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樟道:“有问题吗?”
萧煜之:“怎么?是大靖律法规定了,举国上下就你一人能这样喊她?凭什么?”
苏明樟理直气壮:“他是我妻。”
“没听说她成婚了。”
苏明樟:“婚约众人皆知。”
萧煜之:“那也是没成婚,就不能算是妻,我再退一步,即便是妻,那我喊她阿蕴又怎么了?我又没喊她娘子,又没喊她夫人,与你冲突吗?”
苏明樟:“你还想喊娘子?”
若说方才苏明樟一直憋着一口气在忍他,那么现在这口气他也是不想憋了,不过萧煜之此人反应也是极快,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没再多说半个字,也没来得及再多问些铺子的问题,转眼间,人影就飞老远去了。
苏明樟若是要追,也能勉强追追看,但萧煜之现在抱着两根大腿,就是将他拿住,也对他无可奈何,于是苏明樟根本不屑追他,而是自顾自去了医馆。
江蕴在医馆,他就打算日日都去医馆用膳,再加之现在他吃的也是药膳,去医馆就显得更合理,顾知延也不会说什么。
江蕴见他来,开口便问:“怎么样?派人去河里捞了?”
“不捞。”苏明樟淡淡回复二字。
“不捞?你先前还说让我放心,你一定会派人捞上来,吗令牌也是人家门派的重要之物,你怎就言而无信?”
江蕴气他一会儿一个说法,“捞了,换了,两清了,这样不是极好?”
苏明樟:“不好。”
江蕴:“……”
她略微沉默了一下,恍然道:“哦,你见了萧煜之了?他进宫做甚?”
想都不用想,他们二人见面,定是互相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苏明樟定是又在他那里受气了。
于是江蕴又加问了一句:“他怎么气你的?”
苏明樟:“他想喊你娘子。”
江蕴:“???”
“我半个字也不信,你还是说说他进宫何事吧。”
说到这个,苏明樟更是一叹。
他抬手帮江蕴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道:“我要出去些时日。”
“为什么?”
“去一趟边境。”
“边境?”江蕴问道:“所以萧煜之此次来,是为着边境的事?”
萧门过去就在西北边境活动,这点江蕴也是有所耳闻的。
她语调中多了两分关切,道:“边境怎么了?可是不安稳,又敌军来犯?”
苏明樟道:“许是蛮人有些想法,倒还没真发生什么。”
江蕴点了点头,可又疑惑道:“可不管有没有什么,也不该派你一个文官过去啊。”
她看着他那张斯文败类的脸,虽说是文官,但细细看,眉眼之下也有几分武将的刚毅之态,江蕴又轻声喃喃道:“虽然我知道你有身手,但到底还是文官,去边境可不是你的分内事。”
苏明樟道:“都是我的分内事。”
皇上下令的,与大靖有关的,苏明樟统统看作分内事。
“是不想我走?”
苏明樟凑近了些,许久没有调戏眼前人,好像心痒难耐一般,“你现在要住在医馆,若是你跟我住回相府里去,我便去和皇上请求一下,让他给我免了这趟差事,如何?”
江蕴后退一步:“那你快快出发吧!”
苏明樟又往前逼近一步,“你这话不是真心话。”
江蕴:“相爷若是真想如此,还是亲自去与我外公说吧,我可开不了这个口。”
江蕴这嘴今儿开了光一般的灵,刚提到外公,顾知延就“无意”路过,也依稀听到了江蕴的声音,在几步之外问道:“阿蕴,方才喊外公做甚?”
第309章脸皮厚的有理
苏明樟无奈往后退开。
江蕴又好笑又无奈,“没……没什么。”
过后,苏明樟也不与她再闹,江蕴问他去边境要多久回来,苏明樟也说不上来。
树下,江蕴坐着,天气凉了她时常喜欢将手缩在衣袖里,她打小就有手凉的毛病。
但忽而,她伸出手,算了算苏明樟上次去边境花了多少时间,道:“你若是跟上次一样,其实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你去吧,一眨眼你也就回来了。”
“十天半个月?”
苏明樟道:“这怕是不可能了。”
上次他去,是去拿萧门的人,一路顺利,回来的时候又因为心里记挂她,跑的马都要升天了,这才这么快。
“这次不一样”,苏明樟解释道:“我文官过去,是要看新提拔的两个副将能力如何,他们若是能担大任,我也能早些回来,只是观察这些,本也要些时间,这一来一回,估摸着快些也要一两个月,若是慢的话,那不好说。”
江蕴道:“那你岂不是……岂不是还有可能在那头过年?”
现已经是入冬的天气,苏明樟真要去两月以上,两人定然是要分隔两地过年。
苏明樟道:“尽量回来,皇上想来也不想我离开太久,你若是想我,便写信来。”
江蕴低着头看脚尖,“两月而已,我还得不上相思病。”
苏明樟:“可是我两天就有相思病了。”
江蕴:“那你找卢太医给你看看,这个病我们医馆治不了。”
苏明樟:“卢域也治不了。”
江蕴:“他可以骂醒你。”
苏明樟:“……”
他没再跟她拌嘴,只默默转过头,把她下巴抬起来,然乎盯着她嘴唇看了一看。
江蕴立马闭嘴,还紧紧抿起嘴唇。
毕竟这里有个随时可能会“路过”的顾知延。
于是苏明樟就这么简简单单把江蕴给制住了。
事情既然是平南帝的安排,江蕴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最后也只能说一句能早回便早回。
说实话,她脑中竟闪过一瞬:能不能一起去的想法,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她自己也知该有分寸,于是没有把这个不合理的想法说出来,想着苏明樟准备一番又要离开洛阳,她忽而道:“你上次下厨,我觉得还不错,要是能再吃一次……”
苏明樟道:“要是出门之前,能常一次你的手艺,我一路上定会很想你。”
“你尝不到就不想?”
苏明樟见她这转牛角尖的劲上来了,这回不惯着,直接将人拎起来,“一起。”
一起去伙房忙活。
她倒是在他这里饭来张口惯了,给他尝尝她的手艺,她还要摆一摆架子。
“别拎我!我跟外公说!”
苏明樟气笑,“那你喊吧。”
江蕴真要张口,苏明樟直接低头用唇堵她的嘴。
江蕴:“???”
待被松开后,她问道:“你不怕了?”
苏明樟豁出去道:“我要离开许久,该抓紧的就要抓紧,而不是怕这怕那,就算被长辈骂几句,这又有什么?”
江蕴道:“这世上永远是脸皮厚的有理,因为他们根本不怕没理。”
苏明樟道:“那我到底是脸皮厚还是不要脸?”
江蕴:“你能换着来。”
江蕴被拎到伙房时,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可是脸又红的有些奇怪,嘴唇更是水润到看着有点儿肿。
顾平和顾安在里面忙活,顾安的小土狗在门口先吃上了些碎肉。
苏明樟进去道:“出去。”
江蕴用胳膊肘顶他,“你命令谁呢?”
然后她和善对顾平道:“顾师兄,今日饭菜我们来吧。”
顾平自从莫名其妙被苏明樟当成过情敌之后,现在见了他只想绕道走,于是立马答应下来,抬脚就往外走,嘴里道:“也好,师父新招的几个小伙计在铺子里学习,我能多去指点指点是最好不过。”
顾安却有些不情不愿,“阿蕴姐姐,师兄走了,师弟可以不走吗?”
他不想出去,一来是伙房里面暖和,外面的风呼呼吹,即便是在屋子里,抓药也手冷,哪像伙房里,可以烤火。
更关键的一点是,烧了什么好吃的,可以先蹭两口,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快。
苏明樟自然是不乐意,道:“都出去,跟你师兄一起。”
顾安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于是江蕴护着,道:“你就留下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