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离不想控制不住自己,云念念也怕他会难受。
二人几乎每天都一样,一个睡主房,一个睡客房,互不打扰。
但能不敲门就进到温晏离房间的,只有云念念一人。
她探着脑袋,刚睡醒杏眸还是迷糊着的。
“晏晏,我可以进来吗?”
温晏离眼皮一跳,上前拉开房门。
见她衣服都不穿好就跑过来,没忍住皱了皱眉,拉着她进到房间里,让她在床上坐好。
他把被子披在云念念身上。
温晏离也刚刚清醒不久,被子带着温和气,暖烘烘的。
云念念乖乖往里面窝了窝,盘腿坐在床上,耍宝似的掏出一个红包双手递过去:“给你的,新年快乐!”
红包不厚,但很大一个
温晏离诧异的盯着她看,特别想知道她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少女披风里面只有里衣,再里面就是……
浮想偏偏之际,温晏离红了耳尖,视线心虚的上移,接下了红包:“谢谢……”
云念念花的钱都是王府的,王府里的钱又都是温晏离挣得。
她本想买些礼物,但思前想去,温晏离什么也不缺,而且用他的钱给他买礼物,也有些不好。
思虑过后,云念念送了一样并不值钱的小礼物。
她裹着被子,杏眼眨了两下:“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温晏离如她所愿,打开红包……
红包里的东西确实特殊。
里面装的是一幅画。
在后花园幽静的小路上,刚刚黄昏时分,还飘着几粒雪花。
少女穿着红色袄子挂在男子身上。
一张画两人都是侧脸,温晏离的脸上没有面具,五官精致鼻梁高挺,眉眼带着浅淡的笑意,与她鼻尖抵着鼻尖。
她耳尖红润润的,乖巧抱着配合着。
温晏离抚摸着画纸,抬眸望了过去。
云念念乖乖仰头,眨巴着杏眼,勾住他的手指询问:“好看吗好看吗?我画的我画的。”
一幅画来不算是栩栩如生,却也能从细节中看出她的用心。
温晏离郑重的收好画卷,点了点头:“好看!”
他又问:“怎么突然想送我画?”
“我本来想送你一件我自己做的鞋子的……”
云念念吐了吐舌头,有些沮丧:“可是做失败了……”
就算有重生过目不忘的金手指在,也不能什么东西都一点就通。
温晏离眉目轻挑。
过了几秒,他弯腰朝着云念念靠近:“下次别做鞋子了,我更喜欢你的画。”
那些针线活万一弄伤手指该怎么办?
他抬手勾着她的下巴,霸道缱绻的吻贴在她的粉唇上。
大概是吻的太用力,少女惊了一下,悄悄后退一些。
被温晏离扶住脖颈,强势的压了上去。
……
一吻漫长,气势十足。
云念念不小心咬到了他的下唇瓣,力道大了一些。
分开后,温晏离的下唇肿了一块。
她呆呆的看着。
男子摸了摸唇瓣,眸色深不可测,视线灼热。
若不是约好的和几名官员商讨国事,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须臾,温晏离叹了口气,摸摸云念念的头发:“下次再送我画,就画一画刚刚的场景吧!”
云念念感觉唇瓣火辣辣的。
听着他低沉的,带着命令语气的话语时,少女脸颊迅速升起红晕。
温晏离揉了揉她的唇。
“我还有事要忙,午后回来接你。”
今晚宫里会有宫宴,也是她练了两月古琴,显示成果的时刻。
云念念张了张嘴。
本想着要他陪着去个地方,但看他穿着整齐,穿着朝服,最终还是乖乖点头:“好,你早点回来!”
过年这几天嘛,忙一些很正常,
温晏离笑容浅浅,亲了亲她的鼻尖。
他离开王府之后。
云念念整理衣衫,叫上暗五一起出去。
周管家正在给下人发红包年礼。
队伍排了一个长龙。
路过时,云念念歪头想了想,过去找周管家要了暗五的红包。
毕竟是和她一起出去,才错过排队的。
暗五是温晏离最忠心最能干的暗卫,红包超大一个。
云念念递过来时,他没客气,道谢之后边接了下来。
今天天气很冷。
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云念念拿了一些冥纸钱,冥衣衫……
她坐着马车,出了京城,到了乱葬岗边上不远处的坟地里面。
一条路自己曾经偷偷走了无数次,如今也很熟悉。
云念念走到一块墓碑前面。
碑上的字歪歪扭扭,是她十岁那年一下一下用刀子刻出来的。
只有两个字,阿鹿,是云念念娘亲的名字。
她蹲在墓碑前面愣了很久,才将冥纸币,冥衣都扔进小火盆,烧了过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
身后除了暗五,又来了一个人。
来人是名男子,声音熟悉,声线冷漠。
“有什么好装的,若真想尽孝心,就不应该让你娘埋在这么脏乱的一个地方,你身为离王妃,把她带回王府,风光大葬,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云念念回过头。
云羡手里拿着一本手抄经书,就站在她身后。
男子在几个兄长里,对她的态度还算是好的。
应该说,是不久之前,对她的态度还好。
前世三个月后,他科考时出了些事情,云知音把罪责揽在了她身上。
自那以后,云羡对她变了态度。
而今生,大概是最近总听说她成王妃之后目中无人,“欺负”云家。
太概这些事情听的多了,云羡提早开始讨厌起她。
看她的眼神中掺杂着厌恶。
云念念抿了抿唇,起身抚平衣摆的褶痕,面色平淡的陈述事实。
“娘亲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她想自由。”
她活着的时候,躺在床上,每次清醒都会委屈的说一句。
“念念,我想离开这里……”
到寿命终结那一天,阿鹿便不再委屈了。
只是费力的捏了捏云念念的手指,无奈的笑:“念念,我自由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
阿鹿想要自由,离开京城。
当时作为庶女的云念念,跪在云文德房外不吃不喝三天,才跪着求到银子,将她埋葬起来。
至于埋葬在哪里,云家人除了云羡和云念念,其他人都不知道。
云文德也不屑知道。
云念念拿着他给的银子,给娘亲选了这块京城外面的坟地。
没有依山傍水,没有鸟语花香,
四周都是同样的墓碑。
但这里不脏,很干净。
京城里也有穷人家,那些人家里死了人,若是不重要的,就扔进乱葬岗,只有重要的家人才会葬到这里。
坟地经常会有人来,四面都打扫的很干净。
左右两边的墓碑前面,一边放着几朵小黄花,一边放着一个又圆又红的大苹果。
苹果还很新鲜,是最近放的。
云羡皱了皱眉,走过来一步。
暗五伸手来拦。
他嗤笑道:“怎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离王妃还担心我会动手不成?”
云念念头森*晚*整*理也不回,道:“暗五,让他过来吧!”
他一步步靠近,在她身旁擦肩而过。
最终蹲在了阿鹿的墓碑前面,将亲手抄的往生经扔进火盆里。
云羡畏水,小的时候曾经掉在云府池塘里。
是阿鹿将他捞了起来。
阿鹿去世后,云羡每年都会烧上一本手抄的往生经。
往年都是年底过来送。
大概是今年忙着科考太忙,赶在了今天,不然他们也不会撞上。
在阿鹿的坟前,云羡不想说过分的话。
但自始至终,都是保持着一张冷脸。
往生经燃烧殆尽后。
云羡起身看她。
眉头还是皱着,冷言道:“云念念,好好做你的离王妃,别再招惹云府,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还是第一个没有让她回云府道歉的。
云念念反而有些愕然。
片刻后,她见火盆的东西没了,便捧了一捧雪熄灭它,随后转身离开。
火盆被暗五收了起来。
纸灰埋进土里。
云羡抿着唇瓣,看她离去的背影,又是冷哼一声:“还有,云念念,你不许欺负嫣然了,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表妹,你再欺负她,我也不会饶你。”
刚刚的对话中,云念念没有一点生气,甚至对云羡让她不要招惹云府这种话感到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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