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黎从外面进来,带着满身酒意。
叶云舒连忙起身上前:“今天怎么这么晚……”
林沐黎醉眼迷离地扯了扯领带,一言不发地摊在沙发上,逐渐阖上双眼。
叶云舒顿了顿,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转身拿了块干毛巾帮他擦拭。
正擦着,林沐黎忽的佛开她的手:“乐儿,别闹。”
一瞬,窗外电闪雷鸣。
男人的话好似窗外这雷鸣声,重重撞击着叶云舒的心扉。
她直直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眼眶微红:“林沐黎,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声音在静默的闪电中发颤。
林沐黎睁开眼眸,原本带着醉意的双眸清明了几分。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上了二楼客卧。
一如往常三年,从不与她同房,哪怕醉酒!
轰隆,闪电再次划过,照亮了叶云舒脸上的苍白。
她看着漆黑的雨夜,心里细密阵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撕扯啃咬她的心。
客厅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叶云舒怔了怔,以为是林沐黎去而复返。
她怀揣着一丝彷徨抬头,却看到慕母站在楼梯上。
慕母目光里有些责备:“白儿应酬回来,你就这么照顾他?”
“我……”叶云舒一时不知从哪儿开口。
空气骤然变得压抑,缄默得只有雨水滂沱声。
慕母面露失望:“三年了,你们离婚吧!”
慕母的话给了叶云舒沉重一击。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慕母叹息一声:“老慕临终前让白儿娶你,你也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一定会让白儿幸福,可现在三年过去了,你不仅抓不住他的心,连个孩子也没有!”
她的话字字戳心,叶云舒无从辩驳。
只能垂眸掩下其中的悲色,任由夜的冷风侵袭了全身。
这一夜,叶云舒不得安眠。
清晨。
叶云舒起来给林沐黎做早餐,可路过他房间时才发现,里面已空无一人。
时间明明还很早,他却一分钟也不想多留。
是不想看见自己吧……
叶云舒嘴里发苦,末了只是下了楼。
她无心做早餐,见客厅凌乱便收拾了一番。
茶几上是昨天的报纸,叶云舒顺手收起,无意间却瞥见报纸上的一则寻人启事。
“慕容集团董事长林沐黎斥重金寻女!”
下面附着的信物照片是一把戴在婴儿脖子上的金锁。
可叶云舒看着,只觉得眼熟。
这把金锁怎么和自己丢的那把这么相似?
据院长说,她当年被送到孤儿院时,也就两三岁。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金锁,只是在被收养离院那天,莫名不见了。
难道说……
叶云舒不敢多想,连忙顺着报纸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慕容集团。
董事长助理见她举止得体,去孤儿院的时间也吻合,起先还认真的问了几句。
但听到她说金锁丢失,顿时失去了兴趣。
甚至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你这样的人我这两天见多了,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要拿出点证据吧!”
叶云舒一怔,当即想要反驳。
身后一道熟悉男声先一步响起:“徐助理的话未免太难听了些。”
一身西装的林沐黎在几个精英人士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徐助理一惊,连忙笑着解释:“慕律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位女士前来认亲却没有信物,这很难让人相信呀。”
林沐黎站定在叶云舒身边:“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徐助理不该这么武断。”
徐助理见林沐黎如此维护,猜到面前这个女人与他关系匪浅,再想到公司最近正和他的律所有合作,也不好得罪,连忙应了几声是。
见状,林沐黎也不再多说,拉着叶云舒转身离开。
车上。
叶云舒看着开车的男人,想到他刚刚的维护心里有一丝触动:“刚才……谢谢你。”
林沐黎脸色冷沉:“你来这里胡闹什么?”
叶云舒一怔,原来他也不相信自己。
心里涌上股涩意,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金锁的事。
可想到之前徐助理的话,又想到自己确实没有证据,最后只能垂眸:“对不起。”
车厢内回归寂静,只有引擎轰鸣声。
这天过后,叶云舒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再出门。
可金锁的事,却一直卡在她心底。
世上相似之物不计其数,会不会只是自己碰巧有一把相似的金锁而已?
叶云舒不知道,心烦意乱间她拿过手机想给孤儿院院长打电话问一问。
可不想,屏幕刚亮起,就弹出一条新闻:“据了解,慕容集团的千金终于在昨日寻回……”
叶云舒下意识点了进去。
紧接着,一张林沐黎与一年轻女子含泪相拥的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上,那个年轻女子的脸眼熟至极,赫然是颜乐!
叶云舒怔怔看着。
很多年前的回忆也在此刻重回脑海。
叶云舒想起自己离开孤儿院的前一天晚上,和颜乐彻夜长谈过自己的身世,第二天临走时就发现自金锁不见了。
当时她还问过颜乐有没有看见,颜乐说没有,她也就没有再多想,跟着叶父叶母离开了。
可现在看到这则新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心中一片混乱,叶云舒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想了半天,她发了条信息给林沐黎:“沐黎,今晚早点回家,我有事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