好的官员们都涌进了国公府。
他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监视,也都收到了着祁朝官服上朝的旨意,慌乱无措之中,就说要请示荣国公,结果,还真被允许出府请示了。
这会他们涌来了荣国公府,看到皇后陶乐纯也在,纷纷下跪叩拜。
同时,七嘴八舌询问着: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命我等着祁朝官服上朝,是为何意?”
“皇后娘娘,皇宫目前是什么情况?皇上龙体还安康吗?”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真的是祁氏皇嗣吗?”
“听闻反墨复祁组织出兵数万,今日封了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皇后娘娘,我们要怎么办啊?”
……
他们叫得陶乐纯脑子都要炸了。
她这个皇后向来清闲度日,连后宫的事都不怎么管,哪里有那个脑子去管朝堂上的政事?
尤其事发突然,她也拿不出个章程。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们问她,不如问孤。”
众人闻声回头,见到来人,皆是面露惧色:“太子、太子殿下——”
第346章
祁隐坐在轮椅上,被沈卓推到了众官员面前。
他面色淡漠,眼神幽冷,扫视一圈,众官员大多不敢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他瞧着,也不废话,直入主题:“墨氏谋逆篡位,诸位大臣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孤都理解,如今,墨氏已退位,孤已拨乱反正,诸位大臣若有报效祁国之心,各安其位,孤既往不咎。切记,诸位大臣的家族荣辱就在你们一念之间了。”
这一番话顿时激起了他们的热议。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交流着看法。
没人敢第一个表忠心,也没人敢第一个拒绝。
直到陶乐纯低喝:“竖子休要妖言惑众!”
她对祁隐曾倾注了感情,因为倾注了感情,遇到重大打击,才更排斥、厌恶:“若没有报效祁国之心呢?竖子当如何?”
祁隐被骂,也神色从容:“大祁以仁爱治国,自然赐金放还。”
“一派谎言!”
陶乐纯厉声反驳:“如果赐金放还,那墨都城外那么多的士兵是什么意思?你身后的禁军也不是这个意思。”
祁隐反问:“娘娘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陶乐纯说:“你是在逼迫我们臣服。此番行径,跟当年的墨氏有何区别?”
祁隐听了,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娘娘也知当年墨氏得位不正啊。”
陶乐纯:“……”
她说错话了。
明知墨氏得位不正,还在奋力维护,实有同党之嫌。
以陶悯之为代表的陶家跟墨氏还是姻亲,更有同党之嫌,这会第一个下跪表忠心:“殿下恕罪。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明白朝政大事?我陶家愿为祁氏效劳。”
“父亲!”
陶乐纯觉得父亲的骨头太软了。
但复归祁氏确实是众多官员心里的梦。
他们见陶家归顺,纷纷下跪:“臣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光飞逝。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
姬小卿透过晃动的车帘,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问赶马车的人:“你说,皇宫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定大乱了吧!
不然她怎么一觉醒来就被捆着手脚,丢在马车里?
掳走他的人是谁?想做什么?跟她或者说跟原主有仇吗?
他知道她被掳走了吗?会来救她吗?或者他还顺利吗?人还活着吗?
种种困惑占据了她的大脑。
但赶马车的人雷打不动地回一句:“不知。”
两个字,音色清朗澄净,是年轻男人的声音。
可惜,有车帘挡着,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挪着身子,将双脚探出去,想着踹他一脚,最好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